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是例外,可一旦进入就很难再出来。为此几个徒弟还争了起来,人人都想跟在赵清河身边。
    赵清河最终决定带着卢可,吕双元医术最好现在已经可以独立支起青园,他需要留在那坐诊。魏远志和周路如今是最需要实践的时候,战马照料得好,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再如何也不会比不同老百姓带来的牲畜症状多,因此他们需要跟着吕双元一起在实践中提高自己。而侯哥儿吕双元几人就已经能带他学习医术,况且照料小白鼠的工作还真的非他莫属。卢可医术好却不像吕双元一般善于与人打交道,便是和他进了军营。
    严晃虽然不靠谱,却确实是个很好相处之人,让他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欢乐,赵清河一旦进入了军营,只怕直至出征归来否则都很难见上严晃一面。
    “我半个月能出来半日,到时候我必是会寻你去玩。我已经给你专门留了学习的教材,若是不明可以问问你哥,若是他也有不解之处,你就去寻吕双元他们。”
    严晃叹了口气,语气透着哀愁,“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个个都离我而去。”
    赵清河听这话不对劲,“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忧伤,可不像平日的你。莫非你哥……”
    严晃顿时眼泪水都出来了,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摇头笑道:“我跟我哥好着呢,清河,我能不能也跟着你上战场?”
    这下赵清河直接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严晃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你不要命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严晃嘴巴撅得更高了,控诉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把我当回事,总以为我就会玩!”
    赵清河顿时明白了过来,只怕这两兄弟在闹什么别扭呢。
    严家一直不太平,原本就树大招风,严妃受宠又惹了一些人的眼,之前皇上还明示暗示让严家给这次出征西戎捐赠军费。严霸顺了皇上的意捐赠了一百万两白银,哪晓得又有人说这么一大笔钱竟是这般容易拿得出来,只怕家底还有不少,又吵嚷着让严霸再捐赠一百万两。
    严霸虽是富可敌国,可这些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这些人哪里是填补得满的,因此直接哭穷拒绝。如今朝中不少人都对严家颇有微词,这段时间严晃都变得低调了不少。平日除了青园哪里都不去,出去吃饭也就跑去赵清河和左护军开的麻辣火锅店。
    麻辣火锅店虽然说的是走高端路线,可比第一楼还是差远了。吃火锅要有气氛,热热闹闹才舒坦,尤其是这冰雪天地里,更是如此。这般一来包厢也就没有第一楼那般讲究,成本就差了不少。于第一楼而言,只是个中高端的酒楼。小康之家咬咬牙也能进去消费,不至于像在第一楼倾家荡产兴许都没法子进去。
    赵清河叹道:“若是做其他还罢了,战场哪里是能随随便便就去的。我之所以会去是有所求,而且又有这一身技艺,所以才被逼无奈。你活得好好的干嘛受这罪,况且你父亲和你大哥也不会答应的。难道你真忍心看他们为你担忧,吃不下睡不着?”
    严晃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气愤不已,“我哥才不会伤心呢,他现在才没工夫搭理我,去做他的‘正事’去了,哼!”
