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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瑞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带着老扁他们去了几户村民家里,拉了拉家常,顺便做了份昨晚上在心里打好腹稿的问卷调查。
    方瑞虽是小字辈,但在历经两天前的拱桥事件后,现在他在村里是极受欢迎与尊敬的,估计市长大人来了见之都要羡慕嫉妒恨。村民们质朴,他们不盲崇那些电视上虚头巴脑的什么偶像天王,他们敬的是有勇气有智慧有担当、人品又上佳的人。
    中途杨志成打了电话过来问是不是有事,怎么还没回来。方瑞笑着说没事,就晾晾那帮孙子,他们要是没耐性等就让他们滚蛋。杨志成笑了笑说明白。林芳芳老扁慕容容听了就直笑呵。
    在磨磨蹭蹭地打了两个多小时的酱油后,方瑞一行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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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帮市里来的人在杨志成打了电话后,以为方瑞马上就会乖乖地回来了,故而在水泥路面上就拉开了架势,好快点走完过场,赶快离开这穷鬼地方。没想到这顶着烈日等啊等啊等的,等到花儿谢了开开了谢,都没见个人影回来。那帮人耐不住炎热,就骂骂咧咧地缩回了方瑞家堂屋里。
    奈何方瑞家只有两把风扇,而这些人一大票足足里十几个,又都是肥肠油肚之辈,还是在空调房里享受惯了的,风扇吱吱呀呀地摇着头吹呀吹地吹着热风,吹得他们是汗流浃背,大叉叉都要湿掉了。
    痛苦并难受着,好几个人就在那里骂开了,言语是越来越难听。
    一直在边上陪着的余英红知道儿子有意折腾这帮人。在清楚了拱桥坍塌的背后及儿子险些遇难跟后续的那幕丑剧后,她也打心里鄙视这帮肥头肥脑的家伙。听着那不堪入耳的谩骂,余英红心下甚是恼火,做为一个平头百姓她也不好叫这些人闭嘴,索性悄悄地跟杨志成打了声招呼,让他带着他老婆去王二奶奶家凉快下先,自个就装作喂猪的样子出去,啪地把电闸给拉了下来。
    突然的断电让两把风扇都不转悠了,这下更加不得了,那些人有得受了。
    其实方瑞家老房子还算是凉快的,要是平顶红砖房,人住在里面不采取点什么消暑措施,那等于就是架在火炉子上的蒸笼一个,置身于里面那感觉绝对比在桑拿房里要舒服。像余英红方瑞在家里,再热的天即使不吹风扇都可以过的。你看那淡定哥哥村支书刘富民同志不就一滴汗都没出吗。关键还是这些官员平日里太舒适了。
    从屋里跑到屋外,又从屋外跑到屋里,最肥的那几个人要不是顾及形象,热得恨不得都要扒光了自己。
    熬啊熬啊熬着,总算熬到了署光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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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瑞一进堂屋门,看着屋里那些汗淋淋、肥得横竖都快一般长的人,脸上的鄙薄之意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林芳芳老扁慕容容见他们一个个这样,也是直乐呵,林芳芳跟老扁相对还好些,慕容容直接就是打着哈哈娇笑起来。
    那帮官员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在那里,见到方瑞脸上的鄙夷、林芳芳跟老扁的不屑、慕容容的讥笑,那个怒啊。一名三十多岁、身材矮短的胖子腾地立起,指着方瑞四人厉声就问,“你们谁姓方!”…。
    方瑞鸟都不鸟他,自顾自地走过去,把不少送给了村民、所剩不多的鱼递给老妈,让她去剖杀。然后倒了杯茶,从站着的矮短胖子的屁股底下把竹椅子给拉了过来,拿抹布抹了抹椅面,边抹还边像安慰受伤的小孩般自言自语,“从来没承受过这种负担,真是委屈你了。”
    方瑞嘲讽的话让那些坐着椅子凳子的胖子官员好不尴尬,同时更是激起了他们的怒气,那矮短胖子的几乎是颤抖着手指怒吼着道,“你们tmd的谁姓方!”
    “你爷爷姓方!”老扁毫不弱势瞪着那矮短胖子回吼道。
    对官场的黑暗早就司空见惯的老扁本对那些肥猪官员没多少看法,毕竟他的餐馆还要靠他们维系不是。可自从经历了两天前的事件、在差点失去莫逆的兄弟后,老扁对那类人跟方瑞对那类人一样的恶心。其实不只是老扁,像杨志成夫妻、慕容容、秦小凤,还有很多亲身经历那天前前后后事件的人们,他们或多或少地都产生了仇官心里。
    当然仇的是贪官污吏、国家的蛀虫。
    而老百姓判断一个官员是不是好官,首先就是从对方的身材着手,话说如果那官员一心为民、一心为国,如此操劳的他能心宽体胖?这样断定或许有些武断,但也的确有些道理。方瑞就是这样认为的。
    “你tm再说一遍!”那短矮胖子没想到在穷山旮旯里有人敢这样对吼自己,还是当着这么多市领导的面,愣了片刻的他不由得恼羞成怒,手指都要指到老扁的鼻尖上来了。
    “靠,叼毛拽拽拽你妹……你tm是只蠢猪啊,你爷爷姓方你都不知道。”老扁哪里会有半分怕短矮胖子,阴沉着脸雄纠纠地道。
    “你你……你……”短矮胖子简直要怒爆了,他恨不得把老扁给狂扁一顿。可这要是动粗的,首先呢老扁的身材摆在那里,对他动粗不是自找苦吃吗,更何况边上还有市领导呢,贸然动粗对形象不利不是。
    短矮胖子你你你了半天,目光不经意瞥到堂屋外水泥坪里的那辆猎豹跟x6,猎豹倒是大路货色不起眼。可看着x6上那个蓝白十字交错的圆形标志,短矮胖子立时就清醒了,他马上就想到了后来了解到的河湾子的营救现场,平阳军区的人几乎全来了不说,而且还出动了三架直升机,这怕是平阳市委书记他公子落水了都不会有这么大的架势啊。可偏生人家那姓方的落水就这般了,这是个什么概念啊……
    思想走到这里,短矮胖子泄气了,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一屁股墩子就往后一坐。因为情绪骤高暴低,使他忘记自个坐的椅子早被方瑞给抽走了。他这一坐他当然坐空了,结果当场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堂屋里哄堂大笑。
    他这么一出洋相倒是缓和了现场的紧张尴尬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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