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 作者: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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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捏住崔嫣的鼻子:“你不倒吸一口凉气吗?”

    崔嫣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前:“我只会吸龙气,不会吸凉气。”

    陈致:“……”

    他快要被崔嫣卖的关子憋死了。

    陈致摇晃崔嫣:“你老实讲,你到底准备怎么对付西南王?是不是在城内布下了阵法?”

    崔嫣无奈地睁开眼睛:“既然你不困……”手抱住陈致就翻身将人压在了下面,“我们就来吸气吧。”

    陈致:“……”

    崔嫣的吸气技术十分具有迷惑性。陈致就一时不慎,被吸了魂,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脚,醒来的时候,膳食都备好了。崔嫣穿戴整齐地催促他快点洗漱吃饭,准备祭天。

    尽管陈致非常想赖在床上,看崔嫣气急败坏的样子,但是,大敌当前,作为多活了几百年的老人,他必须要稳重、成熟、淡定……

    “不吃!饿死我吧!”

    他拍着床铺冷哼。

    难得刷了一回脾气的陈致完全没想到崔嫣竟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他——强喂。更可恶的是,今天膳食明显和平常吃的不一样,特、别、美、味。

    食物一入口,就舍不得吐出去,不知不觉地咀嚼,迷迷瞪瞪地下咽。

    说好要绝食抗议,最后却吃撑了。

    陈致想:一定是他深入揣摩陈应恪这个角色,太浑然忘我了。这绝对不是原来的他。

    用完膳,陈致节操去了一大半,接下来也没什么好坚持的了,乖乖地换好衣服,打理好头发,就跟着崔嫣出门。

    文武百官早已在太和殿外等候。

    百来号人,站在台阶上往下看,颇有气势。

    陈致坐上龙撵,又“赐”崔嫣同撵,大部队就算出发了。

    其他大臣则徒步跟随在后。

    陈致记得崔嫣说过,未时是吉时,不禁担心赶不上。

    崔嫣说:“无妨,只要不过未时便可。”

    这么随便的?

    陈致越发觉得这场祭天里存在猫腻。

    陈致刚带着祭天大队出皇宫,就有急报送上,说西南王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城门,正叫嚣着要崔嫣去城头说话。

    崔嫣说:“想与我说话,就让陈登春自己来。”

    车队继续前行,过了会儿,又有急报来,只是这次黑甲兵没有说出来,而是送了封信给崔嫣。陈致用眼角瞄了两回都没看清楚,只听崔嫣笑道:“我说不想称帝他就信我不想称帝吗?西南王如此天真淳朴,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他见陈致瞄得辛苦,直接将信递了过去。

    就见上面写着,西南王的先锋军在城外大喊崔嫣言而无信。当初说好互相合作,西南王拖住其他人的兵力,让他抢占京城。事成之后,皇位由西南王继承,崔嫣南疆封王,没想到事到临头,竟出尔反尔。

    陈致皱起眉头:“他说的是真的?”

    崔嫣说:“半真半假吧。”

    “说清楚。”

    崔嫣笑道:“怕我反悔啊?”

    陈致瞪着他。

    崔嫣叹气,呢喃道:“我这辈子不知骗过多少人,偏偏栽在你的手里。”不等陈致开口,便说,“我听说西南王身边有个会道法的上师,才写信套近乎。至于我进攻京城,他为我拖住兵力,纯属往自己脸上贴金。若他真的为我拖住兵力,哪里还有张权与高德来兵临城下的事?”

    “你不想称帝的事呢?”

    “当不当皇帝,不过是个说法,你当了这么久的皇帝难道还看不透吗?比起有名无实的头衔,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最实在的。”

    “直接点。”

    “……我原本的确不打算称帝。”崔嫣一点一点地数落,“吃力不讨好,还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不如割据一方来得痛快。但是……谁叫你坚持呢。”

    陈致抬眸看他。

    崔嫣苦笑道:“每次你这么看着我,我便觉得,若是我不当皇帝,便罪大恶极,对不起你。”

    陈致这才满意地点头:“你知道就好。”

    崔嫣摇头:“怪只怪争天下这群人里,竟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

    高德来谨慎多疑,缺乏纵览全局的霸气;张权好色鲁莽,为将尚可,为帅都不足,更不要说皇帝;西南王就不必说了,残暴成性,他当了皇帝必然是一个暴君,一点儿其他的可能都没有。再往下就是陈受天之流,在这乱世中,谈都不必谈。

    其实,若是让他选,曾以为懦弱昏庸的“陈应恪”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苗子,可惜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死活要辅佐自己。

    崔嫣觉得,纵观历史,当反贼当得像自己这么操心的,也是绝无仅有。

    他这边暗暗发表感慨,陈致那边还在絮絮叨叨地巩固崔嫣当皇帝的坚持。

    崔嫣听不下去,侧头说:“我体虚得很,你若再说,我只有吸收龙气来滋补了。”

    此话无比有效,陈致立刻闭嘴。

    到了天坛外,已有无数自发赶来的老百姓守候,见到龙撵,都下拜口呼万岁。

    陈致说:“天子脚下的百姓真是自觉。”

    他从马车里出来,立刻有百姓欢呼。

    在他看来,天下最可爱的人非百姓莫属。他们所求不过温饱、安稳,却有太多的上位者为了一己私利,而视他们的性命如草芥。

    也许换一个人当皇帝对他们的确有好处,可是,这些好处远远无法弥补在改朝换代中,他们所受到的伤害。

    崔嫣扶着陈致下车,陈致拉着崔嫣往前走。

    两人和谐的模样,实在看不出真实的关系是皇帝与反贼。

    通向天坛的路漫漫,百姓的欢呼声渐渐远了,只有百官追随的脚步发出轻微的悉悉索索声。

    陈致来过天坛几次,实在看不出修葺后的天坛与以前有什么分别,连传说中的汉白玉更白都没有出现。路太长,人太静,陈致有点不安份,小声地说:“天坛到底修了什么?”

    崔嫣跟着小声道:“你不觉得敞亮了很多吗?”

    “不觉得。”

    “心敞亮了很多。”

    陈致狐疑地想了会儿,说:“老实说,其实你什么都没修吧。”

    崔嫣笑而不语。

    陈致迈上石阶,一步步走向天坛最高处。这是天子的专属位置,便是崔嫣,也要老老实实地等在下面,等陈致读完祭文,发出邀请,他才能上去。

    陈致亲手将皇帝才能拿的圭递给他。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传位了。

    陈朝老臣们眼观鼻,鼻观心,显然对这个结果已经从愤慨到平静,至于有没有死心,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在崔嫣接圭的刹那,天空突然飘来一朵金红色的祥云,一道日光穿透云层,落在天坛上,正好照耀着崔嫣的身躯。若说站在下面的文武百官中,原本还有一半的人对陈致打算禅位给崔嫣的决定而感到不满,看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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