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 作者: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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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入个人的臆想与情绪中。

    但是,他可以为自己做主。

    当年,他不过一介凡人,不一样以一己之力,换出了一城百姓的命吗?如今他是神仙,拥有不死之躯,难道还比不上当年不成?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正捉摸着怎么说,容韵就进来了。外面风冷,他小脸冻得煞白,看到陈致时才露出些许暖色。

    “师父,你不要生我的气。”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陈致看了他一眼,招招手:“过来。”

    容韵如释重负,大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抱住他的腰,被推开后,才改而抱胳膊:“师父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我就改。我都听师父的。”

    陈致说:“那你的想法呢?”

    容韵说:“我的想法……我还是觉得守洛阳与许昌更好。”

    陈致点点头道:“你说得对。”

    “师父?”容韵疑惑地看着他。他与陈致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他极为关注,从表情到神态,甚至走路的速度,都能看出心情如何。刚才看他从议政殿离开,就知道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才放下一切追了出来,没想到转眼陈致就改了主意?

    他阴沉地扫了眼院子,暗暗猜测,是否这个地方有什么来历,令师父触景生情,才能改变态度。

    陈致说:“将来要做皇帝的人是你,这种事自当你自己拿主意。就算我是师父,也只是给建议的人罢。”

    容韵说:“不!在我心中,师父永远是最重要的人,比天下都重要!”

    陈致突然想,如果燕北骄当年也能这么想的话,是否……啧!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收敛心神,说:“对付西南王的事就交给你了。”

    “师父又要去哪里?”对陈致的离开太过敏感,收敛的气势一下子释放出来,竟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陈致假装没看到,说:“自然是回师门一趟,寻找救梅若雪的办法。”

    容韵心中吃了一大缸的醋。但是昨晚的教训让他知道,师父想走就走,自己根本留不住,与其闹得两人不愉快,还不如将这口气先吞了,以后再说。便乖乖地问:“那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陈致说:“快则三五日,慢则十来天吧。”

    “这差得可多了。”

    容韵讨价还价,两人扯皮了半天才定了个七八日。

    王为喜差人来找容韵议事。

    见之前的座位,陈致就知道王为喜这次是真的打算将容韵拱上燕帝的宝座,倒也放心,便催促他快走。

    等容韵走后,陈致重新上路,只是这次的目的地不再是神魔战场,而是信阳城。

    第66章 混战之诡(六)

    在陈致脑海中, 此时的信阳城必然战火纷飞, 人人自危, 但是到了地方,才发现想差了。此时的信阳城,街繁市茂, 人安狗闲,三三两两,懒懒散散, 哪见兵临城下的紧张?倒是自己, 急匆匆的来,像个千里躲债的, 引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陈致略整了整衣服,钻进边上的茶楼, 选了桌靠书生的位置,点壶毛尖, 侧耳听他们闲谈。果然在说西南王攻打信阳之事。

    一人说,西南王来势汹汹,必是不战则已, 战无不胜。立时有人反驳, 常言道:息县的牌坊,罗山的婆娘,信阳的城墙。信阳城墙固若金汤,保叫他西南称王,信阳投降。

    五个书生, 两个站赢,两个站输,一个当和事佬,竟将战事清议,丝毫不见紧迫。

    陈致按捺不住,拎着茶壶挤到他们中间:“诸位说得有理,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见教。”

    书生齐声道不敢。

    陈致说:“诸位预见战事将起,为何还处之泰然?”

    书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从哪里钻出来的?”

    陈致愣了愣,知道自己必然错过了什么,推托前几日吃酒,大醉一场,昨日方醒,今日出门,便听到这样的大事,难免心慌意乱。

    书生说:“那你醉得好生厉害!”原来,信阳之前被查出官府集体贪污渎职案,如今城中最高长官是一年前派来的通判。他早年追随黑甲兵南征北战,经验丰富,早在西南王大军压境之前,就预见此战艰难,早早地通知百姓,遣送出城。如今留下来的,都自愿与城共存亡。

    书生道:“你立即去通判府,还来得及走!”

    其他人纷纷劝说。

    陈致说:“你们为何不走?”

    书生们齐齐哈哈大笑:“你知道我们信阳以前叫什么?叫义阳!”

    陈致从茶馆出来,问路去了通判府。

    通判府大门敞开,竟能任意出入,走到里面才有人问询。陈致说自己要出城,那人二话不说带他到登记处,约定两个时辰后去北城门等候。

    陈致好奇地说:“离开的人多吗?”

    那人拍拍他的肩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小伙子不必有负担!只管走着,来日信阳还要靠你们重建。”

    陈致见一人穿着红色官袍急急忙忙地往外走,立马追上去:“请问是通判大人吗?”

    通判转头,刚想点头,整个人便僵住了:“陈留王?”

    陈致没想到自己一个照面就被认出身份:“呃。你是?”

    “下官陈流,跟随王为喜大人时,曾远远地见过您一面。”

    陈致觉得自己的封号好像抢了人家的名字。

    陈流说:“王爷为何在此?莫非,是京城的援军到了?”

    眼睛迸发的光芒太熟悉了,犹如春化冰雪时的勃勃生机,每一道光都镌刻着对人世的眷恋。谁人不怕死,谁人不贪生?只是有的时候,所坚持的东西胜过恐惧,才显得无畏。

    陈致喉咙哽了一下,才说:“嗯,先派我过来打探一下。”

    陈流在官场混迹多年,哪里还不了解?只是一瞬,就收起期待,换上公事公办的笑容:“哦哦,自然自然,王爷这边请。”

    西南王的大军驻扎了两天,却一直没有进攻,只是时不时地派人城墙四周巡逻,偶尔见到从信阳出逃的人,也视若无睹地放过去了。故而城内才一直保持着风平浪静。

    听说消息后的陈致却十分不平静。

    越平静的天空,酝酿的暴雨就越疯狂。

    从通判府出来,他贴上隐身符,在遣送百姓的集合点等待,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就有一小支士兵过来清点人数。因陈致不在其中,他们便等了会儿,一盏茶才走。

    出北门不久,果然看到西南王麾下的骑兵在周围游弋。信阳士兵立刻将百姓护在中间,戒备地盯着对方。

    骑兵不知说了什么,一阵哄笑。

    信阳军民顿时紧张起来,刀在鞘中发出极轻的摩擦。

    双方距离渐近……又渐远。

    骑兵们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夹着马腹去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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