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 作者: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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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最终还是通过自己的计谋达成了目的,不过,付出的代价委实太大了些!

    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诅咒天杀的、偷懒的、皆无!自己的老脸都丢尽了!

    今日送行,年家父子也去了,陈致振聋发聩的那番言说自然停在耳里,只是他们与崔嫣起初的想法很像,当了皇帝的人,谁不恋栈权位?

    那誓言必然是崔嫣逼着发的,意图让高德来和张权这两个结义兄弟死心塌地干活。

    于是阴山公私下联络陈朝旧部时,本着好奇、凑热闹、听八卦等多方面的复杂理由,跟着去了,直到天黑到家才知道下人一直在找自己,来串门子的皇帝和天师在府里转了一个下午。

    年父大汗淋漓地跑去请罪,却看到了差点魂飞魄散的一幕——

    曲廊边,凉亭里,陈致正笑眯眯得与陈受天说话。

    “陛下……”那变了调的喊声穿过十几丈的距离,准确地投入陈致的耳内:“微臣接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陈致笑道:“无妨,串门子嘛,串空总有的。年卿去哪儿玩了?”

    听了一下午牢骚与八卦的年父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玩:“与几个同僚谈论时事,说得兴起,忘了时间。”走近了,才看到崔嫣也在,就坐在陈受天的身侧,适才因角度被挡住了。他定了定神,说:“这是小侄年复,是我远方堂弟之子,因年幼失怙,才寄居在我家里。”

    陈致笑道:“乍见他,还以为父皇再世,吓了我一跳。”

    年父赔笑道:“陛下年少即位,怕是模糊了先帝音容。个头倒是差不离,但气度仪态差了十万八千里,万不能与先帝相比。”

    陈致摇头:“你我各执一词,争不出个答案,改天叫上阴山公他们,一起端详端详,看是我模糊了,还是年卿糊涂了。”

    年父不接茬,转了个话题,说要设宴款待他们。

    陈致也不客气,和崔嫣一起蹭了顿饭才走。

    第21章 前世之债(一)

    离开年府, 已过戌时, 将近宵禁, 沿街店铺纷纷打烊,行人寥寥无几。万家灯火如星,似近实远, 倒是夜幕无垠,触目可及。

    陈致原有一肚子的话,但见崔嫣开了窗, 眼神寥落地盯着客栈檐下摇曳的灯笼, 那样子,仿佛一开口就能问出一段感人肺腑的悲情奋斗史来, 顿时打消了主意,决定等他心情好转了再说。

    崔嫣却没有打算放过他, 扭头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致心有余悸:“你上次说完这句话,我就吞了一大把痛彻心扉丹, 围观了阴山公夫人大战黑甲流氓,还割了一大块肉证明自己在野兽界深受欢迎。”

    崔嫣死不承认:“喂的不是痛彻心扉丹。”

    “呵!”当事人之一的姜移还能喘气呢。

    “阴山公夫人的事是意外。”

    “呵呵!”那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割肉是你太冲动,那头老虎我已经叫人宰了。”崔嫣用实际行动证明,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啦,误会解开了,你不要生气了。”

    陈致叹为观止:“你要去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

    而事实证明,就算到了地方,对着黑漆漆、乌洞洞的环境, 陈致依旧是个睁眼瞎,只能声音与脚下的触感分辨,自己站在河边。

    崔嫣牵起他的手,慢慢地往前走:“小心脚下。”

    脚下泥土从松到实,耳边流水声也越来越清晰,依稀有浅浅的水光在眼前随波起伏,陈致疑惑道:“你来河边干什么?……祭河神?”

    崔嫣说:“我祖父是江南的皮货商,带着母亲走南闯北,一次路过太原,正值上元节。她随外祖母放水灯,被父亲一眼看中,千方百计地娶了回家。从此以后,放水灯便成了她最喜欢的事,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寄放在水灯里,顺河远走。直到有一天,她在放水灯的时候…… 坠湖身亡。”

    故事有头有尾、有理有据,差点就要相信了。

    陈致能理解崔嫣隐瞒母亲被妖怪抓走的事,毕竟有损名节,但是,他知道自己小时候曾说外祖父在云南吗?怕自己冤枉他,陈致还特意问了一句:“你外祖父现在哪里?”

    崔嫣说:“我出生没多久,就染了场大病过世了。外祖母伤心过度,很快跟着走了。”

    果然没有冤枉他!

    陈致憋了口气,偏又不能说,觉得肺管子都要被这股气戳漏了。

    黑甲兵送来几盏水灯。

    崔嫣点燃之后,递了一艘给陈致:“对着灯许愿,很灵的。”

    陈致抓过灯,一下子送了出去:“崔嫣你个倒霉催的!”

    说不上是天黑陈致的心跟着黑,还是天黯崔嫣的心跟着黯,原本站在河边含笑看他的崔嫣脚下猛然一滑,人横着往河里摔去,幸亏他反应快,贴近河面时,身体微微一顿,用妖气将自己拉了回来。但有时候,晦气与愿望加成,伤害是翻倍的。他摔下去时,陈致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此时手正好到,只是双方配合不佳,本可以轻松回到原位的崔嫣被那手又撞了一下,再度摔了出去。

    是福是祸躲不过,崔嫣死了心,不再“垂死惊坐起”,安安静静地倒下去,在河里砸出一朵巨大的水花,淹了刚放出去的水灯,连手里的几个也被浸得湿透。

    陈致缩回闯祸的手,看着脱下大氅上岸的崔嫣,干笑着说:“果然有那么点……灵验呢。”

    崔嫣瞄了他一眼,双袖猛的一甩,浸透衣服的河水忽地一鼓而干。

    陈致立刻想到自己被缝得丑巴巴的袖子,控诉道:“你说不会缝袖子果然是骗我的!”

    崔嫣说:“袖子缝不了,人倒是可以,要不要开一刀……”不等陈致回答,又自顾自地接下去,“差点忘了,你自己也可以补。”

    他们之间血淋淋的故事太多,夜深人静的时刻回想起来,真是余韵悠长。

    一片祥和宁静尖,谁说了句回去吧,另一人立即应和。

    来之突然、去之突兀的放水灯之行就此结束。

    回去走了条长巷,车轱辘滚得整条巷子都咯吱咯吱作响,犬吠声此起彼伏,似在抱怨被打扰了清梦。这厢的动静还随走随响没消停,对面又滚来一串。

    眼见着两车就要“扑面亲吻”,前头那辆突然拐了个弯,错过去了。

    崔嫣说:“是哪一家?”

    过了会儿,外头的黑甲兵才回答:“礼部侍郎赵淳,刚从大理寺卿童芝林大人家里出来。”

    陈致忍不住笑道:“大家的夜生活都挺丰富啊。”

    崔嫣说:“是啊,别人喝酒我喝水。”

    这话说的。

    陈致缩在角落里减少存在感。

    崔嫣生人勿近的脸色坚持到沐浴后都没有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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