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传性误国 作者:左达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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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之时。

    待到那日,便也是十五皇子回朝之日。

    永琰暗中所谋之事被和珅一语道破,眼中杀戮寒光一闪即逝,紧紧攥拳,良久方斩钉截铁。

    “我必不伤他。”

    “嘉亲王一诺千金,但愿牢记今日所言。”

    和珅长叹,“昨日之日不可追,明日之日须臾期,走罢,待你回寰之日,我恐也要唤一声圣上了。”

    永琰不答,转身大步行至门口,蓦地回头,低声说了一句话。

    和珅浑身一震,心中似撕扯绞痛,在那样的目光下,他竟感到些没有来由的惧意,好似今时今日,站在面前之人并非发配偏荒的落魄皇子,而是君临天下的在世真龙。

    别过脸去不再望他,咬牙道,“走便是,若你有心,何患没有亲自护他那一日。”

    永琰听罢,委身屈膝,面朝着和珅的方向,稳稳叩了一个头。

    润之醒来时,屋里的冰鉴方才支上,凉气丝丝,格外怡人。

    多宝依旧立在垂花拱门后头,日光透过窗纱,这光景令他想起许久前一个同样的清晨,那时二人初识□□,永琰在案头留下许浑的诗句,空许了个‘来日’。

    手心纸卷被攥得太久,已有些发皱,润之展开来细细端详,片刻之后猛然从榻上跃起,单衣赤脚翻箱倒柜,许是动静实在大了些,多宝闻声进屋。

    “少爷,”多宝道,“这是寻什么呢?奴才帮少爷?”

    “不,不用。”

    经了好一番折腾,润之从压箱底的衣服口袋中摸出另一张纸条,那纸条明显已有些年头,边角皆有些泛黄,却被主人完好地压实,平平整整,藏在前襟贴着心口的襟袋。

    他小心翼翼将两张纸笺拼在一处,只见笺上各书上下一阕诗句,笔力雄劲,入木三分:

    劳歌一曲解行舟,红叶青山水急流。

    来日登得九龙巅,与君风雨下西楼。

    昨夜里闹腾了大半夜的宾客们到底没见着新郎官,左右皆是同僚熟客,各自吃酒尽兴便散了。

    京城百姓们都道昨日听了桩新鲜事,天子嫁女,世子娶亲,除却漫天排场与送亲队伍做足全套,绕城一周,却是连新嫁娘与新郎官的影子也不曾见着,到头来不得而知,只道贵人连脸面也是金贵,不轻易教人见的吧。

    日子还得一天天过,谁也不曾料到,自成亲之后,曾经的开朗的润之好似一夜之间又回来了。

    纪晓岚比谁都欣慰,体现在饭量上就是一顿三碗猪肘子。

    “我就说吧,诶我说没说,老和。”纪晓岚眉飞色舞,“孩子成了家,自然就懂事儿了,都不用教,这都教不来,得是自然而然,嘿,水到渠成。”

    “少嘚瑟,把你那烟袋熄了,呛得睁不开眼。”

    “不行地~你倒是求仁得仁,儿子也成了,倒贴的儿媳也赚来了,我这些天可就累得狠了,还不兴我抽两口解解乏么。”

    “旁人背地里给你起了别号了,你可知道?”

    近来大小和卓一事暂歇,朝野上下一团和气,唯独有那么几个死谏派硬骨头,怕是就不知何处捕风捉影而来的兵权一事起了戒心,一直揪着刘墉不放,今儿上奏说他卖官鬻爵,明儿拟折告他营私舞弊,弹劾奏折屡见不鲜。

    乾隆无法,既不能完全视之不见,又不能此时办了刘墉,只得再安排这些成日无所事事的愚忠老臣点儿旁的事,转移一下多余注意力。

    这不——纪晓岚纪大人光荣中招,作为圣上钦定的总篡修官,放下手头一切事务,带领一干老臣,开始编写《四库全书》。

    为国为民的名头山压下来,老臣们个个儿心满意足,埋头苦干,谁也没那闲工夫弹劾刘墉了,可苦了纪大学士,整日烟袋不离手,也就渐渐得了个纪大烟袋的响亮名号。

    “老和啊,你当我想呢。”纪晓岚继续吞云吐雾,烟袋锅嘬得滋滋儿响,“你是不知道,那《四库》有多庞杂,经史子集皆要包揽,一应史实倶得囊括,圣上他老人家上下嘴皮子一碰,上传下达,看这架势,想来没个十年是不能竣工喽——”

    和珅不愿搭理他,“既然如此,我这儿就不留纪大人了,您该忙忙去罢。”

    “行啊,我老纪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底遭虾戏拔毛凤凰不如鸡……”

    “赶紧滚!”

    “得嘞~”

    纪晓岚马不停蹄滚到门口,顺走了厅前拾花丫鬟一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的少,对不住宝宝们

    ☆、致远者

    润之将两张纸条亲了好几天,才舍得粘好裱完,悬在床头时时观赏。

    这日出门时正见固伦和孝坐在廊下,专心致志提笔作画,眉眼舒展,个中自有一道悠然宁静,竟似与世隔绝。

    一旁只带着个懒散丫头,这会儿与多宝站在一处,不知小声聊了些甚,面上羞得红嫩。

    若是一直不曾见着她,润之几乎快忘了自己已然是个成了亲的人,固伦和孝也没半分公主架子,处处勤谨,极少开口,把存在感降至最低。没过几日,盘桓在所有家仆婢子心头的紧张气氛尽数散去,大家一如往常,该怎么还是怎么,仿佛府里娶进来个公主不过是添双碗筷的事儿。

    说起来润之心中也总是有些别扭的,他这位额驸实在当得不够资格,迎亲那日不曾露面不说,连公主入府好几日了也未说过一句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润之偷眼打量她,左右不过和素池差不多年岁,又是圣上的掌上明珠,在宫里肯定也被疼宠的紧,哪知道一朝嫁人了,却被丈夫如此冷落苛待,搁旁人定是一哭二闹了,偏生她不甚在意,连苦也不诉一声。

    转念一想,天家性情最是凉薄,皇帝连自己的亲儿子也能说发配就发配了,更何况是个女儿,恐怕盛宠是假,物尽其用拉拢权臣才是真。

    这么想来,又觉得那小小的背影有些可怜,都是身不由己,棋子而已,自己虽说不多喜欢她,到底也别冷着人家,只当个异姓妹妹也就罢了,便信步走去。

    多宝聊到兴处,一时未查,倒是一旁随侍的小丫鬟先行觉察,抬头看来,便见一俊朗绝尘的公子缓步而来,心想这大概就是公爹老爷那位世子了,果真端得一副远观自在如飞仙,今睹分明似俨然的天人容貌。

    小丫鬟面上一红,连忙手足无措地福身施礼,“见过额驸。”

    固伦和孝笔势微微一顿,施施然起身福了一福。

    “不必多礼。”

    润之平日在府中随意惯了,一应狐朋又是清一色男子,实在不知如何与女孩儿相处,往她面门上瞥的这一眼却正瞧见那半边折断了的眉头,霎时间想好的话茬儿忘得一干二净,只得摸摸鼻子,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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