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乱世,流离失所本是常事,战火连绵,家破人亡也很普通,人命各有不同,生死富贫似乎早已经天有注定。苏黎氏很是悲愤的目光看着眼前那满脸凄然表情眼里又带着几丝天真般期待的五岁女儿,她知道自已这一次的绝情不但断送了女儿,而且也断送了自已做为一个母亲的资格。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何况她还是一名母亲,还是一名有理智的母亲,她知道女儿眼里那期盼还天真的目光再也无法出现在自已的面前了,而她却只能强忍着心里悲痛,再一次的看着女儿。如果不是身处绝境,谁会恨心将自已的女儿卖掉,女儿可是从自已身上刮下的一块肉啊。

    “好了,苏家娘子,赶紧将这卖身契签了吧,别磨叽了。要知道,这方圆百里,可是我家老爷出的价钱最多,有了这些银两,你就可以请一个好一点的大夫,你那宝贝儿子的命就可以保住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家落得如此悲惨地步,我家老家也不用出这么多的银子卖一个连丫环都不如的小屁孩子。”一名模样专横无比的家丁很是不耐烦的向那妇人说道。

    “娘,不要卖了我,娘我会很听话的,求你了。”那五岁左右的小女孩一听,立刻抱住苏黎氏的大腿哀求道。那宛如宝石般的眼眸里顿时流淌出两行如泉水般的清泪,小女孩身穿一件纹着花朵的艳红棉衣,稚嫩的脸庞泛出一层酡红色的光晕。

    妇人低头望了望紧紧抱住自已大腿的女儿,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随即便被她悄然擦掉。她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重重的将那口气呼了出来,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抓起那案桌旁的毛笔蘸足了浓浓的墨水,在那张决定女儿命运的契书上狠狠的写下了自已的名字。契书旁是一盒鲜红刺眼的印泥,她颤颤抖抖的伸出了自已的右食指,食指在那印泥上一压,随后那张契书上自已名字的旁边多了一个令她觉得刺眼无比的指印。

    以后我就叫苏流儿,流浪的流,小女孩心里暗暗的下着决心,她的身上早已经沾满了污泥脏渍,身上那纹着花朵的棉衣更是破烂不堪。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从那深幽恐怖的大院里逃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已是如何逃过从那深幽大院里派出如狼似虎般的家丁。

    她记得自已似乎逃离了那个深幽大院,她躲开了从那深幽大院里派出抓捕自已的家丁。但是她不知道自已要逃向何处,自已要走向何处,原来的那个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就算自已想去,自已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苏流儿卷缩在墙角之下,她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眸打量着进往的人群。这些日子以来,她没有一天不在惊恐中度过,就是睡着了她也会被噩梦惊醒,寒冷与饥饿与了她最忠诚的朋友,一直不离不弃,而惊慌和害怕也了她新的家人,她忘记了自已才只有五六岁的年纪。

    熙熙攘攘的街道,穿梭的人群,苏流儿的眼底晃来晃去,一阵困意涌来,多日来的逃亡,她得出了一个结论,睡觉不但可以驱逐寒冷也可以消除饥饿。她将头向身后的墙上一靠,然后沉睡了过去,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靠着那墙角居然睡了很久,居然连噩梦也没有做一个。

    一阵朗朗的读书声传进了她的耳中,而她醒过来时却发现已经快要日落西山了,随着那阵朗朗的读书声结束之后,一群与她年纪般大小的男孩从离她不远处的大门里走了出来。三五人一群,二四人一群的男孩从她的身边经过,却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如同一条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死狗般。

    “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不回家?”正在苏流儿眼里露出羡慕的目光时,一名长相很是清秀的男孩走到了她的跟前,然后好奇的问道。第一次被人问话,第一次被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孩子问话,苏流儿莫名的感觉有一些惊慌失措,她蠕动了嘴唇,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你应该是饿了吧,拿着,这个给你。”那男孩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饭盒,然后将那饭盒递给了她。而她下意识本能的一缩,那惊恐的身子不由得一颤,她并没有去接那男孩子的饭盒。

    男孩子似乎很有耐心,长长睫毛下是一对充满无穷亲和力的眼眸,那男孩子就这样看着她,递饭盒的动作却也没有改变。苏流儿那颗警备的心开始如冰遇阳光般渐渐消融,她扬着那本着纯洁无邪的眼眸好奇的打量着那小男孩。最终,她觉得自已的脸好像红了,因了她感觉到自已的脸颊有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涌来。

    “赶紧回家吧。”小男孩很是和颜悦色的说道,仿佛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令人无法抗拒的魔性,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当她再一次的抬起了头时,发现那男孩如一只飞奔的小鹿般,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家,我哪里还有家,我又要回哪里,可是你会是我的家吗。”苏流儿的心里第一次对人生产生了希望。

