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剑沧海盟 作者:武陵樵子

    第41章节

    十年孤剑沧海盟 作者:武陵樵子

    第41章节

    那姓葛的少年,也是经不起好胜心强,剑眉微之上耸,哈哈哈笑道:“好,谅你也逃不出少爷之手.”长剑一撤,就闪开丈外.

    戮魂剑胡品武冷笑一声道:“小子,你上当了.”反身微躬,蜻蜓三点水,三个起落就窜出十余丈外,姓葛的少年不料胡品武这样无耻,当时怔怔眨眼,清啸了一声,正待追前,那胡品武又吃够了苦头,于是收住脚步.

    原来那戮魂剑胡品武正幸能得逃出虎口,三个起落后,欲腾身复起时,蓦见中年穷酸在迎面落下,不由大骇,便待向侧挺窜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啪啪两声,胡品武早挨了两个嘴巴.只打得胡品武头目发黑,半晌颊上仍是火辣辣的.

    只见俞云微微冷笑道:“难怪葛少侠说你无耻,如今一见,真乃无耻已极.

    还不乖乖滚回去,你只胜得葛少侠一招,我决不伸手.“说罢,两目威棱逼视.

    胡品武长叹一声,反身向葛少年那面走去.那胡品武一走在离葛少年寻丈处立住,不料又生意外,原来,俞云途中所见之三四拨人,已都赶至傍身山坡上,内中一人惊噫了一声道:“那不是胡兄吗.”

    话声未落,就有一个虬须大汉飞出,落在胡品武跟前.

    胡品武见救星天降,不禁喜出望外,忙道:“尹兄,那就是剑劈令侄的昆仑小子葛天豪,小弟正要将他擒住,不料又被穷酸搅扰掉了”

    虬须大汉一听,快步抢在葛天豪面前;恨声道:“葛小子,去年我那侄儿尹华惨死你那剑下,你总该记得,尹某到处追踪,天网恢恢,今番终于撞在尹某手中,哈哈”笑声中,一招雷霆万钧,五指箕张就往葛天豪当头抓去.

    葛天豪见他一出招,即知是崆峒“花阴鬼凡”,硬抗不待,一用剑架,即突变“玄阴夺命三招”,从意想不到部位攻到,好个葛天豪左足一撤,身形一塌,即穿在虬须大汉身后,剑起之字剑浪,“蜜蜂游蕊”绝招袭到,口中喝道:“尹大洪,亏你有脸说得出,想你孽侄尹华,采花败德,人神共愤,丧在少爷剑下,也不为过.”

    尹大洪一招扑空,猛觉身后一股劲风,直逼胸肴,急忙旋身,玄阴鬼爪三招同出,葛天豪长剑被他玄阴真气荡开,只党手臂一阵酸麻;身躯也斜退了两步,心想:“好厉害的玄阴鬼爪.”

    俞云这时听得胡品武向尹大洪说话,已知道所援手的少年,就是昆仑门下杰出人才小白龙葛天豪,不然,哪有这般功力,又瞥见那三四拨人中有许多人不住打量着自己,心中微微失笑,忖道:“你们这些狐鼠之辈,只敢向葛天豪出手,我就让你们悉数留在这里.”

    且说葛天豪被尹大洪“玄阴气功”,荡开剑身,身形斜出,一张俊脸激得通红,于是不打话,展开昆仑绝技“神燕剑法”,一支剑诡招频现,将尹大洪身形圈住.尹大洪是崆峒掌教的三师弟,“玄阴鬼爪”有独到的功力,江湖中人见他都色变而遁,匪号“鬼魔手”.

    此时一见葛天豪使出了昆仑绝技,嘿嘿冷笑道:“小子,别人怯你这神燕剑法,但吓阻不到尹某,你且尝尝鬼爪夺命味道吧.”双掌一晃,倏即化作满天鬼手,本来雪片飞舞,已够人眼花的,现在又加上手影频频,不禁使人有目乱神迷之惑.

    葛天豪忽觉尹大洪双掌所吐出的真力大有区别,右掌只是进招,专从剑隙中欺入,左掌却是守招,剑一近身,即为他左掌阴力荡开,葛天豪想不到他功力练到如此地步,要知真力练到大小收发由心,有十分火候者,并不甚难;但要双掌齐出,同时发出一强一弱的真力,那就难了.

