不道相思 作者:月名

    1-10

    ☆、不道相思  楔子

    已近申时,残秋的日光烘得人暖暖的,但微风已有些凉意,并轻轻地吹起萧令瑀颊旁细发,朱九郎还没伸手,风便停了,萧令瑀仍持续手上的动作,梨木杓自银锅中舀出一瓢水,另一手则以青竹筴於水中划圈摆动,不久,水便大开,水沫四溅,又见他收回竹筴同时微倾左手,听说是特地从哪处高山上运来的泉水从木杓缓缓流泄而下,水不再那样沸腾地滚动,萧令瑀抬起眸,朱九郎笑盈盈地将手上的水杯递到他面前,那笑靥半是讨好半是刻意,萧令瑀直直地看著他,良久,终於略带无奈地接过玉杯,却仍只为他斟了半盏。

    「真不能装满吗?」他就说这样一杯一杯又一杯的摆明累人,亏他今儿还让待桐拿了这个水杯在这儿巴巴地等著。

    萧令瑀没理会他,只倒出最後两碗茶汤,用的仍是搁在一旁的青瓷盖碗。

    朱九郎著迷地看著男人整齐画一却简洁俐落的动作,他老是觉得萧令瑀全身上下处处都漂亮,单说手指就和他这粗" />人不同,硬是细细长长,衬著青瓷像玉一样,他看得太入迷,手里捧著茶也忘了喝,直到萧令瑀一眼望来,他才学著之前萧令瑀教的样子先闻闻味道,然後才喝下一口,香是极香,说甘美也很甘美,可他还是嚐不出究竟算个什麽滋味,只好又乾笑著看向萧令瑀。

    男人的脸上彷佛还带著沏茶时的缭绕雾气,笑意也是隐隐约约,就藏在好看的唇畔,朱九郎没忍住,拉了人就往怀里带,动作倒是极快,不过一瞬间,他手上的白玉杯和萧令瑀的青瓷碗都在几上放得是妥妥当当,两人却已经倒在待桐铺得平平整整的软垫上,朱九郎说什麽坐在同一个亭子里泡茶没意思,罩住了他,沉得喘不过气来。

    朱九郎吻上他,断断续续地说:「我在这儿……」

    萧令瑀闭著眼,没去问他为什麽这样说。双唇在摩擦压挤中变得火热,朱九郎一直不肯放开他,两舌缠绕,呼吸吞吐间满是彼此的气息,滚烫的,并近於甜腻,朱九郎放开他,直接将人抱上床,迫不及待地脱下自己身上所有衣物,然後又压上他。

    朱九郎的身体仍带著沐浴後的热气,贴著身躯竟引动温暖的渴求,萧令瑀环上他的颈项,感受青年全身的重量,许是因他的主动,朱九郎的吻越发激烈,萧令瑀几乎无法呼吸之际,青年抱著他一个翻身,便换了他压在朱九郎身上。

    「怕你喘不过气。」

    看著那大咧咧的笑靥,萧令瑀突觉懊恼,挣扎著就要起身,朱九郎哪肯让他如愿,抓著人就往怀里塞,硬是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顺带著将手掌探入他的衣襟,左右使了些力便让柔顺丝衣滑落萧令瑀双肩,露出大片a" />膛,粗" />糙的手指并抚上他左边r" />首,揉捏转弄,萧令瑀想逃,腰却被紧紧地扣在朱九郎手下,他只能以手隔开自身与朱九郎的距离,但越是推,青年便报复似的越是加重手上力道。

    「唔……放手!」

    「偏就不放,谁准你跑了?当心我真将你绑起来。」

    「你敢?」

    瞧他一双眼真瞪了过来,朱九郎偏头想想,当真解下萧令瑀的腰带并擒住他的手,萧令瑀一愣,挣扎起来,却怎麽也敌不过青年力道,双手竟当真被牢牢绑住,他使力转动手腕,却始终挣脱不开。

