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如沐秋意浓 作者:桑麻

    31 人月两团圆

    中秋节这天一大早,众人都起来了,在桑晚秋的安排下各司其职,丁子如和锦书去帮桑雨塘装扮,阿三、乔大娘和夏婶去布置新房,妙歌则帮着她给丁玉瑾换了装。一阵紧锣密鼓的准备之后,典礼即将开始。

    “恭喜恭喜,二位能在如此境况下喜结连理,华某感佩万分啊!”华神医是今天的主婚人,丁玉瑾的事多多少少承了她的情,众人心中对她倒是很敬重。

    “我可是来迟了?”院子拐角处闪出一个高瘦的身影,一袭锦缎蓝衫翩翩而来,很是儒雅。

    她走到丁玉瑾跟前,拱手道:“姜珮恭祝丁老板和桑叔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丁玉瑾谢了她,让桑晚秋好好招待。桑晚秋点头应了,拉着她到了一边,指了指在厨房里忙活着沏茶的锦书,冲她勾了勾嘴角。姜珮回以一笑,大步走了过去。

    吉时一到,桑晚秋便搀了自家爹爹出得门来,那一边,丁子如也已经扶着丁玉瑾站好了。华神医身为主婚人,还兼了司仪的差事,自动自觉地走过去,站在一对新人的斜前方,运足气大声喊道:“一拜天地!”

    桑晚秋和丁子如拿了蒲团垫在地上,丁玉瑾拉着桑雨塘跪了下去,重重一叩。

    “二拜高堂!”

    因着两人都没有父母在世了,便一齐转过身去对空拜了拜。

    “妻夫对拜!”

    丁玉瑾与桑雨塘面对面跪了,紧紧握了他的手,声音因兴奋和紧张而微微有点发颤,“塘哥儿,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桑雨塘回握她,轻轻地道:“瑾娘,瑾娘,从今天起,我便能日日这样唤你,我好欢喜。”

    两人交拜完毕,桑晚秋和丁子如上前将他们扶起,华神医笑道:“礼成!你们俩可以拜见父母了。”

    桑晚秋和丁子如点点头,拿过刚才给他们俩用的蒲团摆好,两个人跪到了他们跟前。桑晚秋接过锦书递来的茶,双手捧着举到头顶,正要开口唤她一声“娘”,却被桑雨塘拦了下来。

    “秋儿,你还是唤‘丁姨’吧。”

    桑晚秋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爹爹,华神医等人也对他这一举动不甚明了,齐齐望了过来。

    桑雨塘浅笑道:“这次的亲事,是我和瑾娘两个人的亲事,秋儿还是秋儿,子如也还是子如,你依然唤她‘丁姨’,他依旧叫我‘桑叔’,于你们两个的身份不会有变。”

    “在此之前,塘哥儿便和我讲过,我也同意了,子如,快给你桑叔敬茶吧。”

    虽然这一情况有点出人意料,不过众人中知道桑晚秋和丁子如有过娃娃亲的也不在少数,此时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起桑雨塘和丁玉瑾为人父母的用心良苦。

    “丁姨喝茶!”桑晚秋强扯嘴角,将茶送到丁玉瑾手边。

    “好孩子!”丁玉瑾接过茶抿了一口,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了她手里。

    那一边丁子如也依样敬茶完毕了,丁玉瑾和桑雨塘的辈分在那儿摆着,众人也没有嬉闹,只是若拿这病房做洞房……也着实不合适,丁玉瑾和桑雨塘索也不讲究那么多,换了身便服出来,便陪着几个人坐了院子里,吃吃茶,聊起天来。

    下晌的时候,丁玉瑾碍于病人的身份,不得不回房躺着,桑雨塘理所当然地进屋陪着去了。华神医贵人事忙,也早早地走了,院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几个。

    桑晚秋依着桑雨塘的交代,给各个病房的人送了喜饼,转了一圈回来,看着院子里相对于锦书和姜珮而言,显得形单影只的丁子如,隐隐有些愧疚。想了一想,她跑过去提议:“今日里京城的街市上一定很热闹吧,不如咱们几个一起出去逛逛?”