    心知尹大洪真力已臻化境,错非是自己剑招诡异神奇,已难以抵敌,当下手腕一紧,剑招突变,施出昆仑无上心法,九大救命绝招,一霎那间,剑扫千军,凌厉无比,把鬼魔手尹大洪当时逼得连连倒退.

    此时,人群中忽起了一声断喝:“且住.”一具庞大身形凌空扑到,葛天豪惊异来人身法之快,剑招倏撒,纵后丈余.

    俞云瞧清来人正是红旗帮主八臂金刚宇文雷,只见他向葛天豪笑道:“葛少侠功力精湛,宇文雷正是钦佩,此时此地实在不宜于拼斗下去,请看在宇文雷薄面,暂且收手了吧.”宇文雷尚不待葛天豪回话,就转面对尹太洪说:“尹兄,我等还有急务,有什么事异日再说,走吧.”

    继又向葛天豪抱拳一拱,说声:“容再相见.”右手拉着尹大洪,一掠身形就往前窜去,与他们相伴的五人,也接着跟上尹大洪离去,满面悻悻然,狠狠地望了葛天豪一眼,接着不是一路的几拨人,也都驰得无踪无彩,那戮魂剑胡品武早是鸿飞冥冥了.

    葛天豪孤伶伶的一人目送他们远走后,才想起尚要相谢俞云解穴之德,岂知四外静寂寂的,除了瑞雪缤纷外,哪还有半个人影,心知人家早走了,长吁了一声,踏着风雪往宇文雷等去路紧驰而去.其实,俞云隐在山石后面,他此时不愿与他人相见,恐误了孟仲轲郑重相托,见葛天豪已远去,才现出身来,双手一弹挥袍襟上雪花.

    这时,天色为阴暗,朔风大作,山土已积了半寸雪,远望过去,只是一片白,分不出谁是天谁是山,俞云足下一提气,也自往前走去,不过他不是循着宇文雷等行迹而走,却是往右斜出.

    俞云循着山脊迂迥飞驰,才奔出不过百丈远近,足前二丈开外突现出一块奇形怪状的令牌,状如手掌,攀柄宛然手腕,黑黝黝的,摆在雪地上十分显目.

    这块怪令牌,吸引得俞云不禁停下身来,他瞥了令牌一眼,忽然右脚一伸一挑,那块令牌已离地飞起,右手飞快地向那腕柄抓去,执在手中仍然有温暖的感觉,知是在人身上遗落不久,但端想不是前面那三四般人中遗失之物,因为他们不是由此而走,但是可是谁的,不得而知.

    鼻端闻出一缕幽香,恍然悟出遗失此令的一定是女人,被贴肉珍藏,连贯悟出,这怪令牌必大有来历.再仔细一瞧,那令牌掌心刻有五个鬼头,狞牙怒目的,尚刻有许多横七竖八条纹,与人掌一模一样,俞云不禁出神,低手摩娑着令牌,突又把令牌欲收进怀里.

    这当儿,面前劲风疾晃,一只柔夷竟往俞云手中令牌抓去,俞云顿时一惊,却见来人正是太原城洒楼口,遇见的美若天仙黑衣少女,当时怔往,那令牌却被她拿住,但仍夺不出手中.只见那黑衣少女一把没抢出令牌,又不好收回玉手,急得红云满面,圆睁杏目嗔道:“你这人怎么搞的,人家千辛万苦得来之物,你竟想吞没,好不识羞,你究竟还不还给姑娘么”

    俞云这时才看清了,只觉此黑衣少女比赵莲珠傅婉美,美到骨子里,无一处不美,妩媚天生,要知俞云并非好色之徒,爱美但是出于人之天性;怪令牌明知为此女人所遗失,本当立刻交还,不过怕一还她,即悄然离去,所以不舍,当时笑道:“哎呀,这令牌是在下在雪中拾起之物,怎么可以说是姑娘遗失的,又不能说在下私自吞没,这不是有点侮辱斯文么”

    那姑娘“噗哧”笑出来了,手一放,面含笑意,倏地面容疾变,粉脸上涌起一片怒意,低叱道:“你到是给不给,如再不还本姑娘,姑娘可要下煞手了.”