    「朱九郎,放开本王!」

    「别动了,万一留下痕迹,看你明起过往,萧令瑀很安静,留神地不打断他,偶尔他总会想,朱九郎的过去是谜,自己只知道他无父无母,在一座小城的市集里长大,扒窃为生,但朱九郎的故事里从来没有他的籍贯,他口中的老头带他走遍大江南北,然後他驻足暗林,朱九郎说得很平常,萧令瑀却觉得不能问,因为那麽爱说话的青年从来不说,连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不露。

    萧令瑀忍不住想起,朱九郎曾说自己没爹没娘,多麽羡慕他……

    隔日,他终於自沉眠中醒来时,朱九郎已不在,待桐侍候著他用膳,说朱九郎早去准备了,就留了一张龙飞凤舞的纸条,他看都看不懂,萧令瑀淡淡一笑,只命他呈上,接过後低头看了半日,终是将那字条收入怀中,而後,他似随手拿起桌面一只木片交给待桐,不久少年便领著一人进入。

    黑衣男子跪在椅前,凝神倾听端王吩咐。

    「本王只要知道他的来历……」

    ☆、不道相思  六

    待桐退了出去,没听清萧令瑀说了什麽。没过多久,便有g" />人抱著奏章急急而来,萧令瑀匆匆换了衣裳便往御书房去了,连口喻都没留下,待桐左思右想,终是命其他g" />人前往御书房服侍,自己留在寝g" />等待朱九郎。

    不到一刻钟,朱九郎兴冲冲地往寝g" />而来,但却遍寻不著萧令瑀,他狐疑地望向待桐,後者这才结结巴巴地开口:「王爷、王爷在御书房和大臣议事。」

    「留话了吗?」

    待桐摇摇头。

    分明是旬休,怎还会有人议事呢?朱九郎坐在椅子上,偏著头怎麽也想不清,待桐看著他,半晌也没开口,他实在不知该怎麽向朱九郎解释旬休只是不用上朝,这齐国哪时要发生什麽事难道还要挑日子的吗?更不忍说照那奏章以及他家王爷匆匆更衣的模样,这事儿只怕不小……

    朱九郎在寝g" />等了整整一个时辰,眼看著午时都过了,他终於受不了,转头就走,待桐急忙跟著他,说什麽都不肯离开。「朱九郎、朱九郎,你别去,王爷正和大臣商量重要事情!」

    「我只是去看看,横竖我就躲在梁上,怕什麽?」

    「那可是国家大事,你别添乱了。」

    朱九郎转头瞪了待桐一眼,不再多说,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就甩开待桐,气得少年在後头直跳脚,却也毫无办法,只得跟著到御书房前守著,只在心底暗暗求神保佑千万别出什麽乱子,不少大臣白发苍苍了,万一被朱九郎吓出病来可叫王爷怎麽办才好?

    青年无声无息地跳进御书房,萧令瑀及几个大臣就在屏风後说话,他纵身跳上大梁,猫儿似的悄无声息,连一点灰尘也没落下,他看向下方,只见萧令瑀反手丢开手中奏摺,恰击中跪在地上的一名蓝袍官员,他不禁咋舌,就不知发生了什麽事,竟惹得萧令瑀这般大发雷霆?

    在梁上听了半是素是荤,直接掰了一半放到萧令瑀手上,然後又拿走。

    「忘了你怕脏。」

    朱九郎正打算将那半个包子放入口中,萧令瑀却拿了回去,依旧不失礼节的吃著,朱九郎看了他半不定还不识得路的端王爷给丢了,穿过人群,却见一身绿衫让夜风吹得飘飘若仙的萧令瑀就站在那儿,只是手上多了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绿和红,原来那麽显眼。

    见他走来,萧令瑀也不说话,只把手上的冰糖葫芦递给他,朱九郎莫名其妙的接过,想著昨夜他说了那麽多点心,为什麽偏偏就是这一样?