    赵清河越听越不对劲了,两兄弟平日极少闹别扭,严晃就是个小孩子脾气,容易生气也容易消气,而严恪对别人虽然冷漠容易不耐烦,可对严晃却是万般包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严晃这么大怨气。
    赵清河想了想道:“兴许你哥是真的在忙,我听闻朝中又想让你父亲捐赠百万两的军费,你哥兴许在忙着四处打点呢。”
    严晃直接眼泪都掉了下来,“连你都知道这件事,我哥都没跟我说!你们都不把我当回事,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我。”
    赵清河觉得自个点了炮仗,惹得严晃不停在那哭诉,觉得自己不被需要,觉得自个太没用,甚至对自己进行了自我否定,觉得他自己一无是处。
    其实赵清河也觉得严恪确实把严晃保护得太好,甚至连他都看不过眼,总觉得这样对于严晃来说并不是好事。若有一天严恪无法保护严晃周全,严晃该如何自处?可毕竟是两兄弟的事,而且性格已经养成,严霸和严妃知晓都没说什么,赵清河更不好插嘴。
    赵清河正不知如何收场,眼角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赵清河正想发话,严恪把食指放在唇边让他莫要出声,赵清河不解却也顺着没出声。
    “你们总以为我是个没脑子的,连小孩子都不如,什么事也不告诉我。当初姐姐被人害得小产这么大的事你们都没跟我说!我还乐呵呵的在那卖蠢,完全不知姐姐心中的苦。还有昕儿……”
    亦昕,乃严妃所出的皇子,佩雅公主的同胞同母亲弟弟。
    严晃竟是无意中将许多宫中密事透露出来,赵清河无奈的望向严恪,总不能让他继续这么说下去吧。
    严恪朝着他点了点头,走向严晃一把从身后抱住他,在赵清河目瞪口呆下直接将人抗走了。
    赵清河完全没想到严恪竟然会来这么一手,原本还以为会看到‘你听我说’,‘我不听我不听’这样的戏码呢,结果严恪倒是干脆,听够了一言不发就把人扛走了,完全不给赵清河看戏的机会。
    严晃想要出言怒骂,严恪直接一句话让他闭了嘴,“还想被打屁股?”
    原本张牙舞爪的严晃顿时蔫了下来,乖乖的跟着严恪走了。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嚷了起来,“清河,你记得从军营出来的时候去找我玩啊。”
    赵清河嘴角抽抽,方才热泪控诉的人到底哪里去了!
    院子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虽然都微微诧异,也没有发呆多久又各干各的去了,只有当归叹道:“严二公子可真是不省心,一定是又犯了什么错,要被严大公子教训了呢。”
    赵清河失笑,这严晃还真是成了不靠谱专闯祸的代名词,虽然他也就是对钱没数而已,可在大家伙心中就是个到处张扬惹事的形象。
    赵清河带着卢可直接住进军营,可第一天就出了状况。
    平日赵清河过来与常廷昭同住大家伙虽然诧异却也没有多在意,大家伙都天真的以为是将军和赵大夫在秉烛夜谈聊那军马之事。常廷昭对骑兵的重视有目共睹,而自打赵清河来了之后确实做了不少事。
    比如马圈的布置和清理还有那马儿的食物等等,都是有专门的一套,刚开始他们还觉得这赵大夫事多,可后来看着那些马儿比之前更加健壮且不容易生病受伤,这下均觉得这赵大夫虽然年轻却很有一手,对他十分信服。
    而且不仅如此,赵清河虽是兽医可与钟子博一同培养出的‘护士’更是让兵士们欣喜不已,常家军虽然对兵士极为优待,不似其他军队吃饱饭都是个难事。可在战场上,军医实在太少,能分给他们疗伤的实在不多,除非要紧的伤否则都只能硬撑着。
    可现在有了护士却不同,不过培训短短时日的护士们竟是已经能帮他们处理伤口,甚至有的学得快学得好的,还能帮人缝制伤口,让伤口更加容易愈合!众将士在训练的时候都是真刀真枪的练,偶有受伤是并不稀奇。之前有人受了伤,肚子那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竟就是其中一个护士给缝制好的!
    原本第一次听说伤口还能缝起来的就已经很稀奇,后来看到有人这般治确实比直接敷药容易好,这让众人感叹不已。这赵大夫果然是有些能耐的,怪不得能开膛破腹取物呢。可当听到从前也是他们战友的糙汉子学了几日也能亲手缝合,虽然是在两位大夫的指导下,可这也十分了不得!
    这些护士的数量可比随军军医要多得多,若这些护士也能学得这手,他们在战场上也就多了生的几率!虽然都是血性汉子,希望能够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可实际谁又嫌自己命长不愿意继续活下去的。
    而且那些护士平日不仅仅学那救治,都是一个军营的都能看到他们在如何学习穿梭在战场中为伤员疗伤。这更是让兵士们激动不已,有这样为他们着想的将军,他们还有和可惧怕!