    姜珮来时就想约锦书上街转转,却因顾及桑家这边的事务,一直憋着没有开口,听闻桑晚秋的提议,她顿时心花怒放。

    丁子如却是不想去的,“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滋味,他不想尝,遂摇头道:“你们去吧,我留下照看我娘和桑叔好了。”

    阿三看着这桑小姐难得邀请自家公子出门游玩就被推拒了,心中真是恨铁不成钢,忙推了丁子如一把,挤眉弄眼地道:“公子你去吧,我留下来照看着就行了。”

    “是啊,那就辛苦阿三,等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买些好玩意儿。”

    桑晚秋想到最近一段时间连自己都被丁家飞来横祸弄得心神俱疲,丁子如的压力恐怕就更大了,不管怎么说,他之前对自己屡屡伸出援手,单是这份恩义,她也应好好报答一下。

    丁子如看着他们都望向了自己,特别是锦书和姜珮两人那殷切的眼神,似乎他们能不能一起去游玩,全在自己怎么回答了,呃,无奈之下他只好点了点头。

    四人加上一个小妙歌乘着一辆马车出发了。乔大娘送他们到了街市边上,才停下了车,今天街上人多摊多,马车是行不了的。五个人下了马车,跟乔大娘约定好酉时在此处碰面,便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了过去。

    妙歌初次进京,之前因为看着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他也不敢表现得太激动。不过,今天可是个好日子,看着其他人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他少年人的玩也大胆地表现了出来。拉着桑晚秋跑到一个个摊位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桑晚秋看着摊位上摆放的泥兔儿爷,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很喜庆,便问道:“妙歌喜欢吗?喜欢的话,秋姐买给你。”

    “不用,不用,我看看就行。”妙歌又看了几眼,这才闪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凑过来要拉着桑晚秋去别处。

    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却忍着不要,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桑晚秋笑着把他拉回来,挑了一个戴红帽子的泥兔儿爷递给他。“谢谢秋姐。”妙歌开心地接过,跑去拿给走在后面的锦书三人看。

    桑晚秋回头望过去正好瞥见丁子如翘起的唇角,突然有种刹那芳华的感觉,只是美人太过落寞。曾经飞舞翩翩的他,神采飞扬的他,才华横溢的他,傲视邪魅的他,淡定从容的他,不知在什么时候都已消失不见,现在的他看上去是那么脆弱,那么委屈,却又那么倔犟。

    心中划过几许不忍,桑晚秋转过头,从摊位上又拿起一个衣袂飘飘的泥兔儿爷,掏钱给了小贩,迎着他们几个的目光大步走过去,把手里的兔儿爷递给丁子如,“送给你的。”

    丁子如诧异地望着她,愣在那里。

    “怎么?不喜欢?”桑晚秋看看手上的拿着的这个兔儿爷,没错啊,就是照着他那天跳舞的样子选的。

    “那个,没事,我再去给你换一个。”

    “不要换,我很喜欢。”丁子如走上前,从她手中接过来,退到一边低下了头。

    “晚秋,你偏心啊,只给丁公子买,不给我和锦书买啊。”姜珮对丁子如的印象一直都不错,真心希望他们俩能凑一堆。

    “呃,我还给妙歌买了,至于你们俩,拜托,还要我买吗?”桑晚秋回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姜珮还想再笑话她几句,锦书却在一边死命地扯起了她的衣袖。姜珮见状打了个哈哈,就拉着锦书去了一边。

    桑晚秋瞪她一眼,转过脸面对着丁子如,不免有些尴尬,幸好还有个妙歌在,要不然真是被她害死了。

    拉过小妙歌,她心虚地没敢往丁子如那边瞧,三个人跟在后面,继续往街市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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