    良久,他才楞楞地问:「你哪儿来的钱?」

    萧令瑀没回答,转身就往点著一排灯笼的河堤走,朱九郎忙跟了上去,虽点著灯笼,但比起市集的千盏灯火一片荧煌,此处就是暗了点,遂无甚游人,萧令瑀信步走著,也不理身後青年拿著冰糖葫芦喀滋喀滋的咬了起来,无端搅扰一片宁静。

    「令瑀。」

    为著那含糊的叫唤,萧令瑀仍回了身,不想却撞入青年温暖怀抱,尚未一步退开,朱九郎已一手环上他的腰、一手挑起他的脸庞,不由分说温柔吻上,唇齿间带著端王爷陌生的酸涩果香,可又越磨越甜,好似唇齿间全染上那民间小点的气息,又疑心这吻本就该那样甜腻,吻得太久,彼此的舌也像什麽糖球儿,恍惚之间就想吞吃入腹,可又舍不得,就爱这样舔著含著,最好能甜到永远。

    刚放开已有些腿软的萧令瑀,朱九郎又将他抱得很紧,头就靠在他肩窝,嗅闻著男人身上乾净的水香,或许还混著些甜甜的味道,却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手上那串冰糖葫芦,还是方才的吻残留馀香?

    让他蹭得痒了,萧令瑀微微地动了一下,朱九郎也不理,仍抱著他死都不放。

    「谢谢……」

    萧令瑀不知他谢什麽,许是那串冰糖葫芦、又或是这一夜的出g" />之行,无论是什麽,其实朱九郎都没有说谢的必要,但萧令瑀没有说话,只抬手 />了 />青年的头。

    ☆、不道相思  九

    齐国一行队伍刚到隘口,风大得什麽似的,朱九郎拨开飞得一团乱的发,忙转头去看萧令瑀,就见後者压著发,一双细长眼眸半睁半闭,缰绳倒还握著,可看起来就是叫人不放心,也不知会不会摔下马?朱九郎望望前後侍卫,他们这一回带的都是熟面孔,一半是跟著打过吴城的,料想应该不要紧,他便自马鞍上跃起,一个旋身坐在萧令瑀身後,端王爷这匹白马是域外的名驹,就算坐著两个大男人也走得甚稳,但萧令瑀却疑惑地看向他。

    「你做什麽?」

    「怕你冷,帮你挡风啊。」说著,他将萧令瑀更拉入怀中,自己拉起缰绳,随行众人都像没看到似的,待桐单是压著乱飞的头发都来不及。

    「这样子成何体统?」

    「横竖在外头也没人看你,万一你著了凉,看我怎麽跟萧沐非算帐!」

    萧令瑀不再和他争,只向後靠上他a" />膛,连眼睛都闭了起来。「他是皇上。」

    青年一声轻笑。「我倒听不出你有半分敬意。」

    被揶揄的人没什麽反应,朱九郎也不扰他,这十日来他们白不清是什麽样的滋味,他也不知道自己眼下是什麽样的神情,但朱九郎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顾晓卿和杜苍略则在两人身後沉默不语,像是谁都怕惊醒了他。良久,他方敛眸道:「本王就住瑾华殿吧。」

    顾晓卿立刻令g" />人准备,萧令瑀无须人领路,便与朱九郎踏入皇g" />,顾晓卿也不拦,只与杜苍略往另一头去了。萧令瑀依旧无言,朱九郎则很安静,两人牵著手走在静谧g" />殿中,秋风吹起落叶,恍惚间竟似踏著过往的记忆,连回廊檐下的阳光都值得回味。