    原本被挑选去护士班的兵士们凭借自己的本事逐渐被其他兵士佩服认可,心中那点阴霾也彻底散去,他们平日不如其他人又如何,现在他们也能在战场上尽一份功劳。虽不可亲自杀敌,却可以帮助更多的兵士杀更多的敌人。
    赵清河因为这些事被常家军兵士们所熟知且尊敬,一直以来都以为每次与常廷昭同住是为了‘正事’,甚至还夸赞他真是劳心劳费。可现在赵清河是要常住,那可就不同了。平日偶尔过来事情多秉烛夜谈然后躺在一起并不稀奇,可要常住还跟将军住一起这便是不妥了。
    不管怎么说赵清河都只是个兽医,怎么能和将军一个屋子。
    赵清河与卢可到军营时常廷昭正在操练,诸葛如早早就等候着他们到来,一看到他就眉开眼笑的,“赵大夫,你可是带了火锅底料?”
    赵清河和左护军的麻辣火锅店虽然开了起来,可诸葛如却极少有机会出去吃,这着实让他懊恼不已。这军营里又无人会做,况且军营里也不方便也没那么多食材。诸葛如一听说赵清河要常住这里,肚子里的馋虫都纷纷在鼓掌叫好。
    卢可平日也常过来,与诸葛如也十分相熟,指着身后的布带笑得腼腆,“师父准备了一大包呢,原料还有炒好的,都有呢。”
    诸葛如差点没当场搂住赵清河痛哭流涕,“赵大夫,你真是救了老夫的命啊!以前没得吃还罢了,毕竟不能一直劳动赵大夫您,您又不是厨子,咱不能贪心。可自打知道你们开了店我还吃不成,简直是在凌迟我的馋虫。”
    赵清河笑道:“就知道军师您好这口,所以准备了不少,不过这些玩意太辣,这种天气太燥,军师还是莫要吃太多。”
    诸葛如脸皱成一团,“我也想吃得多没这机会啊,这种天气吃点辣椒最是热乎,只怕刚煮上没熟就被人抢光了。”
    军营里吃东西就是这般,有点好吃的就被一群狼给抢走了,诸葛如这小身板哪里比得过那些孔武有力的将领,只能瞪着眼干着急。所以一直盼着出去吃,包下一大桌子,这下总没人抢了吧。可他身份特殊,如今临近出征完全不让出军营,真是快要了他的老命。
    赵清河笑了起来,火锅最诱人的地方之一就是抢食,虽然在不少人眼里可能不太卫生,可这样引来的亲近感是其他无法比拟的。抢食也能让人觉得这些东西味道比实际的还要好,诸葛如这般惦记怕也是有这原因。
    诸葛如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尽顾说话,我领你去你们两人的屋子。之前已经让那些兔崽子收拾好了,被褥啥的都是新的。”
    赵清河怔了怔,这才反应现在不像之前偶尔才来一次,这是要常住必是不能与常廷昭一个屋子。
    而诸葛如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安排的屋子距离将军房间还挺远。
    诸葛如一脸得意道:“这地方不错吧?地方大随便折腾,我听闻你在养什么小白鼠提高医术,这里就最合适。你瞧瞧这个屋子,就能养那些。哦,我把你的徒弟钟子博也安排到了这里,你们师徒几个互相也有个照应。”
    赵清河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诸葛如办事还真是……一点都不称常廷昭的心意。
    常廷昭一直对他收了这么个帅气的徒弟颇有微词,每次提起醋味都大得很,诸葛如偏还把他和钟子博安排在一个屋檐底下,想到常廷昭听到这消息时候的脸……
    偏这诸葛如还不自知,不停那显摆着,“怎么样,赵大夫还满意吧?”
