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剑沧海盟 作者:武陵樵子

    第30章节

    十年孤剑沧海盟 作者:武陵樵子

    第30章节

    忽然宫凌飞又笑道:“如今中原道上又出了两件耸动听闻之事,一是出了一个怪手书生,姓名则不详,听说十三邪之首苍须怪叟,败在他的手上,双腕全折又被点了残穴,华山阴阳双剑同时折在他手下,因此红旗帮主宇文雷当场吃瘪,被怪手书生震住,将红旗帮势力撒出苏北全境.”

    “还有惊人的,那怪手书生在石家庄一人独败清风帮十九家舵主,第二天,鸠神索千里也死在他手上,这事震惊了大江南北,据说这怪手书生是一个年纪甚轻,像貌英俊的少年人物,孩儿可惜未见着此人,不然真想与之结识结识咧.”

    宫天丹听得白眉轩动笑道:“岂只是你想结识,就是我老头子也未曾不想见见呢,还有一件是什么呢”

    宫凌飞笑笑,道:“这事传遍了整个武林,就是当年威震河洛命丧武功山中的迫魂判谢文,又重伏现江湖.”

    宫天丹惊哦了一声道:“是他么,真令人难以置信.”

    宫凌飞接着道:“是呀,孩儿也难以置信.澜沧双煞,桐柏山五毒真人,及三手蜈蚣伏令铎都伤在他手,但无一人亲眼得见,只闻江湖传言,追魂判想将当年在三湘围袭于他的人查出,一一清除.”

    老山主宫天丹皱眉笑道:“此事若被翻天手洪葛万等听见,他们三天三晚也别想睡得熟.”

    宫凌飞不禁侧脸望了窗外一眼道:“洪大叔尚住在九回阁吗”

    宫天丹颔首道:“还住在那儿,他哪敢出山半步,当年几个对头冤家,都要置他于死命,所以跑到环碧山庄窝着,一蹲就是十年.如今听到迫魂判再出.即要他的命也不敢离门.”

    “虽然当年围袭追魂判的人,都是掩藏真面目出手,以追魂判那份精明,不难全部查出.说真的,洪葛万也真是,不关他的事,何苦伸手参与,他师弟姜雄那份德行,罪恶滔天,就是不被追魂判谢文诛戮,即撞见我辈也难以幸存,他还有脸替他报仇,这人一生,就是吃了多管闲事的亏.”

    宫凌云笑道:“爹,您别这样说,师弟死了,怎么师兄可以不代报仇武林小人听了,有什么颜面见人.”

    宫老山主正色道:“胡说,要代师弟报仇,尽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面,何必偷袭这事做得最没有出息.”

    宫凌飞面上一钉,老太太笑道:“好了好了,你们爷儿俩最好别聚在一起,一见面就斗嘴,冷淡了俞先生你们还不知道.”

    俞云本与秀云说笑,闻言忙道:“不要紧,武林中事,学生本一窍不通,少庄主远道归来,父子总有一番叙阔,这种天伦之乐,像我学生天涯作客,半辈飘零的人,是无法企想的.”

    这种说词,也真是俞云真诚吐露本心话,没有半点客,套成份在内.

    老山主怕真个冷淡了俞云,于是有一句,没一句,找着俞云说话,本来文人与武林中人谈话是格格不相入,好在老山主阅历广博,见识多,没多时就搭上了线,谈得异常投机,不时抚掌大笑不止,转眼酒醉饭饱,俞云起身告辞.

    这晚,俞云神思不属,久不成寐,不得已披衣下床,搬一把交椅坐在书斋外面.十月上旬,在关外相当冷了,尤其是长白山上.

    不过月色十分皎洁,天河云淡星稀,那月色照在山谷、森林、田庄,都分外迷人,树木除了常青松柏等外,渐渐尽都凋零,有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天风过处,起了一阵阵呼啸,萎黄的枝叶像旋舞般飘落,飘在俞云肩上、身上,俞云木然呆坐,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像是满腹心事.四将尽,霜落正浓,牛毛细雨般地漫天洒下,俞云用手摸了头间一把,伸了伸懒腰,搬椅回房才慢慢入睡.

    第二日,俞云昨晚之心事,似是全部一扫而光,教了秀云一段字文后,小厮品儿送上一碗好茶,呼噜呼噜正在啜饮得有劲,忽见老山主宫天丹面色凝重走了进来.

