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望 作者:分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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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很暖的时候,朴树隔两天就会给关苗苗洗个澡,夹着兔耳朵给晾在院子里,笑的呲出了兔牙。

    顶上是大大的太阳。

    天冷时关苗苗身上都还是被晒了一夏的温暖,朴树有时懒得不想烧炕,抱着关苗苗睡一宿也不会觉得很冷。

    关苗苗和关成身上感觉很像,朴树觉得自己的心理作用也是无药可救了。又除了沉溺其中没有别的办法。

    有时候朴树会很长一段时间翻来覆去的想他和关成在一起时的事儿,小到一些细节,不可自拔。

    有时朴树又会好久都不想他,睡不着就想想自己这几年的事儿,想以后怎么办,总想规划一下,不过全也没有章法。

    会幻想见到关成后的情景,咬他,打他,不理他……全都在用想的演绎了遍。

    22的尾巴,朴树23岁生日。

    关成每年都提醒他,“树,四年了”

    “树,五年了”

    这个混蛋。

    过的蒙呆儿的,日子似流水,不察觉间就流逝出去了。

    已经过去几年了朴树总要想一想才能确定。刚开始那两年他掰着指头数日子,后来不数了。就算关成每年都提醒着,到现在朴树也要好好想一想。

    短信全在手机里攒着。都是陌生号码,甚至每一年关成发来短信的手机号都不一样。

    五年了,五年。。

    朴树每年两个日子都买蛋糕,七月他生日,九月关成生日。

    关成生日前夕,一场事故要了朴树半条命。

    他哪也没去,早上出摊儿,中午锁了摊儿回家吃饭,回来下午一点到天黑收摊儿。

    朴树顶着入秋的凉在他家和出摊的路上找了半宿,可不见了就是不见了。可能是修鞋时没注意被人拿走的,或许他晚上推车回家时被小偷掏去了……朴树回到家已经后半夜,他弄丢了那个已经用八年的手机。

    哭都没力气。

    病了一场,没发热没感冒,朴树一股火儿烧出满嘴大炮,浑身虚脱,再也摸不到那个外漆都掉差不多的车型机身,朴树窝的想一同殉葬去陪他的手机。

    去手机店懵懵懂懂的问,朴树也不太懂。但是听明白是找不回来了,不管是手机还是手机号码。

    那年头手机号花十块钱都能买到,满大街都是,手机连号都是关成买的,关成还特意挑的和他自己号像情侣的号码。

    之后也是关成缴费,关成走了以后朴树就自己每月按时交,从来没有过多余的事情。

    现在的手机号都要身份证。

    什么挂失,什么证明,什么开户,他都不懂。

    朴树不知道要去找谁的身份证才能要回自己的手机号。

    关成生日的晚上朴树去订块小蛋糕,蛋糕全是白奶油,红果酱点缀出24的字样。

    蜡烛燃尽蜡油在蛋糕上凝住,然后在桌子上晾了一宿。

    朴树趴在炕上搁被子下面缩成个团儿,小小抽噎,嘴里疼,脑袋疼,心口疼,哭的湿了半个枕头。

    过了掰手指头数日子的两年,又度过第三年心情起伏好大波动的过渡期,这两年朴树很少哭了,今天他实在受不了这股疼了,

    朴树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可能活不过明天第二早儿了,太要命了这。

    但事实上第二天太阳出来,朴树还是睁开了眼睛,肿的像核桃,鼻子严重塞住,喉咙也痛,上不得气来。

    嘴里烧了快半月的泡让昨天给哭破了好几个,醒了一嘴苦。

    朴树过了几个月哑巴生活,不想说话,谁跟他说话他就装哑巴。

    瓜子大爷都好久没再逗朴树了。

    小白进冬又来了一次,带个消息,关成学校那边儿毕业了,准备考研,放假那会儿出国玩儿了圈儿,回来就跟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任的黄了。

    关海把人脉圈搭到了首都,近几年总往北京跑,尤其今年,人似乎要把工作重心挪到那去了。

    小白听关成说,关海想把关成工作以后也安排在北京。

    这事儿小白都没瞒着朴树。

    说着说着,小白发现朴树好像打他来就没说过话。

    再往后朴树还是不说话小白就不高兴了,说:“诶,老弟你现在跟我装哑巴是不晚点儿了啊。”

    冬个儿第一次场雪,趁着夜幕已经飘下薄薄的一层,这会儿还在下。

    朴树早起穿了羊毛袜子把脚使劲儿塞进棉靴里,天是乌青色,朴树把修鞋的小车从院儿墙根拽着到院门口,走的一步一个出溜滑儿。

    放下车他去开门,拉开铁阀门却被从外头给拉了开、

    朴树还没看清,就瞅着他家门口站着个大高个儿,阴气深深的吓的他瞬间就毛了。

    待他看清人,

    呦,这不咱考研以后工作在首都那小伙儿嘛。

    第46章 第 46 章

    关成在家躺了两天,也可能是三天?

    外面黑了亮,亮了又黑……

    刚开始很安静,然后他妈韩芯梅的哭叫。

    操,关成想起来,

    韩芯梅是个泪窝子深的女人,关成还小那会儿,他爸的一排红粉知己往他家闹的最凶时都要一争女主人地位,关成都从不见韩芯梅掉过一滴眼泪。

    摔东西声儿,一连串儿。

    醒来又很安静,关成隐约分不清是不是他做梦了。

    这种感觉很像他小的时候自己在家,四五点钟睡的吧,醒了钟指在七点过一点儿,外面的天儿头顶上青灰色,远处是橘红。不知是晨间还是傍晚。

    他睡的蒙登,一时半会儿居然还分不清了东南西北。

    身上疼啊,刚被打时不觉得,隔夜就找着他了。翻个身都筋骨错位的一样。关成捂着小腹从床上起来走到他卧室门口,疼也得起来,太他妈饿了。

    屋外一地狼藉,烟灰缸,关海宝贝的塑雕,方厅他家的玻璃餐桌也掉了一大块角,一地碎玻璃渣子和瓷片。

    他家依然是那晚残留下的景象,

    但关成还是不知道睡着听到的韩芯梅哭了是不是自己做梦?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关成没见过关海发这么大的脾气过,把他打个半死,韩芯梅止不住的哭声也一直在他脑里挥散不去。

    让他很心酸。

    关成是孝的,他现在很慌。

    客厅没人,卫生间也没人,关海和韩芯梅那屋儿卧室的门关着,关成没敢去看。

    绕开一地陷阱去厨房想吃点东西,熟食什么都没有,还没等关成去开冰箱,砰一声儿韩芯梅就进来了。

    韩芯梅不是平日出门或者在家都干净精致的模样,奶白的丝绸衬衫沾上好些脏,皱巴巴的套在他妈背脊直直的身上。

    头发也只是松松的一网,双目全红血丝,满是疲态。

    韩芯梅进来关成就下意思向后一退,这些天他上厕所都尽量避开关海和韩芯梅。从那晚被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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