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阉 作者:小竖谷阳

    分卷阅读39

    事儿,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能整明白就不容易了。

    四喜有些头疼了,嘱咐春香不要再对别人讲,她这话他信,但是别人未必信,整不好就是个玷辱先后名节,污蔑朝廷重臣的罪,春香点头应承“我也就和你说说”。春香说的话他多半是相信的,那日在崇福寺满禄说了个女子的闺名给一进大师,让他做百日法事,皇后的名讳四喜并不知道,但是皇后的忌日他知道,和他干爹权贵只差了一天而已。

    四喜忧心忡忡的当口,启人回来了。

    两王在京郊聚首,同时入城,城内净水泼街,百姓夹道相迎,虽然没有锣鼓宣天也没有鞭炮齐鸣,但这是自陈皇后贺崩后第一次京中举办盛事,宣德帝亦在承天门外驻立摆案迎接,殿内亦设宴款待众臣。

    四喜远远的瞧见启人的仪仗队,锦旗迎风飘展,骑兵帽樱上的彩羽轻轻颤动,四喜的心阵阵跳跃似乎要冲出胸膛般的热烈,挑了一位高点的石价站了上去,伸长了脖子瞅,好久,终于看到了。

    启人与启兆并驾并驱,坐在高头大马上缓缓行来,两王神采各异却都气质如华,祥王爷雍容瑞王爷高贵,启人举手投足间带着贵族天生的从容,风尘疲惫的神色一丝也看不见,本是美男子更显得风流倜傥,四喜不知不觉间看得痴了。

    启人扫视人群时对上了四喜的眼睛,瞅着四喜微微一笑,那笑就沁到四喜的心肺里,四喜忍不住歪了头轻轻的笑着回应,本来是想调皮一些,可是不自觉的一滴清泪忍不住就滑落了下来。启人很快就过去了,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身影必是还伫立在那儿,紧紧盯着自己的后背,娇丽的容颜衬着一袭红裳,他的四喜还是那么灵秀美艳、清婉动人,真想把他看到眼睛里再也不拿出来啊。

    宣德帝大宴群臣三天,两王留宿宫中兄弟彻夜畅谈,把酒相聚甚欢。

    三日后,两王同时下狱。

    祥王爷被拘时还一直吵嚷着要见皇兄,要面圣,瑞王爷则像被抽了魂儿似的只知道皱眉凝思,说了十余声请移驾,就是不抬腿动步。

    宗人府里宗人令一一陈述祥王爷的罪名,长达十余条,说他拥兵自重不敬圣上,启兆大怒,嘶吼着冤枉;说他盗用虎符意图不轨,启兆目眦齿裂,恨不得一脚踹死他;说他勾结叛臣何远吉以图谋逆,启兆的狮子吼在室内回荡不已,差一点儿震聋了左宗正的耳朵;说他伪造罪证陷害朝廷重臣,酿成武英殿大学士冤案,启兆已面露不屑森森笑容讥讽“尔等无知”;说他嫉贤妒能、说他不敬皇后、说他骄横朝野、说他恃强凌弱欺压下属......及至说到祥王府建造逾制,启兆终于开始苦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更何况他还做了那么多授人以柄的事?

    另一间刑房里,瑞王爷的罪名可就简单多了,右宗正慢头细语的例证,瑞王爷一概闭目装哑。说他与祥王一党勾结,瑞王爷不语;说他聚养门客舍人过众意图不轨,瑞王皱眉,仍然不语;说他安插爪牙培植私党,瑞王爷闭紧了眼睛,不语;说他纵家仆行凶欺压良善商户,殴残京城首富之子;皇后大丧期间不守制;亵玩男宠;羁押宫人;不体民情挥霍无度,等等等等。

    启人紧闭了眼睛心肝直颤?如果说头两件是宣德多心疑惑,他有说不清的地方,但是后面的哪一件事,宣德是不知道的?他府上的珍玩,宣德赏赐得还少吗?从奇珍异草到室内的摆设,乃到王妃的人选,哪一样不是宣德用过心的?包括四喜,宣德一开始是睁只眼闭只眼后来是明显的纵容,这也错?皇兄,你到底是怎么了?想要干什么?兄弟相煎,没有哪个是好下场的,这道理你懂的啊!

    宗人府内两处刑房一样结果,二王俱不认罪,启兆是怒骂连连,启人就是沉默不语。

    皇亲国戚,宗人令纵然心里有谱也不敢动刑,审了又审问了又审,忍不住对启兆道“王爷您这是何苦?画了押认下罪和你不画押都是一个理儿,这您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启兆开始不再说话。

    进来的这几天祥王爷淡定了许多,经常对着墙壁,抠着那细细的墙缝想心事。瑞王爷启人倒是狂躁了不少,反反复复的走将来走将去。一天深夜,一个狱卒悄悄走到近前,报了个名号,启人的耳朵动动知道是自己人“王爷可有话让小人带?”启人想了想,闭紧嘴摇了摇头,那人眼神闪烁的走了以后,暗处闪出一个密探,穿过密闭的囚室,昏暗灯光照得走样的栅栏影子打在他身上,折出变形的直线,一路走去,那人悄悄的到了宗人令近前“可有什么交待?”摇摇头,四目相对,宗人令费神的思索了半晌,这祥王爷愁的是什么?

    与此同时,刑部大堂东北角一间宽大的刑讯室里,两个司狱引着四喜走了进去,这间屋子明显简陋太多,根本没法儿与光明锃亮的刑部大堂比,就像金銮殿前长了块狗尿苔,碍眼,不搭调。走在最前面的侍郎,边走边说“可别小瞧了这儿,可是好多大堂上审不出来的,见不得光的一到这儿可就都交待了。”一股霉味儿冲到鼻腔,四喜忍不住抬起袖子捂住口鼻,偏巧侍郎回头看他,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走吧,上枷”两个司狱亲自把枷铐套在四喜双腕上。

    这间刑讯室有台阶,下去以后竟然是地牢,地牢有二层,第一层是密密麻麻的牢笼,里面全是人,四喜发现这里关押的犯人似乎都有所不同,哪里不同,他一时也想不明白,有狱卒打开沉重的木闸门,“冤枉”“救命”声此起彼伏,刺激着四喜的耳膜,“给个馍吧”枯瘦的手臂刚伸出来就被后面的人扯了回去,穿过几道闸门,又下了一层台阶,来到第二层地牢,尽头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刑室。

    “呼~呼~”两侧的牢房传出的声息如此熟悉,牢房的陈设比刚才那一处干净了许多,凄惨的呼叫声被厚实的木闸门隔在了外面,隐隐约约渗进里层掺杂着钻进鼻口的稻草气息形成另一种复杂的压迫感,从四周包拢过来。

    天阉(第37章)

    刑部侍郎慢悠悠的前行,司狱押送四喜以极其缓慢的步伐移动着,四喜不明所以,心里惶惶不安,脚下加快,想赶上侍郎。后面的司狱猛的向后一扯镣铐上的铁链,四喜绊了个踉跄,身子一顿,只好慢慢的挪动,侍郎的距离渐渐拉远,四喜的心突突直跳。

    往两旁的偷眼看去,白光光的身体明晃晃的肉博,压在底下的人发出隐忍的细碎声音,上面的人一用力冲刺,惨叫就泄了出来,明显感觉到紧贴在身后两个人亢奋的神经,四喜的毛孔惊恐的扩张着,这些禽兽。

    这地牢被牢笼分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单间,每个单间里都上演着相似的剧目,单间里的人或者被两个人同时欺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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