    俞云慌不迭起身施礼,老山主用手一挥,微笑道:“俞先生,这两天恐有霍山二叟来此寻仇,如无必要;请不要离开书斋,以免保护不及,伤及先生,万一见有生人,或者有些响动,千万别露面,只可藏着不动”

    用手指了指品儿道:“这品儿也懂一点防身武艺,命他护着先生好啦.”

    俞云吓得面色苍白,忙道:“这个学生自会谨慎,老山主不必为着学生担这份心.”

    老山主道了声:“这样就好.”略一颔首,便自走去.

    俞云长叹了一声,见品儿立在门边,望着他俏皮地笑,俞云拉长了脸,低喝道:“小猴儿,你敢对我先生无礼,我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品儿笑道:“先生,品儿那敢对你心存轻视呀,只笑刚才老山主说是有什么人要来,先生你只吓得面色”说到此处,品儿忽然止住不说.

    俞云翻着眼睛,怒道:“小猴儿,你别得意,老山主不是说你也会三拳两脚吗,你且露一手给我先生瞧瞧,先生虽然不会,但看的本事还有,谁行谁不行,一看就知,你若力不足于保护我先生,干脆先生我往床下一蹲,万无一失.”

    品儿不禁一笑,笑得那么天真,悄声对俞云说道:“先生,品儿最近学得一宗玩艺儿,千万不要让老山主知道,他知道了,准会挨一顿臭骂.”说着,从襟底掏出三支明晃晃的甩手箭,长仅五寸,分量很轻,看起来不过层纸般厚,只见品儿笑道:“先生,你看清了.”

    足下暗踏子午桩,右手平伸,霍地一翻腕,只见三道银线一闪,“笃”的一声同打在案前一只檀香木制神像上,把俞云吓了一跳,取过神像细看之下,一只打在胸口,两只恰好打中双眼,入木三分,在品儿这小小年岁,腕力能有这般强这是令人难以相信的.

    俞云不住口的称赞,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品儿一面伸手拔出三支甩手箭,一面笑道:“这是老夫人瞒着老山主,传授给品儿的.”

    俞云不胜惊讶道:“会是老太太老人太竟有这么好的功夫.”

    品儿噗地笑出来,天真地道:“俞先生当然不知道啦,我们老山主一家都有极好的武功,老太太就是名扬关外的白闻鸠杖婆叶寒霜.这些,先生虽不是武林中人,总该有个耳闻”品儿像是听见什么,凝耳侧脸,一溜烟地跑出去了,俞云哑然失笑.

    这天晚上,月光下掠来两条黑影,似两头巨鹰般,就在俞云书斋窗前闪过,忽然又起了数声叱,继之以兵刃相撞声,片刻,又响起了一阵说话声,此后一切趋于寂灭,只听得风动窗纸,一片沙沙.品儿从外匆勿跑进书斋,又闯进俞云卧房,半点动静都无,俞云未见踪迹.品儿呆立半晌,好似思索出什么结论,直惊得他退后了一步,转身窜了出去.

    一会儿,品儿领着老山主,少山主进来,品儿叫了声:“俞先生.”

    “呃”这答声颤抖着,好像发自床下,悉索悉索,床单自起,探出一个脑袋,慢慢爬将出来.老山主宫天丹及少山主宫凌飞,见俞云一脸黝黑,满身灰尘,均强忍着笑.

    老山主道:“刚才是两同道来此投信,说是霍山二叟等人今晚可到,一时不明敌我,致引起拦截,不想俞先生却受了虚惊.”

    俞云讪讪地一笑,答道:“学生听见金铁交鸣声,不及于趋避,情急无奈出此策,倒被老山主见笑了”

    宫凌飞见品儿卟卟笑出声,忙喝道:“品儿,还不快去盛水与先生净脸.”

    品儿拿出水盆转身跑出,一路尚不停地发出笑声,宫凌飞笑骂了声:“真顽皮.”三人于是立谈了数句,即告辞而出.

    老山主等一走,品儿端水进来,笑道:“俞先生,明晚庄后笔架峰头有热闹好看,先生想看不品儿可以领先生藏在一密处偷看.”

    俞云喝道:“小猴儿,为什么领着老庄主等来,你存心让我好看,明晚的热闹,你要去,我不去.兵凶战危,有什么好瞧,屈”品儿格格笑着走出.