    赵清河笑着拱手作揖,“让军师您费心了。”
    诸葛如笑得见牙不见脸,低声道:“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个小厨房,这可是将领才有的待遇。赵大夫以后可以去伙房那领食材,然后在这里自个捣鼓饭菜。油盐酱醋锅碗瓢盆我都给您领来了,嘿嘿,以后您想吃啥都能自个折腾。我虽然不会做菜但是烧火还是会的,到时候我给你打下手。咱们常家军的饭菜虽然还算可以,可味道实在一般,虽然麻烦点,但是还是自个做的好。”
    赵清河直接笑出声来,绕了半天诸葛如真正想说的其实是这个。
    诸葛如并不觉得羞赧,甚至一本正经道:“我乃军师,行事必是要一箭数雕。”
    只是常廷昭得知赵清河被安排到了这里,脸色黑如锅底。诸葛如眼神躲闪,硬撑着将其中原委说明白,当然也很自然的将他要蹭饭这事抹掉。
    常廷昭脸色越发黑沉,眼看就要爆发,赵清河赶忙开口道:“我那锅上的麻辣烫怕是已经烧好了……”
    诸葛如一听,直接拍了拍大腿,“将军,我急着上茅厕,先行告辞。”
    说罢如同一溜烟一样消失不见,平日完全瞧不出有这身手。
    将房门带上,赵清河搂住常廷昭的腰,“我对这安排也不满意,不过咱们还是要避嫌才好。大不了晚上的时候我在这里与你谈得尽兴,太迟了不便回房留下便是。”
    常廷昭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些,可口里语气依然不上,“这诸葛如越发不会办事了。”
    诸葛如这般精明的人不会察觉不到两人的异样,怕是有所顾忌才故意为之。诸葛如并不排斥赵清河,想来这般做应是有他的道理。如今两人确实不宜张扬,若是因此而不能随军损失更大。
    常廷昭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时心里不痛快罢了。
    “晚上你也得好好休息,有我在你也睡不踏实。”赵清河看着比之前还要消瘦的常廷昭,颇为心疼道。越临近出征,各种事务也更多了起来。常廷昭再如何能耐也不过是二十未到的年纪。两人相拥而睡,常廷昭总喜欢将赵清河搂在怀里,让赵清河枕着他的胳膊睡觉。这么一来很不利于血液循环,第二天会十分难受。
    常廷昭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在我身边,我才更踏实。”
    赵清河搂住常廷昭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前,此时无声胜有声。
    赵清河躲进了军营里,顿时耳边变得冷清了不少,而今年异常只不过初冬就已经大雪纷飞,让人措手不及,不少战马都得了病。
    “这马因为感染风寒导致抵抗力降低,感染疫毒而得了肺痈,现在并不算严重,只需润肺滋阴、清热解毒即可。”赵清河查看着那匹精神倦怠,毛焦粗乱,大便干燥,咳嗽连声,鼻流白色浓涕的病马最终得了结论。
    卢可想了想道:“可下润肺花粉散或百合汤,并停止使役。”
    赵清河点了点头又朝着那照料马的兵士道:“这些药材倒是好寻,只是这病需调理,每日饮水要加清洁童便一碗任其自饮,还需喂青嫩的饲草。童便还罢了让人寻就是,嫩草这天气却没法子找到,只能让他增加精料。”
    兵士怔了怔,不可思议道:“童便?”
    赵清河失笑,有些中兽医药方子就是这般神奇,让人目瞪口呆。
    赵清河卢可并未耽搁,又去查看下一匹病马。
    “还真是冷啊。”卢可把冻僵的手放在嘴边哈气,不停的搓着。
    赵清河也觉得这天实在是冷得很,他是南方人原本就十分怕冷,而且这身子之前大冬天时候在冰冷的河水里泡过,现在更是畏寒。若非有常廷昭送他的狐狸皮背心,身上穿的都是御寒的好料子,怕是更冻得慌。
    这样的天气如何去打仗,简直是动都懒得动。而且穿得这么臃肿,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扛起那些重得要死的兵器。
    “再坚持一会,看完最后一匹就可以进屋子里烤火。”
    卢可不由抱怨道:“往年这时候根本没这么冻人,最多下点小雪,今年不知道怎么了竟是现在就下了这么厚的雪,往年最冷的时候都不一定会这般。”
    前世天气就十分古怪,六月飞霜也都存在,所以赵清河并没有多诧异,只是实在痛恨这冻死人的天气,每次去常廷昭的屋子就不乐意出来了。
