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王世家 作者: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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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召赵王进宫见她。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喝道:“可是你干的好事?”

    赵王犹自懵懂,忙跪下来问:“不知女儿做了什么,惹父亲生气?女儿改就是了,父亲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柳贵君遣了诸人下去,喝了一口水,问:“这几日朝中不宁静,连本宫在后宫都得了消息,可见动静之大。虽然世人都以为是沂王做的手脚,我看未必。你老实交代,此事可是你暗中指使?”

    赵王支吾着不敢承认,又不知是谁在她父亲面前露了信,却听见柳贵君说:“若真是你做的,听爹爹的话,趁早撤下为是。”

    赵王不解,见柳贵君斜着眼挑了挑眉,继续说了下去。柳贵君三十多岁的年纪,这些年保养得宜,看起来与刚进宫那些水灵灵的美人、八子不差什么,气质更为出尘。他是皇帝晚年宫中最得意的妃嫔,容貌倒是其次,性情与皇帝最为相投,人又非一般的聪慧,才在三千佳丽的后宫盛宠这么多年。这些年他在深宫不是不为女儿谋划,只是前头有皇后太子压着,哪有他们出头的机会?后来太子犯了事,皇后跟着倒了霉,六皇女又得皇帝看重,这才是他们父女的机会。只是他这个女儿打小被她母亲宠坏了,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免要在一旁提点一二。这不,如今,她就干了一件蠢事,徒为他人作嫁。

    柳贵君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问:“指使朝臣针对沂王,谁教你的?你母亲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在她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指望她不知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做事情有什么事周密的?她只是不查,若是有心,还怕查不出来?再说,你母亲最是忌讳底下几个和朝臣往来,废太子的事情,你忘记了?”

    废太子就是前几年闹得天下震动的事,太子本没有什么罪过,就是有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又和朝臣打得火热,不免遭陛下猜忌,又受小人谗言,才落得个贬为庶人的下场。赵王听见柳贵君这么一提,顿时紧张起来,听见柳贵君继续说:“你针对谁不好,针对沂王?你还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姐妹在一旁盯着,长宁她,哪里碍了你的事?再说,如今陛下就剩了这么一个姊妹,又是自小就在宫中的,陛下对长宁的事情一向心软。若是真要她的性命,还能等到今日?陛下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除非真的有沂王谋反的证据摆在面前,铁证如山。不然,天下没有人能扳倒她!我听说沂王已经来宫里请罪了,等着吧,陛下最多不过三天就会见她。你说你去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赵王闻言一惊,倒是不知道原来皇帝姊妹还有这样一番事,回答说:“是谢师傅让我做的。女儿不知道……”

    “恁地什么人的话,你都听!你若是听爹爹的话,就把朝中的事情撤了,我看陛下心知肚明,也不会追究。若是不然,你母亲怒起来,只怕你受不住。”他这个女儿,因为他的缘故,自幼得宠,可谓是不曾知忧,不曾知患。与她那个当太子的姐姐不同,恐怕她从来也不知道她的母亲可以做得出什么事来。她生在皇家,又受宠,不免生出些痴心妄想来,没见过帝王无情,以为那个女人只是她的母亲哩。这样的性子,身边没个人提点,恐怕会酿成大错。柳贵君这样想着,又想为她聘的夫婿人称谋算第一,之前是因为年纪未到,是以婚事一拖再拖。现在看来,要早些有人管着她才是。

    赵王应了,想着:谢师傅不能再用了,只可惜了她那么好的才华。又问:“爹爹的话,女儿自然是听的。只是怎么我却听说,陛下与沂王不合呀?”

    “你的处事与你母亲相差太远,所以才不知道陛下行事的深意。陛下之所以留着沂王,为的是她是一颗绝妙的棋子。”

    第42章 九宫

    长宁在殿外足足跪了三日,先前两日,殿内人来人往,无论是朝臣还是皇亲,见沂王直直地杵在门外,不知是什么事。有个老皇亲仗着自己辈分高,不免开口要劝:“不知沂王犯了什么错?怎么跪在门边?天大的事,不能进屋再说?让外人看到,像什么话?”

    皇帝只是阴沉着脸,老皇亲一下子明白,怕只怕皇帝此刻不愿与沂王论骨肉亲情,而是君臣之谊。于是忙打圆场:“若不是家事,臣就不多嘴了。”

    皇帝没有松动,只是说:“这个天,劳烦皇姨跑一趟,有什么事呢?”

    此时是暮春时分,老皇亲这个年纪,在冷热交替的时节最容易受凉。她年纪大了,平日在别院颐养天年,不是有什么事,怎么会在这个时节跑来请安呢?只是她进门就碰了个钉子,想着此事恐怕无所为,不敢再提,只拉扯着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闲话,一时散了。

    老皇亲走后,到了第三日间,便有小侍传话,宣柳贵君觐见。

    这时候天下起了蒙蒙小雨,长宁在雨中跪着,旁人也不敢为她遮伞。柳贵君到时,长宁的发丝皆已经湿透,一缕一缕地黏在脸颊上,看起来颇为滑稽。但是她跪得笔直,神色如常,敛了眼帘,只一意地盯着地上的青石板瞧,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来。

    柳贵君穿了一件及地的长裙,前后各有一个小侍为他提着长裙的下摆,旁边一个撑伞。走到长宁跟前的时候,柳贵君略弯腰说了一句话,声音低沉,连近身服侍的几个也没有听清,说罢也不等长宁反应,一摇一摆地扭着腰肢进殿去了。

    长宁皱了眉仔细回想,似乎是“殿下放心”四字。

    柳贵君进了殿,见皇帝一人枯坐,忙招呼将案上的茶水撤了换新的来,又斥责殿内几个管茶水的小侍,说:“你们几个在陛下身边服侍,也不尽心。陛下素来不喜云雾,这回新上贡了一批新茶,怎么不知道换?”

    几个服侍的唯唯诺诺地应了,心里都知道,皇帝心绪不佳,与喝的什么茶没什么相干。还是遣了一个腿快的,换了新进的茶来。

    柳贵君笑着在皇帝身边坐了,说:“底下服侍的不尽心,难怪陛下烦心,臣侍已经说了她们一遭了,下次定不会再犯。”

    柳贵君在她面前行事一贯如此,说到底也是她惯的,皇帝脸色稍霁,不过与柳贵君说些体己话,问问赵王的功课。

    柳贵君是皇帝中年得的妙人,那时节,皇后寡宠,后宫无人,有识趣的朝臣便把自己的儿子献上来。说起来也奇怪,柳氏出身平平,容貌气质并不十分出众,却不知怎么就合了她的眼,留在宫中,如今已经陪伴她十数个年头。

    皇帝宫中美人无数,眼前这个是她最喜欢的,连带着对他们唯一的孩子爱屋及乌,宠成了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性子。皇帝在心中叹息,说:“回去和赵王说,让她好好跟着师傅们念书,朝堂上的事情,小孩子少插手。”说罢又意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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