    俞云望着品儿后影摇了摇头,道声:“这孩子”

    次晚三时分,笔架峰顶只见刀光剑影,喝骂之声,震山荡谷,将近天明,老山主满身浴血,扶着左肩走进书斋,显然已受了伤.俞云坐在椅中,想是一夜末睡,品儿伏在案上鼾声呼呼,俞云一见老山主走进,即慌忙立起,啊了一声:“老山主受了伤么”用手一拍品儿肩头,品儿立时苏醒.

    宫天丹微笑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烦先生看看损伤及筋骨否.大概流血过多,元气大伤,请处一方再调养两三天,也就好了,只是晚来若不是有人暗中助手,宫某险些伤在霍山二叟剑下,但不知此人是谁”

    俞云一面察着伤势,一面笑着:“老山主福寿齐全,冥冥之中自有天助

    嗯,伤势不重,待学生处一补血增元之方,再用冰肌散外敷,不出两日,定可伸缩自如.“于是匆匆写下了一方,交与品儿检药.宫天丹接着说出与霍山二叟拚斗经过.

    将近三,月色分外皎洁,碧空如洗,嵌着沙数星粒,闪烁发光,宫天丹率领宫凌飞等二十余人,早在峰顶立候.等候多时,忽听一占长啸,山谷立时震起回音,历久不绝,对面山头涌起数十条人影,星丸起落弹射,来得好快,眨眼即窜上笔架峰.

    宫天丹暗暗惊疑,心道:“霍山二叟那里是报那二掌之仇,看样子是来一举夷平我这环碧山庄奇怪,周围本帮十一个暗忙,竟无一人发现他们而升起信号,难道都已遭了毒手么”

    正在惊疑之际,霍山二叟却已落在身前,身后涌立着三山五岳江湖奇士,二叟银须飘飘,迎着夜风而立,袍袖带起“折折”声.

    老大韦麟瑞冷笑一声道:“宫天丹,我们又见面了.当年韦某临别留言,你总该记得,霍山兄弟重出江湖之时,就是环碧山庄倾覆之日.”

    宫天丹仰面扬声大笑,笑定,说道:“韦麟瑞,言犹在耳,那有忘怀之理,我只道你是遮羞之言,不料你们果然遵誓光临我这环碧山庄.不过,你还忘记丁说要我宫天丹一条老命”

    韦麟瑞一声断喝:“住口,覆巢之下岂容完卵,今晚你能逃出性命的希望,只如海底捞针”

    站在一旁的老二苏麟祥接口道:“老大,那有这多时间与他斗口,料理了他们再说罢.”也不待韦麟瑞同意,用手一挥,随来之人纷纷上前与宫天丹带来之人打起,尚有十数人向环碧山庄那边窜下.

    天丹心中大急,霍山二叟也自发动,呛呛两声宝剑出匣,一分身形,双剑银光闪闪石火电光般的同时递到,一向左肋,一向右臂,名家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宫天丹哈哈大笑,一拱腰,嗖地身影拔起二丈高下,肩头两柄亮银拐掣出,惊天匝地望霍山二叟劈头打下.

    霍山二叟往外一撒,让开双拐,即又复合,展开一套奇妙难测的剑法,剑剑不离宫天丹周身要害,但双剑出招,都是朝意想不到的部位发出,使宫天丹难以防护.

    宫天丹心中甚是吃惊,忖道:“霍山二叟那处学来这套奇怪剑法,这是他们聪明处,知道掌力难练到可以盖过我,剑法练得这样,可以算是已达炉火纯青阶段了”二叟剑光愈来愈密了,可以想见,他们今晚下了最大决心,不把白山一鹤宫天丹折在手下,誓不甘休.

    此时环碧山庄掠出了一条黑影往峰顷窜上,月光映照之下,此人动作奇快,一缕淡烟般,眨眼即逝,到达顶峰,白鹤一般冲在一棵古松上.

    老山主宫天丹积数十年的内外双修功力,与霍山二叟勉强打个平手,他心悬两地,不知这时他的老伴与二叟派下十数袭庄的对上了否.