    说着,右手一按背上剑簧,“呛啷”一声,剑已出鞘.

    俞云慌得手连忙摇着,笑道:“姑娘,慢来,慢来,有话好说,这令牌是姑娘遗下的,在下还信得过,可是有一事需要说个明白”

    黑衣少女面上又泛出一丝笑意,闻言恨道:“什么事,快说,姑娘还有急事呢.”

    俞云故意留难,微笑道:“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

    黑衣少女嫣然一笑,说:“就只这么点事,姑娘姓”突又止住,哼了一声道:“姑娘可不是与你攀亲,要你问干吗.”继又觉出此话有语病,不禁脸上一红.

    俞云只是笑着,黑衣少女咬牙嗔道:“你敢取笑站娘,姑娘可要叫你不敢笑了.”一晃手中剑,倏又缩住,接着白了俞云两眼.

    俞云愈觉得这姑娘娇憨得可以,非但不见讨厌,反面益增媚态,不禁心神一荡,当时就将右手中令牌扬了扬,那姑娘冲出飞手枪到,尚差两分时,俞云手急收,撤在手后,黑衣少女是一个急势子,竟收不住,与俞云擦脸而过,那俞云回身嗅了嗅,道声:“好香.”神情无赖已极.

    黑衣少女登时羞得脖子都红了,嗔骂道:“死鬼,你究竟要怎样”

    俞云笑道:“在下不敢怎样,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美若天人的姑娘无礼,只求芳名见告,令牌么,立刻璧还.”

    黑衣少女被他说得芳心甜甜的,情不自禁妩媚一笑道:“姑娘叫顾嫣文.”

    说着用手一伸,说:“拿来.”

    俞云笑道:“哈,原来是顾姑娘,好雅的名字,这令牌么”右手一伸,勿又疾缩.

    顾嫣文接一个空,嗔道:“你这个人究竟是何居心,难道言而无信吗”

    俞云笑道:“不敢,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求姑娘把在下遗失的一粒明珠来交换.”俞云心中认定是她所抢去的.

    顾嫣文杏眼一睁道:“你真是个怪人,你遗失明珠怪姑娘何事,又不是姑娘拾着时为你瞧见,你乱咬人做甚”

    俞云心想:“是呀,那晚明珠被夺,我又没看清是她,酒楼前她只看出我戴面具,也不能说就是她做的,只凭直觉判断;岂能算数”不禁尴尬异常,茫然呆立着.

    顾嫣文见他不知所措,不禁嗤的一笑,妩媚之极,说道:“你戴的这副鬼面具,几时可除下来,真难看死了.”

    俞云惊讶道:“顾姑娘,在下这副面具,任是谁都没瞧穿,急急竟被姑娘看出破绽,难道姑娘别具慧眼么”

    顾嫣文格格娇笑道:“那天晚上”

    俞云一把执住她的左腕,情不自禁地抖着急道:“那天晚上真是姑娘么这样说来,在下一点没冤枉姑娘咧.”

    顾嫣文失悔嘴说溜了,粉面一红,嘴翘着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人家可是好意,不然,你会追出来吗”说着,想夺出被俞云捉住的左手,无奈俞云天生神力,怎样挣扎也脱不掉,怒嗔道:“你放不放手.”

    俞云笑笑,轻轻地将手一放,向四外望了望,说道:“顾姑娘,那边山谷里似有一座山洞,正好避风雪,我们去那儿一叙吧.”

    也不等顾嫣文首允,当先就去.顾嫣文望着俞云后影抿嘴一笑,一掠身形随后踉去.

    这座山穴虽不大,却可容两人屈膝存身,两人挤在里面,耳鬓厮磨,俞云只觉得她吐气如兰,玉体生香,不禁意乱情迷,呐呐不语,只茫然望着顾姑娘.

    顾嫣文见俞云那种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痴呆似神情,心里一甜,不由梨涡生春,狠狠地捶了俞云一拳,嗔道:“你真是呆鸟,叫人家来怎么不说话呀”

    俞云梦中方醒,不禁赧然半响抻定才笑道:“在下实在想他不出,怎么姑娘知道在下与邱麟,李少陵一路,又怎么得知邱李二人为清风帮魏雁所抢,请姑娘见告.”

