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记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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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性子,小时侯穿件新衣裳都得在她面前晃悠八百回,你不夸他,他便一直晃悠。

    梨子咋舌道,“今儿我真是长了见识,以前说起帝都的威风,都是六部九卿衙门如何如何,如今方知传言不真哪!我去朱雀大街的铺子里办事,经过一个衙门,那叫一个气派!六部九卿根本没的比!”

    赵长宁慢慢喝着梅子茶,听梨子说的绘声绘色,不禁瞪着眼睛问,“梨子哥,你该不会是走到皇宫里去了吧。”在赵长宁看来,比六部九卿更气派的,当然是皇宫了。

    “切~我就是想去,你以为皇宫是谁想进都能进的?”梨子道,“再者,我说的是衙门,衙门!知道什么是衙门吗?”

    夏文含笑听着梨子显摆,赵长宁道,“你就直接说吧,看这吊人胃口的。你今儿不说,明儿我自己去朱雀大街逛一圈也能知道。”

    梨子道,“那你明天自己去看吧。”

    “快说快说。”赵长宁催促。

    梨子钓足了人们的胃口,方道,“监察司!监察司!知道是什么地方不?”

    尽管赵家出身寻常,赵长宁也是有一些基础官场知识的,赵长宁迷惑道,“只听过六部九卿,哪里有个监察司?这是做什么的地方?”

    梨子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听说里头都是皇帝老子的秘探,监察司的司长便是天下秘探的头子!我的天哪,你们没见监察司的气派!别的衙门都是红色大门,就监察司的大门,那是黑色玄铁铸成的!大门那个气派啊!门前都没人敢走!连鸟都不敢从上头飞过,你们说,气不气派!”

    赵长卿唇角抽了又抽,问夏文,“相公,这叫气派?”

    夏文忍笑,“梨子,这是恐怖吧。”

    梨子少年便开始经商,见的世面绝对不小,且小时候也念过几本书在肚子里的,眼睛贼的很,梨子竖起一根手指道,“我跟你们说,不管气派还是恐怖,反正一个理,如今这帝都,监察司可是了不得的地方,不好惹的很。你们以后都是要做官的人,如今监察司在外头名声不好,你们可别跟那些酸秀才似的去讨那个口彩。今天我就去茶楼做了半个时辰,我的天哪,都是不要命的,一些个帝都来春闱的举子们,能知道什么国之大事?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就骂监察司,我想,监察司又没刨他家祖坟,至于嘛。都是脑子有病。”

    赵长宁好奇的问,“监察司都干什么了,这么多人骂。梨子哥,你知道么?”

    “我哪里知道。”梨子道,“反正监察司没干过对不住我的事,我主要是给你们提个醒,如今外头的无知酸生多,你们别跟那些人学。”

    赵长宁道,“那哪儿能,没事出那风头做甚,还不如在屋里多念两篇书。”

    赵长宁是个直性子,夏文想的却细,明白梨子的意思,道,“阿宁,你去跟阿白他们都说一声。我去跟阿殷他们说一声,就是出门也不要去议论监察司。”

    赵长宁不解,“姐夫,咱们是来春闱的,念书还怕时间不够,哪个还会出去骂监察司啊。”

    夏文笑,“你我与监察司没仇,外头那些人难道就与监察司有仇?他们不见得真的想骂监察司,如今在帝都来的举人,除了念书磨练文章,也要寻门路走人情。如今骂监察司,恐怕就是人情。”

    赵长宁皱眉,“这算什么人情?骂了监察司对他们有好处?”

    夏文徐徐引导赵长宁,“对他们没好处,但是,对监察司的对头是不是有好处?”

    话至此处,赵长宁恍然大悟,“这么说,他们不是平白骂的,竟是受人指使?”

    夏文一笑,眼中十分不屑,“说指使都是抬举他们,邀宠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身体不大舒服,能码的时候都会码一些,大家别嫌少啊~~

    第199章

    赵长卿真正见识到书生的颠狂是与夏文赏栖凤山的红叶回来,赵长卿忽发童心,道,“咱们去茶馆儿坐坐再回去。”

    “去茶馆做什么,想吃茶,我给你煮。”两人都是爱茶之人,还顺便自栖凤山取了两罐子山泉水回来。

    赵长卿笑,“去听听书生怎么骂监察司。”

    夏文笑,“难不成还会天天骂?”

    “若是不骂咱们就回家自去喝茶。”赵长卿吩咐车夫,“书生爱去哪个茶馆,就去哪个茶馆。”

    书生们偏爱清谈的茶馆那叫一个热闹,不知道的还得以为进了庙会呢。赵长卿刚迈进茶馆,当头听到的一句便是,“如今国之大患,何也?监察司是也!”接着便是对监察司的种种批判与控诉。

    赵长卿险笑出声来,侧头望夏文一眼,夏文拍拍她的手,唇角也泛起一抹笑意。伙计迎上前招呼,夏文见一楼的大厅实在热闹,笑道,“安排个雅间。”

    伙计见这两位穿戴不俗,便心里有数,忙将人往楼上请。赵长卿让永福平安在下面自用些茶水点心,出来大半日,也得叫他们歇一歇。赵长卿问,“你们这儿每天都这般热闹?”

    伙计苦笑,“咱们打开门做生意的,这些个瘟生,天天来骂,烦得人耳朵疼,也不好撵他们。”殷勤的问茶问水。

    赵长卿偏爱龙井,夏文则是喝惯了云雾茶,余者干果蜜饯让伙计看着安排,赏了半钱银子,伙计倍加殷勤的去张罗了。

    书生们嗓门实在响亮,在楼上也听得清清楚楚,赵长卿听一时,笑道,“女人骂街无非是些粗话,这读书人骂起人来,当真是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可见的确是有学问。”

    夏文笑,“学问用在骂人上就可惜了。”

    其实,不论男女,骂人的套路都差不多,女人大都直接,男人念了些书,学会了含蓄,其实骂起来更加恶毒。监察司不见得刨了他们的祖坟,可这些书生骂起人来,当真是把监察司祖宗十八代都骂进去了,而且是越骂越刻毒,越骂越兴奋,癫狂时,还要行诗论赋,想着千古万年的流传下去方好。

    原本这茶楼该有说书人或是唱曲娘子的,书生骂到兴奋处,哪个还要听这个,便也没人说书了。赵长卿觉着书生骂人比说书人说那几套说烂了的书好听多了,她正听得津津有味,楼下忽然一阵躁乱,书生们已不是行诗论赋的骂监察司,而是大为失态的嚷嚷起来,“你们做甚!凭什么抓人!”这还算冷静有姿态的,有些惊慌失措的已大声尖叫,“监察司抓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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