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过往/家事 作者:指舞流萤

    分卷阅读14

    别说过往/家事 作者:指舞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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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刚才洗手间里穿灰色西服的人。”

    “哦……不认识。”米怀乐知道贲来指的是周浦江,他不想节外生枝,反正对于他来说,周浦江这个名字早已不在他的生活重心里,“你怎么会这么问?”

    贲来挠挠头,支支吾吾地道:“感觉……他看你的眼神……像是认识你……好久一样。”

    米怀乐扶额,连贲来都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有那么明显吗?

    第9章 相亲

    沈广是家中独子,称得上至亲的只有沈妈一人。沈爸是知青,下乡到了沈妈居住的小山村。在那些艰苦的岁月里,沈妈给了沈爸精神上以及物质上的很多支持。沈爸也因为喜爱沈妈的纯朴善良,跟沈妈结合有了沈广。沈广五岁时,沈爸收到通知返城,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沈爸还是决定离开,为一家老小在城里奔个幸福的生活是他眼下最大的愿望。

    回城的那天,沈广记得很清楚:漫天的雪片子扑簌簌地砸下来,迷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沈广冻得通红的手牵着爸爸厚实的外衫下摆,怎么也不肯松。来不及擦掉的眼泪冻成冰碴子,定在皴裂的小脸上,却定不住匆匆而过的时间。汽车催促的鸣叫一声快过一声,沈妈眼里噙着泪花花,狠下心来掰沈广的手:“让你爸走,孩子,乖!松手。”

    沈广依然能梦到那日的情景,那块被攥得皱巴巴的深蓝色棉布从他小小的手里脱出来,父亲三步一回头地上了车,没想到,这一别,却是永诀。

    雪天路滑,超载的卡车转弯的时候轮子打溜,一车人都翻到了山沟沟里,雪片化作暴虐的银针,夹裹的西风为他们送行。

    从此沈广的生命中缺少了一个角色,母亲便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和寄托。直到他在大学里遇见米怀乐,他才从这个男人的生命里或多或少地汲取到父爱的影子。

    今儿是沈广生日,又巧在沈广出差回来。平时米怀乐十指不沾阳春水,沈广心疼他,也从来不让他下厨。可是这个特别的日子,米怀乐想给沈广一个惊喜。他花心思从网上找来几种可口菜肴的烹调方法,仔细地研究,一丝不苟地实践,喜滋滋地憧憬着待会儿的烛光晚餐。香喷喷的美食正待出锅的时候,米怀乐接到沈广打来的电话,刚下飞机还没站稳脚就被煤老板拖去酒桌上应酬,沈广一口一个抱歉,匆匆忙忙就把电话挂了。这瓢冷水泼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弄得米怀乐痴痴地听着电话彼端的忙音发了半天愣。

    从没觉得煤老板如此讨厌,不为别的,今天是沈广的生日,米怀乐盼星星盼月亮,掰着指头数日子,总算把他家老爷们儿给盼回来了,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摔了锅铲撂挑子罢工!米怀乐窝在沙发里打开cd听歌剧,帕瓦罗蒂洪亮宽广的声音诠释出那曲熟悉的《我的太阳》。

    说起沈广的工作米怀乐直皱眉。他虽然是经理,但不只是西装革履地在办公桌前签文件,还要亲自到井下犒劳员工并且视察各个巷洞的出煤量。沈广不在家的时候,米怀乐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锁定在新闻频道。国家的煤矿都时有事故发生,何况是这私人的小煤窑?哪次出差米怀乐都是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生怕他家笨广出点儿什么意外。煤老板喜欢做事踏实的沈广,想派他去太原总部挑大梁,可沈广婉拒了老板好意。本以为老板会不高兴,没想到这山西的煤黑子反而把一项一项更重要的工作压在沈广肩上。老板懂得软硬兼施循序渐进的战略战术,他也摸清了沈广的性格,不能太激进。从与客户商业上的接洽,到晚上陪客户吃饭,老板把自己的商业圈子封了个口,做成橡皮防水的筏子套在沈广腰上,漂到哪儿跟到哪儿,形影不离。慢慢地这筏子越来越往上,直到触到沈广的脖子根儿。沈广也纳闷儿,这老板对他可以说是极为倚重信任,重要的商业秘密、紧急货源、买卖之道等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恨不得手把手地教给他。米怀乐曾经开玩笑:煤老板是看上他家笨广,要招去做上门女婿呢!

    一晚上,难掩心中的失落,米怀乐盯着灶台上煨着的汤发愣。他想沈广喝一肚子酒回来肯定得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空着肚子睡觉最伤胃,酒后喝点热汤水营养好吸收又促进睡眠。

    沈广半夜回来,踉踉跄跄捂着嘴往厕所冲。米怀乐被那止不住的干呕声吵醒,迷茫的眼睛在看到沈广吐在地上的秽物时顿时吓清醒了!血掺杂在发黄的胃液里,刺鼻也刺目。沈广倒在马桶旁捂着肚子□□。

    陪客户喝到胃穿孔,沈广差点连命都没了!米怀乐生气!生那煤黑子的气!做的是煤炭生意,怎么连心也黑了呢!

    老板亲自来病房慰问,提了几篮子水果,又给沈广封了厚厚的一个红包,感觉在探望战斗英雄。来来回回,都是夸沈广能干,忠厚又老实,那晚如何如何英勇,替他挡酒。米怀乐腹诽:您这是夸人还是夸哈巴狗啊?见沈广旁边坐着的这个小兄弟一直冷着脸,煤黑子转头笑眯眯地看着米怀乐,心想沈广这小兄弟长得细皮嫩肉,模样又俊,如果能挖过来做公关,还愁焦炭卖不出去?煤老板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啪直响,连忙递了张名片上前,呲牙笑呵呵询问米怀乐毕业了吗?在哪儿高就。可人家米大冰山根本不搭理他,始终保持着扑克脸。卖炭翁见自己的热情得不到回应,也收了笑容一本正经起来。这人脸倒是长得好看,就是眼神太冷了,冷得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哆嗦着对他连声说了几个对不起,还鞠了三躬。米怀乐木着面子,还了一鞠,没什么起伏地对着老板说了句:“悼念请到地下室。”沈广听了,差点儿从病床上蹦起来,这要人命的米怀乐!

    老板吃过味儿来,灰溜溜地走了。米怀乐用一种胜利的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姿态自上而下觑着沈广。沈广说了句你高,沈母就正式登场。

    也不知道老太太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大老远的从山里日夜兼程赶到这儿,风尘仆仆地一进病房就眼泪汪汪盯着沈广上下看,仿佛那双昏花的眼是x射线,能把他儿子内里潜在的危机全部扫荡干净一样。沈广被瞅得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米怀乐立马领会精神,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巴巴儿地递上水。老太太本不想接,可看在儿子的份儿上还是犹豫着接下来。

    孩子养大了心就不在自己这儿了,沈广上了大学以后头一次回家就带上了这孩子。本来俩人白日里打打闹闹的看在沈妈妈眼里就有点儿不对劲儿,老太太多了个心,到晚上趴在小窗户下听墙角,让她听得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这俩孩子说出来的话让她这个老人家都羞得脸红,有问题是肯定的,但她不知到了什么地步,想开口问,又不好直接说,愁得她一夜之间白了好多头发。自己的娃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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