    顾嫣文也不作答,只用一双剪水双眸瞧定俞云,“扑嗤”一下笑出声来,娇声道:“要姑娘说出来倒容易,不过请你揭掉面具,死板板的面孔,瞧得人家怪别扭”

    俞云哈哈大笑,立即将面具一揭开,露出那晶莹如玉的俊脸,剑眉星目,胆鼻贝齿,亦显得英气秀拔,超逸不群.姑娘不由看得呆了,较之那晚窗外一瞥为英俊,只听俞云笑道:“姑娘,在下这副尊容,还差强人意吗”

    顾嫣文斜视了他一眼,道:“你这人真不识羞,有什么好看,像个丑八怪,喂,姑娘还没问你贵姓大名,你也得说出来.”

    俞云笑道:“我么,暂时叫做俞云.”.

    顾嫣文大发娇嗔道:“姓名那有暂时的么,究竟你是搞什么鬼”

    俞云红着脸嗫嚅道:“在下实有难言的苦衷,姑娘将来自知,还是姑娘请先说说身世吧.”

    顾嫣文睁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盯着俞云,半晌才说道:“你今年多大了”俞云笑笑,竖起两指晃了一晃.

    顾嫣文笑道:“二十是不是比姑娘大一岁,那么我应该叫你云哥嘛.”

    俞云大笑道:“称呼我一声云哥,保险你吃不了亏.”

    顾嫣文白了他一眼,神情妩媚之极,接着说道:“云哥,江湖中有一位七姑你知道么”

    俞云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姑娘又说道:“任七姑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一身武学尽得鬼魔道人真髓”

    俞云哦了一声,接口道:“鬼魔道人是否就是五十年前,大闹嵩山少林罗汉堂,一掌震毙三罗汉其人么”

    顾嫣文点点头道接着说:“家母就是任七姑最小的女徒,自幼孤零,被任七姑收归于门下,后来家母见任七姑倒行逆施,淫凶残虐,又勒迫家母嫁给其子任龙,任七姑共生五子,江湖匪称龙门五怪”

    俞云恍然大悟,那日在羊家集联手合攻矮方朔荆方的,就是龙门五怪,不禁“啊”了一声,顾嫣文笑捶了他一笑,嗔道:“你别打岔嘛,不然我不说了.”

    嘟起一张小嘴,脸含薄嗔.

    俞云忙道:“你说,你说,我决不打岔.”

    于是顾姑娘接着说道:“母亲清白自守,那能应允嫁给任龙,但处人檐下,焉得不低头,只推说年岁方轻,再过几年才说,这样捱了两年,任龙每白百般调戏母亲,可怜母亲珠泪暗吞,恨在心中,七姑又严命即日成亲,家母只得觑空逃出虎口,两月后遇上先父,即隐居雁岩之下.”

    “第二年生下了我,不料任龙还不死心,百般搜寻母亲踪迹,我五岁那年;终于任七姑随带龙门五怪找上门来,先父不敌身亡,母亲被七姑掳去,我幸被恩师救出.”说罢嘤嘤啜泣不止.

    俞云听了,忖道:“怪不得人说,江湖中是罪恶渊数,看来,身世之悲惨不仅是我一人.”

    不禁低声安慰解说,好容易姑娘泣声停住,破涕为笑.又道:“我自被恩帅收养,每日总是惦念母亲,未卜她老人家生死存亡.”

    俞云不禁失笑,顾嫣文又狠狠白了俞云一眼,接道:“我知你笑我叫家母老人家,其实家母不过三十出头,做晚辈的孺慕情深,也只有这样称呼才合适.”

    说罢,眼圈一红,又说道:“去年才听恩师说,家母被抢后,坚不允从再嫁任龙,任七姑大怒,把家母关在大牢锁住,现在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说时,珠泪淌淌满面.

    俞云情不白禁地掏出手绢,与姑娘拭面,顾嫣文展齿一笑,孤男寡女,挤在斗大洞穴,卿泽微闻,俞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伸手把姑娘搂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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