    虽然常廷昭意欲与其他将士一般待遇,可毕竟是将军也不会差到哪去,因此这军营里最好的地方就是常廷昭的屋子。被烧得暖暖的,不会坐在那时间长了越做越冷。
    赵清河不知道的是,往年常廷昭的屋子也并非如此特殊,不过是因为他今年在这里所以才会烧得这般暖和。
    赵清河刚回到屋子还没将身上的雪掸走,便是被一个兵士告知有宫里的内侍寻他。军营不可到处走动,外人也不可随意进入,只能在指定的地方等候。
    赵清河虽然在这军营里躲清静,可不代表真的可以完全不问世事。
    瑞国使团原本就打算这次来访时日颇长,现在又正逢大雪,干脆等到明年春末夏初雪彻底化了的时候再动身。这般一来准备的时间越多,需要的药材也更多了。这么一来其中的利益也更大,更是引来数人眼红。出征时日越发临近,如今已经开始准备定制药材,桩桩事都与赵清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若是其他人召见赵清河还可以借由军营规矩不见,宫中来人却不可拿乔。便是命人去告知常廷昭,自个去见那内侍。
    “赵大夫安好。”内侍一见赵清河连忙行礼。
    赵清河见到来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内侍是佩雅公主身边的。他自打帮佩雅公主治好了小白,平日经常被佩雅公主召见却看她的小动物,给它们诊平安脉或是治病。
    “喜公公安好,可是公主的哪只小宠病了?”
    喜公公叹道:“原本不想打扰赵大夫您,只是公主只信你的医术,所以严妃娘娘只能命我来寻您。”
    赵清河入住军营,若非要紧事是不应来寻他的。毕竟军务最大,尤其现在又是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这些军马可是制胜关键,半点也马虎不得。
    赵清河笑道:“无妨,今日我正好有半日出门的时间,正好为公主的小宠瞧瞧。”
    两人未敢耽搁,便是急匆匆离去。常廷昭得了消息,不由眉头紧锁。
    ☆、第66章
    赵清河跟着喜公公来到佩雅公主的镜月宫,看到镜月宫的那一瞬间原本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本还担心有什么猫腻,如今看来确实是佩雅公主的小宠病了。
    佩雅公主一看到赵清河连忙朝着他招着小手,“漂亮哥哥大夫,你过来看看我的小小白,它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佩雅公主小脸红彤彤的,微微皱眉的小模样十分漂亮可爱。
    赵清河朝着她笑笑,走向前去看那只小白兔,这小白兔通体雪白,瞧着着实可爱。佩雅公主最是喜欢白色的宠物,什么小白羊、小白犬、小白猫等等,之前听闻有小白鼠也想养一只,后来听说并非纯白色才没闹着要养。
    “公主何时领了这小白兔养了起来?”赵清河一边为小白兔检查一边问道,赵清河经常出入镜月宫,对佩雅公主养的小宠都十分熟悉,这只全身白净没有一点杂毛的小白兔曾经未曾见过。
    喜公公还来不及回话,佩雅公主就十分兴奋道:“这是佩儿捡来的!漂亮哥哥大夫,佩儿的运气是不是特别的好?小小白可听话可乖巧了,就是它现在病了,佩儿好难过。”
    佩雅公主说着说着眼泪水都要掉下来了,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小兔子的头,那兔子十分乖巧的伏卧着,模样颇为消瘦。
    赵清河愣了愣,望向佩雅公主身边的大侍女乌梅,乌梅点了点头,“那日公主与皇上娘娘到郊外山庄碰见的,躺在冰天雪地里奄奄一息,怕是冻僵了,还是我们公主捡回来才救了他一命。”
    这倒是巧得很,赵清河并未多想,直接问起乌梅这兔子的情况。
    赵清河经常进入镜月宫为佩雅公主的小宠们瞧病,因此乌梅与赵清河颇为相熟并且清楚他需要知道些什么,因此条理清晰道:“起初这兔子只是不喜欢吃东西,就喜欢这么伏卧着,好饮水,所排之物细小连串如同葡萄。最近几日直接不再出恭,日渐消瘦,瞧着十分不好,公主着急便是派喜公公去寻您。”
    赵清河微微皱眉,道:“带我去瞧瞧这兔子的窝。”
    乌梅颔首,领着赵清河去查看,兔窝被收拾得很干净,铺着厚厚的垫草。赵清河蹲了下来一一翻看,早已习惯的乌梅对此并不稀奇,并未露出什么诧异表情,在一边默默的候着。
    赵清河问道:“平日你们都给它喂什么?”
