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喀琉斯之踵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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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

    “他妈刚摔断了腿,我不信他当真禽兽不如,过年都不回去看一眼。”

    沈希权知道劝不住她,她认准的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顿了顿又问:“要真抓住他了,你打算怎么办?”

    佟夕咬着牙轻笑:“我当然想要一刀一刀凌迟他啊。”

    沈希权吓了一跳,忙说:“你可别做傻事,你还有佟桦要养呢。”

    佟夕答:“放心,我不会乱来。”

    沈希权松口气,又问春节这几天佟桦怎么办。

    佟夕说:“和许延作伴呢。”

    “不如和我作伴,我一个人过春节好寂寞。”

    佟夕很认真的回复:“那不行,你这种感情不专一说变就变的男人,我怕你带坏佟桦。”

    沈希权在电话里哼了句:“没良心。”

    海边湿冷,风寒入骨,一入冬,他便时不时的要发一场病。前天气温骤降,又不幸中招。

    往年有莫丹照顾他,端水喂药,今年孤家寡人,在家休息几天,病越养越重,昨夜断断续续,咳嗽了一整夜。三百平方的房子,只有他和一个不住家的保姆。此刻,还未到保姆的上工时间,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他孤魂野鬼似的飘下楼,在电视柜左边的抽屉里找出两片感冒药吞下去。吃完药,无力再飘上楼,便窝在客厅里给张秘书打了个电话,交代她一会儿过来一趟,把公司要处理的文件带过来,顺便再带一瓶甘草片,特别交代是xx制药厂生产的。

    佟夕随便吃了点早饭,便打车直奔南郊的租车行。

    沈希权是三教九流都打交道的人,认识的人特别多。租车行的老板姓赵,也是沈希权介绍给她的。这两年,佟夕都是从他这里租一辆车开到芦山乡。车子也不能太新太好,不然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太扎眼,必然引起关注,她前两次租的都是昌河车,这在农村特别常见,车里宽敞也方便休息。

    租车行位于南郊,位置有点偏僻,宽敞的院子里停了十几辆车,大门右侧有一排平房,靠里一间,就是赵老板的办公室。

    佟夕每年都要来一次,熟门熟路的上了台阶。赵老板隔壁的一间屋子,开着门,里面摆放着一张绿色台球桌,她经过时无意扫了一眼,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弯着腰面朝里,手里拿着一根台球杆,正在进球。

    她心里噗通一跳,这身形怎么那么眼熟?转念又觉得不对,他怎么可能会在这儿。真是心里有鬼,见谁都像他。

    赵老板已经等候多时,很热情的招呼她坐,把一张合同递给她,说车子刚刚叫人检查过,加满了油,只管放心开。

    租车合同就两页纸,可就因为刚才那一眼,乱了心神。一份合同她看的分外慢,半晌没有动静。那个身影,真的很像,如果不是弯着腰,而是站直的背影,她一眼就能肯定。

    赵老板不知她在走神,笑着打趣:“上班了就是不一样,比以前当学生的时候稳重严谨多了。”

    佟夕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在公司里经常审核合同,养成抠字眼的习惯了。”

    签好合同,赵老板把一把钥匙递给她,说,“你去试试车。”

    再次经过那间屋子,人已经不再。佟夕恍恍惚惚松了口气,当真是看花了眼。

    赵老板站在台阶上,指着三米开外的一辆昌河车,说你试试。

    佟夕上了车,在院里试了一圈,没什么问题。她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去考的驾照,不过平时少有机会开车。去芦山乡也都是陆宽开车,乡下路况不好,她技术不熟,也就不去逞强。有了佟桦这个责任之后,她变得特别惜命。

    车子绕了一圈开到平房前的台阶下,佟夕刹住车,扭脸对赵老板打声招呼说再见。刚要准备走,身边车门响了一声,转头一看,副驾驶座上已经上来一个人。

    佟夕握着方向盘,开始做深呼吸。竟然当真是他。t市这么大,居然能在这个偏僻的南郊偶遇?这绝对不可能。

    佟夕不客气的问:“你怎么在这儿?”跟踪两个字在她心里打了个转,没说出口。

    “沈希权让我来的。”

    佟夕咬着唇,怎么可能。沈希权和莫丹结婚的时候,聂修一直在英国,两人没什么来往。再者,前一段,沈希权去英国散心,不知怎么碰到聂修。听莫斐说,聂修将沈希权狠揍了一顿,替莫丹出气。所以,两人眼下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聂修左手握在方向盘上,说:“我来开车。”

    “不用,请你下去。”佟夕此刻能维持平静的语气已属不易。

    “雪没化,路面打滑,你开车不熟容易出事。”聂修声音虽然柔和,但眼神和语气都透着不容置否。以往她特别迷恋这点,此刻却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推出去,或是一脚把他踢下去。不过依他的身高体格,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

    两人僵持了片刻,佟夕怒道:“你老跟着我到底要干什么?”

    聂修看着她,恳切道:“七七,我想把以前没做到的事都补上。”

    第6章 怨(2)

    佟夕闻言,一团哽塞涌到嗓子里,声音有点变调,“不用,谢谢。”没发现自己心里竟藏着这么多的怨,被他一句话全都勾了起来。

    “你见到我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聂修只说了半截话,剩下的都含在眼神里。

    佟夕不耐烦的问:“因为什么?”

    聂修不做回答,默默看着她。曾经心有灵犀的两个人,默契到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想什么。

    因为还没放下他,还耿耿于怀,还念念不忘?所以才如此介意,反应激烈?佟夕从他眼神里读出了这么几个意思,一激之下,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她推开车门,把驾驶座让给他。

    聂修悄然松口气。还好,激将法一如当年的好用。

    佟夕不再坚持,主要原因就是这路况她实在没把握,还是安全第一。既然见都见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时半会儿。反正不理他就是了。

    回程的路上,她冷着脸看着窗外,一副心情不好,别和我说一个字的表情。身边的男人很识相的保持沉默,像个尽职的司机。

    张秘书足足跑了七个大药房,才买到了沈希权指定了制药厂的甘草片,匆匆赶过去,保姆轻手轻脚的给她开了门,一见面先把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张秘书立刻放轻了呼吸,蹑手蹑脚的走进玄关。

    宽绰的客厅里,放着一张特制的宽敞罗汉床,穿着浅咖色方格睡衣的沈希权单手支颌,倚靠在秋香色的靠垫上,将将入眠。

    电视机开着,放的是财经新闻,却调成无声。

    张秘书只好坐在一旁看着无声电视,静悄悄的等,电视并不敢看的太投入,时不时扭脸看一看老板醒了没有。当目光落到沈希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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