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尽兴,孙享福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出了前院,便见百余个牵马带刀,龙精虎猛的军汉在一个宦官的带领下进入府中,又看到见他们在自家的宅院设置防卫岗哨,准备驻扎,孙享福便有了些许安全感。

    “孙下牧,侍卫洒家给你送来了,作坊以及一干工匠,奴仆,也都调配齐了,娘娘的意思,尽早将摊子铺开,你看······”

    “行,今天我就去作坊调配工作,你赶紧的把东西两市的铺面租好,另外,多买些大豆,柴碳囤积起来,三天以后,咱们的工坊就能出豆腐。”

    闻言,那过来传话的太监马永全便脸上一喜,他是长孙皇后派过来协助孙享福管理膳监司的,说白了就是长孙皇后怕膳监司来往的账目太大,孙享福会贪污,不过,人既然落到了孙享福手上,当然是往死里用,现在他那么忙,能动嘴的事,绝不会动手。

    豆腐作坊在曲江池对岸的曲池坊,皇家出手,果然大气,几乎四分之一个坊都被划成了膳监司衙门,待孙享福进入坊门之后,就有数名吏员前来参拜。

    “卑职长孙淳,见过孙下牧,膳监司衙门书吏十六人,工匠一百二十人,奴役劳工八百,尽数到齐,名单请大人过目。”

    孙享福看了一眼这个叫长孙淳的家伙,估计应该是长孙家一个读过书的家奴,便和气了几分,现在的职位,便是膳监司的第一文吏,如无意外,将来会执掌膳监司。

    接过名册,再看了看沿街道路上黑压压的人群,大部份都是突厥人,孙享福便眉头一皱,看来长孙皇后还是改不了她铁公鸡的性格,派突厥俘虏来给膳监司做免费劳力,这可是省了不少买人的钱。

    可孙享福却是不太愿意用这些突厥人的,因为前面的叛乱给他留下心理阴影,总觉得用他们干活不牢靠。

    “大人请放心,这些突厥人都是自愿留在大唐做劳工的,大部分都是河套地区经常与汉人打交道的突厥部落的人,大多会简单的汉话,他们觉得留在大唐只要有饭吃,就比回到突厥好,所以,您只要给他们吃的,便无需担心他们叛乱。”

    长孙淳见孙享福面色不喜,便解释道。

    “只要给吃的就行?”

    “是的。”

    孙享福满意的点了点头,要知道,他得膳监司两成盈利的分成,是要负责劳工的薪俸的,这一下子来了八百个只给饭吃就行的免费劳工,可是给他省了一大笔钱。

    “行,先让吏员和工匠分成四个生产大队,每个生产大队由四个吏员负责管理,成员有工匠三十名,劳工两百个。

    其中有一名牵头的吏员直接对我负责,另外三个吏员,则分别为监工吏,内务吏,质监吏,每人可在所管的工匠里挑两人负责协助,挑选四个劳工作为勤杂。”

    孙享福简单的几句话,便将司膳监的管理构建组建了起来,不一会,就有长孙淳,林文夫,刘简,李浩然四个吏员当选为四个生产大队的牵头吏员,所有的工匠,也都被分成了四块,这样,每个组四个吏员,加上他们挑选出来的帮手,管理人员和被管理人员的比例就大大缩小了。

    “四个生产大队,在坊内的东南西北四个区域,组成四个生产车间,会由内务吏带着各自属下去寻找适合居住的房屋。以后,这些工匠,劳工,一切生活上的事情,都由各组的内务吏管理,我要求,每个人劳工,在生产车间的时候,身上必须干净,口鼻,头发,必须有白巾包裹,严格按时洗漱,宿舍必须整洁,咱们做的可是食品行业,连陛下可能都要常吃我们做的东西,如果所制食品不洁,吃坏了陛下的肚子,所有人都有可能人头落地,所以,内务吏责任重大。”

    被孙享福这么一说,各组内务吏便感觉肩头沉甸甸的,待他们将工匠和劳工们带下去之后,孙享福又对剩下的吏员道,“监工吏,顾名思义,是整个生产过程中负责监督管理工人工作的,所以,是少有的知道整个豆腐制作流程的人,所以,从明天起,监工吏都要去我府上学习制作豆腐,豆干,豆皮的全部过程,要牢记在心,不得马虎。

    而且,未经陛下允许,制作之法不得外传,否则后果自负,学成之后,将每个工序分散在一个独立的房屋制作,所有劳工只做一道工序,相信,他们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立即上手,监工吏明白了吗?”

    “卑职等明白。”

    孙享福目光扫过三人,算是加深了一些印象,又对剩余的六人道,“质监吏主要负责从采购开始,到制作完成以后的豆腐质量抽查,不合格的劣质大豆,坚决不许入库,制作出来不合格的豆制品,坚决不许拿出去售卖,我要求,作坊里制作出的每一锅豆腐,必须有人试吃,没有问题,才能上市销售,如果你们自己吃不下,可以找劳工轮流代替,同样的话再说一遍,咱这是食品行业,而且对全长安的所有百姓和权贵销售,万一做出来的豆腐有毒,你们想想会死多少人,不客气的说,负责监管的质监吏肯定是诛九族的下场。”