    他知老伴功力与他差不了多少,但袭庄之人有十数名之多,非庄中普通泛泛之辈能敌,她怎样可以兼顾,媳妇武功颇高,却有三月身孕,怕不能出手帮助,以防波及腹中胎儿,万一媳妇出手怎么办呢想到此处,不由暗暗战颤,心神略分,被韦麟瑞一剑刺中左肩,鲜血汩汩而出.

    宫天丹疼得咬牙,右手中侧闪电一拨,身形右旋,想撒出圈外.不料他快,苏麟祥快,一剑霍地又刺中左肘,宫天丹踉跄往前进了两步,霍山二叟大喜,双剑复又同时劈到,官天丹在间不容发之时,右掌运起“大力混元掌”力,向霍山二叟扫去,这一打上,尽管二叟功力再高,也得筋损骨裂.

    霍山二叟出招快,撒招也快,身形猛往下挫,两剑同一方向往宫天丹双腿卷至.宫天丹避招不及,索兴闭紧两目等死,竟听到两声闷哼不禁睁眼一看,却见霍山二叟一一个右目,一个左目,好似中了什么歹毒暗器,渗出血来,二叟如疯虎一样,身形猛翻,往来路窜逃而去,宫天丹惊魂略定,望着二叟逝去的后影,不由暗暗叹息,冤仇何时可解.

    一条黑影瞥然往头上闪过,月色下只见那人手中放出一蓬黑线,不带半点儿风声,打向群殴人群中,连连“哎哟”声中,那人复往上窜,一瞥而失去身影.

    霍山二叟带来的人喝声:“风紧.”一闪刀光,齐都往来路四处窜逃.

    宫天丹走前一瞧,自己这方并无一人,中了那条黑影发出来的暗器,惊疑一问,却说对方大多数人,象是打中眼睛,不禁大惊暗想:“这人手法,端的不可思议,难在暗器判明敌我,又是人在动,真是太玄了.这是是谁,一定是熟人,不然,哎呀,老伴那边不知怎样了”

    匆匆嘱宫凌飞等查视沿途卡上帮众有无损伤后,自己转身带着数人疾转环碧山庄,臂肘两处伤口鲜血不断滴下,迎着夜风一吹,格外刺痛入骨,右手一抱左臂,猛往前窜.

    还没到山庄,宫天丹途中即发现三三两两敌党,倒在山涧,树边,屋角

    等等都是,似是被点穴道.

    宫天丹愈想愈是心惊,直觉来人功力之高,得未曾有,随命手下抬往囚禁,一路奔着,一面想:“谁这人究竟是谁”这念头,盘旋在宫天丹脑际.

    回去内院,见自己老伴正与爱媳说笑,不象有什么惊动白发鸠杖婆叶寒霜见宫天丹负伤,慌得立起,叫道:“老山主,伤得怎样了”

    宫天丹略一挥手,含笑道:“没有怎样,敌人全打退了,我现在要找俞先生去,回来再细谈吧.”转身才走来书斋.

    俞云听完俞不禁连声道:“神龙见首不见尾,信如其人乎”老山主宫天丹伤口敷药包扎已毕,谢了几句,起立作别去.

    且说出得环碧山庄宫天丹这座人宅子,向右拐,一条乌石砌成的上山梯阶,迂问九折,不下于千数百步,直达山腰,在古木参天的树丛中,隐藏着一座二层飞丹流檐,重朱松紫的九回阁.

    这晚,阁上朝东的一扇落地隔门呀地开了,步出一个须眉苍白的老人,面上皱纹垒起,形容憔悴,似是受了无穷的岁月煎磨,负手立在镌花护拦前,仰望云天悠然凝神,在一轮明月照射下,显得格外苍白无神,忽然长叹一声,道:“十年了,这是一个不短的岁月,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桑梓故土,何日可以再见自己做错了事,逼得出走关外,依人篱下为生,现在悔又何及.”

    这老人就是翻天手洪葛万,他在这九问阁已是消磨了整整十年,往日的傲骨雄气,于今消磨殆尽,有时难免有脾肉重生之感,但又有何法可想每晚他必在楼前沉思,今晚,月色倍明,不禁有眷恋故土长思,追忆往事,宛如昨天.

    洪葛万正在凝思之际,突闻身后忽起了一声微响,练武人特别是耳目聪灵,就知其人,暗翻双腕,霍地转身猛扑,果然不愧翻天手之名,掌风到处,两扇落地隔门哗啦塌下,整个九回阁震得颤抖不定,但却不见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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