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长女 作者:茗荷儿

    分卷阅读222

    严家长女 作者:茗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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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我又听到风声,说圣上有意让我去云南曲靖,辖曲靖卫和陆凉卫。”

    “这算是升迁?”赵太太小心地问。

    赵霆郁闷地道:“明升暗贬,都是指挥使,以前只辖宁夏卫,现在辖两个卫,说出去是得到重用权力大了,可云南能跟宁夏比吗?我在宁夏三十多年,只要跺跺脚,宁夏的地都得抖三抖,可到了曲靖呢?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兴许我还得拜见曲靖知府,而且底下的千户百户也不见得听从我。”端起茶盅咕咚咚喝完,重重拍一下桌子,“宁夏这边不能放手,阿栝得过去给我看着。”

    赵惠清是想赶紧离开这京都城,可为着林栝的前程着想,总不能前头刚托人谋了差事,转天就撂挑子走,至少等开春之后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遂开口道:“相公这才刚当差,要不让我哥去宁夏待上一年半载的,然后相公过去接手。”

    “这不成,”赵霆断然否认,“鞑子每年冬春都要进犯边境,刀剑不长眼,你哥是咱们老赵家的独根苗,容不得半点闪失。”

    赵惠清嘟哝道:“那相公就能有闪失了?”

    赵霆怒道:“亲疏有分内外有别,林栝能跟你哥相比?真是女生外向,胳膊肘儿往外拐。我费心费力提拔他,又把闺女许给他,这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老赵家光扬门楣?林栝家里既然没有出挑的人才,就得依附我赵家。”

    赵惠清紧紧咬着唇不说话。

    赵霆默得片刻,缓了声气,“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不是怕林栝厌憎你?只要咱们赵家发达显赫,他还敢不忍着你让着你?你听我的,爹总不会害了你。”

    赵惠清沉默不语。

    此时的林栝正在教习士兵对打。

    深秋的风呼呼地刮,士兵们个个袒露胸膛,阳光照着他们健硕肌肉上细密的汗珠,晶莹夺目。

    正如多年前,他在济南府衙教导那些半大小子一样。

    林栝眼前突然就显出薛青昊的面容。

    当初他真是下了工夫教导他,从每天的扎马步,练习体力耐力,到后来跟他对打,锻炼他的反应力和灵敏性。

    明明两人的关系一直非常好,薛青昊总是“林大哥长,林大哥短”地跟着他。

    可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只要碰面,薛青昊就跟斗鸡一样,不管打得过还是打不过,挥着拳头就往上扑。

    难道真是因为他长姐?

    林栝想破脑袋想不出何时认识个薛姑娘。

    倒是那天在锦绣阁门口见到的女子,着实让他惊讶。

    匆匆一瞥间,他没看清那人的眉眼,只记得是张巴掌大的小脸,憔悴且苍白,目中盈盈蕴着泪。

    感觉那样的熟悉,像是见过千百遍似的。

    夜里,那张面容就入了梦。

    是个阳光正好的午后,那人站在他面前,身穿水粉色的袄子,湖绿色罗裙,袅袅婷婷。

    脸庞仍是模糊,唯一双好看的杏仁眼突兀地清楚,眼里藏着娇又含着羞,直直地看向他,情意无限。

    又好像是个夏日夜晚。

    月色浅淡,那人靠在他身前呜呜咽咽地哭,她哭得那么伤心,眼泪像是流不完似的,把他的衣衫都洇湿了,那洇湿处灼得他的心都刺痛起来。

    连着好几天,林栝都会做奇怪的梦,梦里毫无例外地都是那个相貌模糊的女子。

    她坐在烟气缭绕的厨房,灶膛里的火照着她额头细密的汗珠;

    她站在枝叶繁茂的树下,伸手一拃一拃地给他量衣;

    她坐在漆面斑驳的饭桌旁,微垂了头,他的手覆在她手上,十指交缠……

    那感觉,真切而生动,就好像他真的牵过她的手一般。

    这分明是不可能的!

    他跟赵惠清已认识三年,也相好了三年。

    她给他写信,她给他裁衣。

    除了她之外,他没有关注过任何其他的女子。

    可为什么,在梦里,他总是跟另一个女子在一起,他因着她的欢喜而开心,因着她的哭泣而伤痛,也因着那双如泣如诉的眼眸从心底感到酸楚苦涩。

    食,无法下咽;睡,不得安眠。

    林栝觉得自己要疯了,觉得自己要魔怔了。

    他必须每天要累到极致才能沉沉地睡上些许时候。

    在京都还能凑合,可要是去了边关,没有充足的睡眠就没有充沛的精力,就不能有清醒的头脑来做出最可靠的判断。

    林栝想去西北,想迎着旷野的风在草原上肆意驰骋,想举起锐利的剑把踏入国门的外敌驱赶,想大碗大碗的喝酒,想大块大块的吃肉。

    在那之前,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个女人,解开他心底的魔障。

    ***

    十月中,李实与秦四娘找了个商行的车队一道启程去济南府。

    身边没了秦四娘的陪伴,严清怡的日子骤然变得安静空闲。

    似是为了打破这种空闲,芸娘给她送来好几匹大红色的布,有蜀锦有云缎,有杭绸有棉布,说是七爷让她挑出合适的布料绣嫁衣。

    严清怡没打算做,上次绣的盖头和嫁衣还在,至于盖头上图案用双喜字还是喜结连理或者百年好合都没有多大差别,而嫁衣,就绣上两只白头翁和几朵牡丹花也就罢了。

    用不了几天工夫。

    如果费心费力地做了,万一又成空呢?

    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变故。

    倒是真心实意地想为七爷做两件衣裳。

    毕竟是他给她现在安闲的生活,不至于受冻,也不必担惊害怕。

    严清怡选了宝蓝色的杭绸,袍摆处则按着七爷的意思,绣了朵粉白色的并蒂莲花。

    宝蓝色是非常鲜亮华贵的蓝,没想到跟白色搭配起来却显得儒雅沉静了许多。

    严清怡索性在领口和袖口都缀了条约莫一寸多宽的月白色襕边。

    她没别的事情,就白天黑夜地赶工,直累得眼花脖子酸,总算在第四天头上做完了,便打发刘五送到宫里去。

    这次七爷没有退回来,而是让刘五带了封信。

    信里写着寥寥数语:不错,照样再做两件直缀和两件长袍,颜色你看着搭配,以凸显我的气度为上。

    落款简简单单一个“瑭”字。

    严清怡翻来覆去看过两遍,不由失笑。

    这人,还真有点……得寸进尺。

    这件刚做完,他就惦记着再要四件。

    严清怡“切”一声,恨不得学着李实骂声娘,三两下把信撕碎扔了。

    接下来几天,她没再动针线,倒是开始提笔抄《心经》。

    淅淅沥沥,一夜雨夹雪,早晨起来,落雨结成一层薄冰,踩上去又湿又滑。

    薛青昊终于等到休沐,早早吃完饭就往荷包巷赶。偏偏就是那么巧,他刚走到荷包巷,迎面又遇到了林栝。

    仇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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