    孙享福说到这里,质监吏的肩头顿时也觉得一沉,原来自己身上的责任也是如此重大。

    最后,孙享福交待了四个带头的吏员负责巡视监管,不定时抽查各部门的工作,并定期向自己汇报,而且,从明天开始,就要备料,准备生产,然之后他就打马出了曲池坊。

    “娘娘常说你有大才,这话果然不虚,才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你就将整个膳监司安排的仅仅有条了,洒家佩服。”马永全打着马笑呵呵的跟上孙享福道。

    “说不上仅仅有条,还有一环需要劳您出马,就是宿卫整个作坊,一百名大内侍卫,我给您留六十个,每二十人一组,分三班倒,全天候封锁整个作坊,没有陛下和娘娘以及我本人的命令,不得放任何非作坊内部人员进入,这保卫皇家赚钱秘密的重任,可就交给您了。”孙享福说完,指了指坊门口的出口,示意,这里以后就是他的警戒区,马永全闻言,深感自己责任重大。

    半天不到的时间,孙享福就安排完了膳食监的工作,当然,还有一些后续的管理细节,他需要写成文书,交给属下吏员照章执行,这都不是难事,难的,还是给家里那些艺人们排节目的事情。

    《白蛇传》孙享福在自己的书房里,用毛笔写下了三个字之后,久久没有往下写,虽然从很小的时候,每年夏天都要被这部电视剧洗脑很多遍,但你要说让孙享福记得整部电视的台词,那就太扯淡了,拿起笔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有些想当然了,话剧不是那么好排的。

    “春桃,去叫夫人来。”

    “少爷,春桃去训练那些陪嫁的丫鬟仆役去了。”

    孙享福最终决定,还是自己负责将大体的故事讲出来,让这个时代的人,以这个时代的观点,来补充完善这个故事为好,朝门外喊了喊,却发现是平时院子里负责洒扫的秦汉回了自己的话。

    “这声音,咦,好有特色哦!”

    来来来,秦汉叔,你跟着我唱一段,“哈哈哈,哈哈哈,西湖美景,三月天嘞,春雨如酒,柳如颜嘞。”

    “呃,少爷,您这是唱的那一出啊?”

    扫地的秦汉差不多四十岁了,妥妥的一老汉,完全跟不上孙享福的思维节奏啊!

    “叫你唱,你就唱,唱好了,少爷晚上给你加餐,整只猪蹄给你啃好不好。”

    “呃,这个好,那老汉我就学学。”

    半个时辰后,秦府后院正房,提着扫把的秦汉哼着一首很带感的歌,就往二进院的临时学堂跑去,这是要帮孙享福喊虞秀儿呢!

    不一会,尚在二进院落里教孩子们读书认字的虞秀儿便被秦汉叫了过去,一进书房的门,虞秀儿就问道,“夫君,这老汉叔唱的什么曲子,好像很好听。”

    “呵呵,好听吧!这就是为夫我准备在酒楼上演的节目中的一首插曲,也是落幕曲,来来来,为夫这里有个故事,想了个大概,你帮为夫完善,完善。”

    孙享福一把将虞秀儿拉入怀里,二人便在一张太师椅上,开始写起了故事。

    “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话说一千七百年前,有一个刚刚修炼成精的小白蛇在山间修行,却被一个专司捕蛇的江湖人所抓,这时,有一个在山中放牧的小牧童正巧遇到,见小白蛇可怜,便愿将自己采摘的山桃予那捕蛇人,让他放了小白蛇,捕蛇人嘴馋小牧童的山桃,正接过吃的香甜,不料手中的小白蛇趁他不注意,逃脱了,等捕蛇人在小牧童的劝解下,放弃去追小白蛇之后,那小白蛇便变化成一个小姑娘,感谢小牧童的救命之恩,扬言,以后定当报答。

    一千七百年后,小白蛇已经成了法力高强的千年蛇妖,她自觉修行圆满,便准备上峨眉,拜观世音菩萨,祈求皈依三宝,观世音菩萨果然在峨眉山下凡显灵,但却告诉白蛇,她还有一桩尘缘未了,需报得大恩之后,才能功德圆满,得道成仙,并且施法将她一身蛇毒褪去,使其可与人相处,临走前提示她,恩人就在苏杭西子湖畔。于是,白蛇便赶往西子湖畔,寻恩人报恩······”

    故事才讲了一个开头,虞秀儿便被深深的吸引住了,但是,才讲到这里,孙享福便停了下来,道,“娘子,就这个开端,咱就得设计台词,和表演场景了。”

    “夫君这故事编的真好,不如,就由你我二人模仿故事中的人物,设计对话吧!”虞秀儿提议道。

    “如此甚好,另外,我还想到了一个让观众加深故事代入感的办法,在咱们的舞台背面,用水墨画,事先画好场景,每到一处不同的地方,咱们只需要将背面的画布拉一拉,就能让观众看到大致的场景,比如最开始的山林,之后的峨眉山,再之后的西子湖畔断桥,不需要画的多好,只需要画出个大致样子就行。”

    “嗯,夫君的办法真好,不过即便如此,估计一个开头就需要诸多画布,如此,仅凭我等,恐怕画不完。”

    “对了,找阎立本阎大人啊!他作画奇快,而且门下学画之徒不少······”

    夫妻二人就这么进入了商量的模式,仅一个下午,好多的办法和点子就被他们共同构思出来了,从而,让整个猫冬的季节,都不再那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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