    乌梅道:“这兔子就喜欢吃草,所以平日喂的都是温房里领回来的嫩草。”
    赵清河眉头皱得更紧了,乌梅见他这般模样不由有些焦急,避着佩雅公主悄声道:“赵大夫,这小兔子可是要不好了?”
    赵清河摇了摇头,只问道:“这小兔子平日是单独养着的?”
    “是,赵大夫,可是这病不好治?”乌梅见他这般心底越发着急,这小小白可是佩雅公主最疼爱的小宠,兴许觉得是她救回来的,因此比起其他小动物还要珍惜。
    赵清河见他这般模样,舒展眉头笑了笑,“你们发现得及时,现在并不难治。”
    乌梅顿时不解,赵清河并非喜欢故弄玄虚的大夫,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神情,“那为何赵大夫如此为难?”
    赵清河道:“这病我倒是能治,只是不明白这小兔子为何染上这病症。”
    按照他方才的诊断以及乌梅的讲述,赵清河可以断定这只小兔子得了毛球病,多因兔子采食时吞入兔毛的饲料或者垫草,饲料中缺乏钙。磷等矿物质及维生素、盐类等,易导致食欲不正常,发生互相啃咬毛毛皮现象。兔笼狭小,缺乏运动,易造成食毛恶癖。可是这兔子完全不符合这些症状,如何会得了这病?
    虽是不解,赵清河也只能放置脑后,抱起那兔子抚摸他的腹部,能摸到胃肠中的毛球,还好毛球不算很大和硬,否则只能手术治疗。如今只需要用手指掐碎或者掐扁,使之脱离原位再灌些盐水即可。
    赵清河昨晚这些,道:“每日用蒸过的菜籽油蜂蜜以及水混舍灌服,每日二次,三日就可以痊愈。平日饲养的时候要注意,莫要让兔毛混入草料中,注意给他吃些盐和其他食物。”
    乌梅甚为不解,“每次喂给兔子的草都是新鲜摘来的,怎的就混入了兔毛?”
    赵清河也不明所以,兴许是未曾在意所以混入了不知,只能让他们多注意些,又让说了几样食物让她们交替着喂给这兔子吃。
    赵清河给这兔子瞧完病又去给其他小动物都查看了一遍,并未发现异状,便只是嘱咐他们平日注意保暖和消毒便离去。
    喜公公中途被人唤走,因此领他出宫的是一位小太监,才刚走出镜月宫没多久,一个宫女跑了过来,问道:“可是赵博士?”
    小太监看到那宫女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云姑姑安好。”
    赵清河却没见过这个宫女,“我就是,请问姑姑寻我何事?”
