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汝不识丁 作者: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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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都是些贵重之物,值钱却不防寒。

    老陶只好翻箱倒柜地找上一任县老爷留下的旧物,竟真的找出两床被子来。他连忙铺上,让陶墨躺下,将暖炉重新点起,放到床边,又亲自去烧水。

    等他烧水回来,还不见郝果子踪影,想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寻不到地头。他又想到陶墨素来最怕冷,以往冬天总是蜷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这次却为了当好官,执意提前赴任,心中不禁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他端着热水走到屋里,就听床上陶墨正迷迷糊糊地唤着人。

    走得近了,才听他喊得是“爹”。

    门外传来脚步声。

    郝果子领着大夫进门。

    老陶退到一边,等大夫诊脉开方后,将他叮嘱的注意事项,在心中一一记下。

    等一切忙定,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由于前任县太爷夫人走时将县衙大多数的仆役都带走了,只剩下两个看门的。所以老陶只能先让郝果子在外面买点吃食回来对付一晚。不过明天起来,要忙的事情可太多了。

    陶墨出了一夜的汗,翌日起床觉得身体还有些虚,但精神不错,便起身披衣出门。

    郝果子正端着热水过来,见他起床吃了一惊道:“少爷,你怎的起来了?”

    “饿了。”陶墨转身进屋,慢吞吞地洗漱。

    郝果子道:“我今早买了柴米,正熬着粥呢。”

    “白粥不好喝。”陶墨下意识道。

    郝果子眯着眼睛笑道:“我一会儿去城里酒家找好吃的下酒菜。”

    陶墨脸色一变,半晌才低声道:“白粥也可将就了。”

    郝果子小声道:“我不让老陶知道。”

    陶墨摇摇头。

    郝果子叹了口气,端起盆,低头出去了。

    陶墨在屋里转了圈,始终坐不住,正好外头传来人声,便开门朝二堂走去。

    县衙不大,分三堂。一堂审案,二堂会客,三堂内宅。

    二堂此时来的正是客人。

    那人见到陶墨,眼睛一亮,道:“可是陶大人?”

    陶墨点头。

    “小人是本县典史,崔炯。”他眼睛对着陶墨上下一扫,笑道,“原本昨夜就想着来请安,但金师爷说大人旅途劳累似有不适,只好改至今晨。大人不怪罪吧?”

    陶墨看了看外头,道:“你是自己进来的?”

    崔炯一愣。

    陶墨道:“怎的没人通报?”

    2、新官上任(二) ...

    崔炯冷汗霎时就淌下来了。

    从上任县官张经远缠绵病榻,将县衙事务交与他全权处理那时起,他便习惯于进进出出县衙如履本家后院,哪里想到什么通禀?今早来得匆忙,一时竟忘了这茬,连门房也未曾想起。这下可好,恰恰给新官抓了个现行!

    他低着头,脑中闪过千思万绪,最终单膝跪地道:“大人教训得是,是属下逾越了。”

    陶墨怔了怔,正要问为何下跪,就见老陶带着几个人从外头进来,当下唤道:“老陶,你一大早做什么去了?”

    崔炯见他将自己晾在这里不闻不问,却关心自家下人,心里顿时不大舒服起来。他在谈阳县的资历可比历任县官都要久,是本地真正的地头蛇。哪个县官新上任不是对他笼络巴结,唯恐他在下面捣乱让他们坐不稳位子。偏偏这回来了个刺头,新官上任就给他个下马威立威。好,既然你做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

    他已经开始盘算一会儿怎么还以颜色。

    老陶进堂内,见一人跪地,不由吃惊道:“这是谁?”

    陶墨道:“本县典史,崔炯。”

    崔炯脸皮有些红。做典史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跪在地上受人参观。

    老陶诧异道:“怎的跪在地上?”

    陶墨老老实实地摇头道:“我也不知。”

    崔炯心里冷冷一哼。

    老陶知道内里定有缘故,却不好当面问,只好道:“还不扶崔典史起来。”

    陶墨弯腰去扶,手刚沾到衣袖,崔炯就自己站起来了。

    陶墨指着老陶带来的人,问道:“他们是谁?”

    “新来的家仆。”老陶道,“衙门也需人打扫门面。”

    崔炯早早来此,原本就是打算揽下这件活的,不过现在乐得让他们自己去忙活。

    陶墨愁道:“这么多?”

    老陶道:“不能再少了。”

    陶墨叹气道:“还不知道我几时能领俸禄。”

    说到俸禄,崔炯心头有一把火。按惯例,朝廷每年都会发放炭银,等同过年红包。但今年由于张经远过世,陶墨又未到上任之期,这笔银子竟然毫无动静。他问过邻县的典史,说是他们那里早几天就发下来了。可见炭银不是没了,而是去了别人家的钱袋。

    老陶将仆役带下去,留下陶墨和崔炯两人在堂中面面相觑。

    须臾。

    陶墨率先开口道:“吃了吗?”

    崔炯道:“吃了。”

    陶墨叹息道:“我还没。不如一起吃吧。”

    崔炯嘴角一抽,道:“我吃了。”

    陶墨道:“午饭呢?”

    “……”崔炯道:“还不曾。”

    “一起吃吧。”

    吃的是白粥配咸菜。

    崔炯慢吞吞地喝着,来时吃的豆浆油条在腹里东跑西跑地腾地儿。

    陶墨倒是津津有味。

    “少爷,好吃吗?”郝果子从外面探头进来。

    陶墨道:“为崔典史。”

    崔炯吃得腹胀,好不容易歇口气,连声道:“不错,不错。”

    郝果子满意地掩上窗。

    崔炯道:“适才这位是……”

    “我家小厮。”陶墨道。

    崔炯道:“大人一定出自书香门第,诗礼传家。”

    陶墨道:“你是说字画吗?”

    崔炯道:“哦?大人会字画?”

    陶墨道:“都不会。”

    “大人谦虚了。”崔炯自然知道他这个官是买来的,但既然对方给了个下马威,就不要怪他戳痛脚了。

    陶墨道:“古人那么多名言里,我只记得一句。”

    “哪句?”

    “百无一用是书生。”

    崔炯大为赞同。他是武夫出身,因考不中武举,才辗转托人弄了个典史当当。同样是捐纳,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所以平日里也看不惯那些成天之乎者也,自以为清高的文人。尤其是,谈阳县这个地方什么都不多,文人最多。而且一个个都是嘴皮比刀子还快的文人。

    陶墨见他骤然安静下来,不禁问道:“有何不妥?”

    崔炯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桩案子来。”

    “案子?”陶墨精神一振,“什么案子?”

    崔炯本来是瞎扯,哪里是想到什么案子,被他这么一问,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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