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妆 作者:荔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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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站起身踱着步子走向他,“先入为主的思虑且先放一放。云公子可还记得,在下今日曾问过公子,若给公子个主持公道的机会,公子干不干?”

    云意一滞,看一看霍洹又看一看一众禁军,仍是满腹狐疑。

    “你若是干,就把这些拿去。”霍洹侧首一睇一旁的矮几,几上置着一长方檀木托盘,盘中衣服叠得齐整,衣服上对折着搁着一条腰带,云意的目光凝在那腰带上:“鸾带?”

    “飞鱼服,鸾带,绣春刀。”霍洹含着笑,“主持公道却非文职,云公子肯是不肯?”

    “你是禁军都尉府的人?”云意凝视着他。

    霍洹稍一摇头:“禁军都尉府是我的人。”

    云意一沉,又问:“你是指挥使?”

    霍洹笑容陡然消失,足下退了两步,摇头说:“禁军都尉府指挥使姓冯,我不姓冯,也不想让冯家接着乱我霍家的江山。”

    .

    翌日上午,当云婵得知兄长入了禁军都尉府的时候,长阳的显贵中也有不少人从各样的途径得知,禁军都尉府添了个总旗。

    却是没人知道为何会突然添个总旗,这消息来得实在突然。

    禁军都尉府不是个普通的地方,许多差事都是直接奉皇命而行——至少早些年是奉皇命而行。眼下在许多人眼里,禁军都尉府虽已不再是皇帝的,但也还是冯家的,要为冯家效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是以乍闻此事的众人都有些疑神疑鬼。而在了解了这人的身份后,这疑神疑鬼的情绪便荡然无存——锦宁长公主的兄长么,自是凭着长公主的入的禁军都尉府,无甚大不了的。

    “陛下让你兄长入禁军都尉府大抵是因为……”叶澜拨弄着手中茶盏,话语及此隐了半句,继而又道,“未必是好事。”

    “我知道。”云婵点一点头,接得从容不迫,“他想动冯家。于卷进这一战中的人而言,好坏未知,险是必定有的。”

    “你若是明言不想让你兄长担这职,陛下未必会强求。”叶澜眉头紧皱着,看着她,忧心忡忡。云婵笑一摇头:“我想。”

    叶澜愕了一愕,带着不明打量着她。

    “我想云家能过得好些,这是私心。”云婵轻颔下首,目光凝在盏中花茶上,看着那花瓣在被热水浸透后无力地在水中荡着,又道,“于公,我不想再看到有公主被送去和亲了——无论是皇室公主还是像我一般专为此册封的。泱泱华夏,曾有万国来朝,如今却要用女子来换家国平安,实是家国之耻。”

    她说得静默平缓,唯最后四字有了些力度,难辨是不甘还是有恨。抿了口茶,云婵回思着昨晚的事哑音一笑,续说道:“昨日在云府席上,我奶奶一时气急,也说了这般想法。我怕陛下听了不快,可他却是赞同的——从前亦听过他用类似的话宽慰我,大约他当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我觉得……也许他现在对赫契毫无所动,只是因为内忧来得太重,待他平了冯家之后,兴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说着生了些期许的笑意,明眸中的光彩直让叶澜一震。除却对家国强盛的期盼外,叶澜似是察觉出了些别的情绪,看了她好一会儿,还是问得犹犹豫豫:“当真……只是为云家、为大夏?”

    怎的觉得……好像说得过去,她却莫名觉得只是个说辞而已,感觉更像是……云婵就是有意要助皇帝一把,像是着了什么魔。

    “自然就是为这些。”云婵答得理所当然,回视着她的目光同样透着不解,似乎并不知她为何会这样问。

    .

    春寒料峭,天地间总有一股寒气萦绕不散。各宫室中也仍生着暖炉,踏过门槛便是温暖一片。

    霍洹手中持着的东西倒仍是冰凉的,洁白无瑕的一块,色泽看着温润舒适,雕琢了一圈的云纹简单流畅,玉佩的正面两个鎏金小字字形娟秀:云婵。

    “给锦宁长公主送过去。”将玉佩收回盒子里,霍洹信手将盒子交给了潘瑜,一睇他,又仿似无意地添了一句,“原是她的东西,回宫时落在了马车上,在朕这儿搁了有几日了。”

    “诺……”潘瑜缓缓一应,又觑一觑皇帝的神色,便准备告退,按吩咐去办。

    “哦,还有。”霍洹又开了口,有些不耐的口气让潘瑜止了步,他道,“再过些日子,家人子该进宫了。别多耽搁,朕尽快见见,该留下的留下,余下的该送回家便送回家去。”

    潘瑜又应了“诺”,心知若皇帝肯尽快选了宫嫔,皇太后必定是高兴的。面上添了几分喜色,潘瑜回道:“臣即刻去回皇太后一声,再吩咐尚仪局尽快安排。家人子们学妥了礼数,便可觐见了。”

    “嗯。”霍洹一点头,显得心不在焉。潘瑜便不再多言,躬身告退。

    .

    潘瑜未在端庆宫多作逗留,将东西送到了便施礼告退。云婵自从知他是为皇太后办事的人后便也不想跟他多打交道,如此倒是正好。

    信手打开盒子,目光一扫那盒中之物,立即窒了息。

    这是……她那块玉佩?

    不是说绝当了么?婶婶又并未说是当去了哪家当铺,长阳这么大,当铺并不算少,竟是差了人挨家去打听?

    在原地怔了半天,直到在内殿中候着的白萱生了担忧,犹豫着走出来查看,探手在她肩头轻拍了一拍:“长公主?”

    “嗯?”云婵回过头来,定了定神,笑道,“你看。”

    “啊,那佩。”白萱也面上一喜,“失而复得,长公主好福气!”

    失而复得……

    这不是她失而复得的头一件东西了,上一次,是公主的封位。也许该算是好福气,但若仅归到“福气”上,又实在昧良心。

    “陛下有心。”云婵端详着盒中玉佩浅浅笑着,有意无意地纠正了白萱一句。伸手将那玉佩取了出来,执在手里,摩挲着佩上那两个字,心中情绪难言。

    那是她母亲亲手写下的字,交给工匠去刻了下来。在母亲离世后的这么多年里,这是她对母亲最清晰的印象、最亦触及思念。

    久别的玉佩托在手心里把玩了好一会儿,又翻过去去看另一面。手指轻抚着,觉得似乎比当初的质感干涩一些,大抵是这几年无人佩戴、少了人气滋养所致。

    定睛细细看着,抚摩在上面的拇指忽然一停,含着惊疑看得更加认真了一些,确定之后心中一阵道不明的涌动。

    ——这不是她那块佩。

    一模一样,从玉质到纹路再到母亲的字都一样,却并不是旧时那块。

    那块佩,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与父亲在院中小坐,父亲想要作画,她便自告奋勇地去取文房四宝。东西拿得多,过门槛时不小心一跘,倒是有下人手快扶住了未让她摔倒,脖子上的玉佩却磕在了镇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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