    云姑姑比一般宫女年纪要大,也没有一般小宫女见到外男羞涩,反而嘴皮子十分利索道:“我乃舞阳苑的侍女,我们家主子刚得的小猫不知为何眼部肿胀,还发红,怕光流泪,甚至还流出带血的浊物。
    听闻赵博士医术高明我们也曾去青园寻您,哪晓得您又入了军营,还好今日得了消息您进了宫里,所以这不赶紧过来请你过去帮我们娘娘瞧瞧她最心爱的小猫。哎,我们娘娘是个命苦的,好容易得了个小猫解闷这才欢喜了些,若是出了事只怕……哎。”
    云姑姑一脸哀愁,想起自个的主子都忍不住落泪。
    舞阳宫里住的是丽嫔,丽嫔原本出身勋贵之家,样貌出众身段婀娜可谓风华绝代,起初刚入宫时倍得皇上疼爱,那时候最得宠的严妃正好怀有身孕无法承宠,更是让丽嫔一时风头无两。
    只可惜好景不长,丽嫔家中犯了事,父亲被流放,整个家族败落。而丽嫔也不再似之前一般被恩宠,若非皇上还顾念旧情,又正好丽嫔身上有孕才让她不至于被打入冷宫。
    哪晓得就连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有保住,前两个月竟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直接没了。这让丽嫔伤透了心,甚至还想着要轻生,还好被发现及时,否则现在早已香消玉殒。
    这事赵清河也是无意中得知,还是严晃当时说起严妃不小心落胎牵扯出来的。而知道这丽嫔的事这般清楚还因为丽嫔的父亲就是因为得罪了皇后一党,且不愿同流合污才会有的今日,这让赵清河心有余悸,对丽嫔也有深刻印象。
    赵清河颇为同情这个女人,觉得她着实冤枉和倒霉。现在虽然没有被打入冷宫,可现在也已被与世隔绝,和在冷宫没有什么区别。宫里人最是会见碟下菜,丽嫔再无翻身的机会,又无母族撑腰,只怕日子过得艰难。
    只是同情归同情,他现在实在不适宜在这后宫到处行走,为难道:“承蒙丽嫔娘娘瞧得起,可我出来已有好些时辰,必须得立刻回到军中,否则迟了就是违抗了军命,会被杖罚。”
    没想到云姑姑竟是直接跪在地上,眼泪直接留了下来,“赵博士,求您救救我们主子,她如今只有这只小猫可做寄托,若是这猫也没了,我们娘娘也活不长了。若非万不得已,奴婢也不会为难赵大夫您。听闻赵大夫最是慈善,还请赵大夫去瞧一瞧,舞阳苑离这儿并不远,不会耽误您的行程的。”
    地上可是冰冷的青石板,还有薄薄的一层雪,赵清河不便直接扶起,连忙道:“姑姑请起,我当不得如此大礼。”
    可那云姑姑却不肯起来扎扎实实的跪在地上,甚至还重重的磕头。
    小太监于心不忍,在赵清河耳边低声道:“丽嫔娘娘从前也是个温和的好主子,与我们严妃娘娘也有些交情,只是时运不济才落得今天下场。若赵大夫还有空闲,不如去瞧一瞧?我这就去回禀严妃娘娘。”
    赵清河听了这话心里才没有了顾虑,便是跟着这云姑姑一起去那舞阳苑。赵清河虽然出入后宫多次,却也只去过镜月宫,对其他地方并不熟悉。眼瞧着越走越偏,赵清河心里不由警惕起来。
    未等赵清河询问,云姑姑便是叹道:“我们娘娘虽是未被打入冷宫,可这舞阳苑地处偏僻,与这冷宫也没甚差别,还请赵大夫见谅。”
    “无妨。”赵清河淡淡一句就不再言语,觉得这云姑姑未免太多话,两人并不相熟,这些宫中秘闻如何好告诉给他这样的外男。就算他知道丽嫔如何凄惨,也帮衬不了什么。
    云姑姑见他态度淡淡,不想搭理的模样,也就没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走着。正巧经过梅园,那里边的红梅长得十分艳丽,在冰雪天地里傲然绽放,连赵清河都不由被这眼前美景吸引住。若非时机地点不对,否则真是想在这园中走一遭。
    云姑姑突然停了下来,道:“赵大夫可否在这稍等片刻,我去折几只红梅,我家主子最是喜欢红梅,若是瞧见必是会十分开心。”
    赵清河不由微微皱眉,还未说话云姑姑连忙道:“我会马上就回来的,不会让赵大夫您久等。”
    边说着云姑姑已经跑进了园子,一会就不见了人影。赵清河心中警铃响起,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里空无一人,方才又绕来绕去早就把他转晕了。若是他走错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那就麻烦大了。
    赵清河现在已经不敢指望方才那小太监,若是两人串通,他到时候也有口难辨。原本以为佩雅公主身边的人会可靠,所以才没有这般警惕,哪晓得也不能相信。只是这宫女领他到这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如今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该如何动作,只能静观其变。
    而没一会赵清河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音,抬头一看竟是严妃。严妃见到他也愣了愣,顿时眉头紧蹙,正欲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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