    “你知道吗,是你给了我希望,在这个残酷的世上,在这个无情的世上,连我的亲生母亲都将我卖了。我对这个世间已经失望了,那时的我靠在那墙角下睡得很是安祥,我觉得我的人生应该走到了尽头,我再也不想过着惊恐失措的生活了,我只想永远的就那样沉眠不起,这样我就算彻底的解脱了。”

    苏流儿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是靠着本能的意识在呢喃着。而叶吟风的思绪却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他只不过凭着本质的善意罢了,他却没有想到当日之因种下了今日之果。一切又似乎可以解释了,苏流儿本来就是来刺杀自已的,可是到了最后,却为了救自已而牺牲了。

    听着苏流儿那断断续续的话语,叶吟风的胸口如堵了般,他以为这一直是一个美好的邂逅。却不曾想,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故事,缘分这东西真的说不清楚,他并没有想过当日自已的小善会带来今日般的凄美之果。如果他知道了现在的结局,或许他不会做出当日的那个小小的善举。

    凌天云躲无可躲,他只能强行凝足了气劲向对面直冲而去,“砰”的一声,他与那名原始族人撞在了一起。一股巨大的冲劲反弹而来,他与那名原始族人同时分开,此时的他已经伤痕累累,满身的血痕触目惊心,他的脚下正是一把被折断的长弓,四五支箭矢也已经被折断。

    当他从那毒雾瘴气之中冲出,来到了安全圈的中央,令他意外的是,那巨型凶兽对他却是不闻不理,一副高傲的仰头姿态加上懒散的卧在那山头之上。虽然那巨兽不予理睬他,但是他却碰上了一名原始族人。两人一见面便展开了激烈的撕杀,箭矢一支一支的相互激射,最后两人的箭矢都射完了。

    两人又扬着长弓冲向对方,再一次的惊天激战,两人手中的当作兵器相互横扫而去,经过了数十个回合之后,两人手中的长弓都被折断。最后他们将射落的箭矢也握在手里,向对方扑去,箭矢折断,两人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赤手搏杀。两人都是用最原始的打法,你一拳我一拳,随后你一脚我一脚,两人的身上都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痕,两人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凌天云毕竟惯于近身撕杀,最终,那名原始族人还是被他捏碎了喉咙,艰难的胜了这局。那名原始族人的尸体并没有立即消失,而是化作了一股青芒向凌天云笼罩而来。凌天云猝不及防,被那股青芒淹没了,随即一股澎湃浩瀚的力量从他的身体咆哮而起,他只觉得自已全身再一次的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巨型凶兽似乎注意到了凌天云的变化,它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凌天云。此时的凌天云赤裸着上身,他觉得自已的肌肉匀称健硕,每一块垒起的肌肉仿佛一块块钢铁般。身体里更是蕴含着一股精纯庞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是这个世间最原始也最霸道的力量,似乎世间一切力量都要臣服于它。

    扬了扬双手,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已的血液里不住的喷发出磅礴的力量,那种力量仿佛无穷浩瀚的穹宇般。这是什么力量,难道这是巫神的力量吗,他不禁的感叹道,就在他暗自寻思之际。

    “吼”一声巨吼打破了他的沉思,随后他看到了最后一名原始族人与他一样赤裸着上身缓缓的向他走来。这名原始族人是他在那祭台之上见过,这名原始族人又似乎比其他的原始族人要高一些,身躯也更壮一些。那原始族人的肌肉一样的健硕匀称,一股磅礴的力量气息油然而生。

    “外乡人,你不该来这里的,你不该来参加这一次的圣祭围猎战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终极之战,如果你在这里死了,那么现实中你也会死的,你可以选择退出,当然也可以选择与我决一死战。给你两息的时间,你好好的考虑吧”那名原始族人却很是诡异的说出了汉语,这让凌天云无比的诧异。

    “夺得了第一名,有什么奖励吗?”凌天云望着那名实力强悍的原始族人问道,他觉得这名原始族人才是最强的,在所有围猎之中他才是真正的强者。自已在对方的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仿佛除了自已杀的五名原始族人之外,剩余的原始族人都是对方杀的,而且那些被杀的原始族人的力量也会被这名原始族人吸收,所以他才是最强的那一个。

    “没有任何的奖励,当然如果你杀了它的话,奖励就有的,只不过是什么奖励,不便透露。”那名原始族人指了指那山头之上的巨兽很是平静的回答道,他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其实我很好奇,那些被杀的人到底去了哪,他们在现实中也会死吗?”凌天云扬了扬双眉问道。“外乡人,你还有一息的时间,过了这一息的时间,你再不做出决定,那么我就当你放弃退出,我会攻击你,你死了之后,现实中的你也会死。”那原始族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再一次的强调了最后一句。

    凌天云双眸微微的一凛,他感觉到了那名原始族人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似乎在警告他又似乎在提醒他。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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