    「令瑀。」

    萧令瑀停下步伐,却不是为了朱九郎的叫唤,他抬头看向眼前的瑾华殿。「本王以前曾在这儿读书。」

    一个人在这麽大的房子里读书?朱九郎也不知是诧异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总之他更握紧了萧令瑀的手,男人却只牵著他走入殿中,来往g" />人正收拾整理,见了端王无不跪下行礼,就在那一瞬间,萧令瑀脸上怀念的神情消失无踪,又恢复朱九郎眼中的死人脸,可青年什麽也没说,就听著萧令瑀吩咐g" />人备水梳洗,当真是驾轻就熟、毫不客气,就像自己家一样,朱九郎转念一想,这是萧令瑀的家没错,这麽想来,他看著这g" />殿的感觉竟多了几分微妙的情感,只因他曾听闻过的那个天之骄子,就是在这里如同普通孩子般的长大。

    只是这样,心就变得好柔软……待得g" />人终於全数退下,朱九郎便迫不及待地将萧令瑀抱个满怀。「令瑀。」

    朱九郎的声音很软很轻,却将他抱得很紧,萧令瑀靠在他的肩上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静默半晌,终於轻轻开口:「本王只是想回来看看。」

    朱九郎点点头。「我知道,因为这是你的家。」

    「已经不是了。」皇朝更迭,这里已不是他的家。

    「胡说!」朱九郎拍拍他的头。「别说萧沐非没那个胆量,就算真不是了又有什麽关系?你还有齐国、还有我。」

    萧令瑀静静地笑了,彷佛过了很久很久,朱九郎才放开他,一边伸手去试水温、一边翻著待桐准备的东西。看著他的背影,萧令瑀才发现他竟又错过开口询问青年家乡或父母的机会,但他仍是静默,甚至半推半就地让青年拉著一同沐浴,肌肤相亲时他仍有些分神,直到朱九郎不甚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脸,他才自氤氲的热气中回过神来。

    「想什麽?」

    「本王……」

    萧令瑀还没说完,身下的青年已微微地动起腰来,硕大的阳具推挤入他的体内,一寸寸地打开他的身体,他跨坐在朱九郎身上,十指几乎掐入朱九郎肩头,却依旧抵挡不住被占有的快感,净身的热水随著两人的动作激起阵阵波纹,每一圈涟漪都震盪著无可言喻的疯狂,更多的则是无止尽的需索!

    阳具侵入了最深处,宛如烙铁般,滚烫的像是要自体内燃起熊熊烈火,但朱九郎却不动,只专心地啃咬著他的脖颈,不满焚烧理智,萧令瑀扭动著腰,却依然觉得不够。

    「你!」

    朱九郎的呼吸吹拂在他身上,热得几乎要将整桶温水烧乾!「糟糕……这回变了个花样,你又该生气了……」

    萧令瑀不住喘息,只觉得体内稳稳不动的阳具恰触到了让他浑身麻痒的一点,甚至令他浑身战栗,彷佛有小小的火花在每一寸肌肤上跳动著,既热又疼,他已经记不得方才所有的对话,更忘记此处不是他的齐g" />,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有朱九郎就够了……

    「动……你快──」

    就在他开口一瞬,朱九郎向上狠狠顶入,本该说出的所有字句无不破碎地哽入他的喉头,竟带起灭顶的欢愉,青年的动作打乱一切,他只能被动的承受所有肆虐,滚烫的阳具总是几乎抽出後又撞入最深处,全数没入的阳具被他的小x" />紧紧吸著,在退出时又极力挽留,於是朱九郎的动作越是粗" />暴,水花四溅,他们却毫不在意,只像饥渴的兽般啃咬彼此,吻也是一样,他们吸吮对方直至尝到宛如鲜血的滋味,却甜美得令人欲罢不能。

    萧令瑀摆动著腰,迎合著朱九郎的动作让他挺入更深的地方,任他在自己体内留下印记、留下味道!粗" />糙的舌面刮过r" />首,单只是这样他就s" />了,但抽bsp;/>的动作仍在持续,过於激烈的高潮让他晕眩,彷佛连心脏都抽搐不已,当朱九郎也s" />出时,他早已疲软地挂在青年身上,动弹不得,仅能发出几声低哑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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