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小品一出,便燃爆了整个酒楼,它将文字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可故事并没有完。

    对穿肠面色有些难看,却是又道,“我这联还可以加字变更,你听好了: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恰恰。”

    如此一变,则跟是将大家的情绪往上推高了一层,观众们不用说,屏气凝神,看向了舞台上的长孙冲。

    长孙冲闻言,却还是轻松一笑道,道“在下这一联,也未必不能加字变更啊!你也听好了:雨雨风风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

    “妙,妙也·····”

    所有观众被这一浪接一浪的高潮冲击到了兴奋的顶端,尤其是那些读书识字的人,感觉自己今天简直看到了神迹,三楼的李渊,兴奋的差点把李承乾的手都捏疼了,而注意力集中在舞台上李世民,更是疑惑,那个姓孙的小子肚子里究竟藏了多少货,这等妙语他都能想的出来,简直是妖孽。

    等大家兴奋劲稍微过去一点,才发现舞台上的对穿肠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语气有些急促道,“十口心思,思君思国思社稷。”

    长孙冲没有丝毫停顿道,“八目共赏,赏花赏花赏如颜。”

    对穿肠亦是直接接话道,“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

    长孙冲毫不思索道,“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

    “雾锁山头山锁雾。”

    “天连水尾水连天。”

    “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才绝世。”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流万古。”

    “你······”

    对穿肠一连快速出了几个对子,长孙冲却是无缝衔接的全部对了出来,最后这一联更是将大家现在所处的望江楼都用上了,让屏住呼吸盯着舞台上的所有观众大呼爽快,这时,舞台上的对穿肠语塞,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实在是他刚才偷偷塞进嘴里的红色燃料味道太苦了。

    “啊,噗~”

    对穿肠居然一口鲜血喷在了舞台上,这场景,与当日朝堂上的一幕是何等的相似。

    “这狗贼。”

    三楼,崔绍元气急,喝骂道。

    他这么说,其余几位公子也想到了这一茬,顿时面色都不好看了。

    “这小子,朝堂上的风波刚过,竟然又被他挑了出来。”李世民摇头低声道。

    “哇哈哈,老夫算是知道,当日那崔老鬼是如何在朝堂上吐血的了。”程咬金在包间里哈哈一笑道。

    “这混账东西,置我裴家脸面于何地?”

    裴寂最开始看这相声的时候是高兴的,前半段,可是把裴律师塑造成了一个文采斐然的高人,可惜,冷不丁的就这么一下子被人打败了,还喷了血,叫他如何还开心的起来,之前有多少开心,现在就有多少愤怒,不过他还算清醒,知道舞台上不过是在演戏而已,不然,就凭裴律师的真本事,一辈子也未必对的上门框前的那副对子。

    当然,大多数观众跟他们几人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就一个字,爽。

    在大家山呼海啸的掌声和叫好声中,对穿肠被丫鬟们扶下去医治,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连对穿肠都对不过长孙冲,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两个无学之辈又怎么可能是长孙冲的对手,看来,这柳如颜最后是要归长孙冲了。

    然而,这时丫鬟又出来说话了,原来适才外面的对联柳如颜小姐已经听到了,便又出了一联,谁要是对上了,便可做柳如颜的入幕之宾。

    这一下,观众们兴奋了,只见那丫鬟将一副宽宽的卷轴打开,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字“烟锁池塘柳。”

    “对啊,快对出来,长孙公子就能做那柳如颜的入幕之宾了,也叫我等看看这柳花魁到底长的多漂亮。”

    见舞台上长孙冲皱眉沉思,台下的观众纷纷大叫道。

    这时,孙享福不得不再次出现示意大家安静,可是台上的长孙冲面色却越发为难了,指着那五个字,却是不住的摇头。

    “怎么,连你也对不出来么?”尉迟宝林本以为能够击败对穿肠的长孙冲能够轻易对出这幅对联,却不想长孙冲竟然迟迟没有答案。

    “哈哈哈,合该某今日走大运,适才他们不是对过一个这样的对子么,某便对:雾锁山间林,你看怎样,这柳如颜小姐,合该归我喽!”程处默这时跳了出来道。

    他此言一出,倒是叫三楼包间里的程咬金一喜,想不到儿子还有这样的急才,不过,当看到舞台上的长孙冲像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自己儿子的时候,他才发现,这答案恐怕不对。

    果然,当程处默想往屋内闯的时候,却被丫鬟拦了下来,道,“公子这答案可不对,此联可不是那么简单,您看这五个字的偏旁,正是金木水火土,所以,这下联,必须也要有五行偏旁与之对应。”

    丫鬟这么一解释,台下许多文才不佳的人才知道这对联的厉害之处,见舞台上的长孙冲都对不出来,便自己思索起了答案,但是,好半天过去了,竟然一点头绪也没有。

    “呃,尉迟兄,快用你的超能力啊!”程处默被丫鬟拦住了,郁闷的扎耳挠腮,但是想不出答案,于是向尉迟宝林道。

    “对哦,我有超能力的。”

    说着,便朝舞台边缘走了几步,反手指着丫鬟手中的对联朝台下喊道,“谁要是能够对出这副对联,某便与他一万贯作为酬谢。”

    “嘶,一万贯。”

    舞台下面的观众个个抽冷气,但是,苦于心中没有答案呐!

    “一万贯没人对的出?那某便出十万贯,十万贯,可有人对的出此联?”

    尉迟宝林再度的大喊一次,其实他也搞不清楚孙享福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让他喊出十万贯的天价,这要真是被人对出来了,难道自己真的要付给别人十万贯?

    他却不知道,这是个绝对,哪怕是到千年之后,也没有意境完全对的上的下联,更别说在对联第一次现世的时候就被别人当场对出来了。

    台下一片蝇蚊之声,却没有任何人有答案出来,最后,大家见长孙冲向丫鬟拱了拱手,便停下了讨论,看他说什么。

    却不料长孙冲道,“在下一时之间也无法对出此联,若是宽限些时日,在下说不定能对上。”

    丫鬟闻言便道,“如此,公子便请回吧!上元节时可再来,届时若对上我家柳姑娘这一联,入幕之宾的承诺,仍然有效。”

    说罢,舞台上的几人一齐向台下的人鞠躬行了一礼,幕布也在这个时候缓缓向下落了下来。

    “这······”

    没有看到柳如颜面目的观众们一脸失望之色,当然,文人们却是在苦苦思索那价值十万贯的下联,但是,不管他们心里想的什么,上元夜,他们是必然会聚首望江楼的。

    “生意做到孙小子的境界,这天下还有谁人能敌。”李世民苦思答案不得,却是很快发现自己上了孙享福的恶当了,暗骂了一句,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这望江楼赚钱,岂不是他皇家也赚钱,他孙享福再有才,还不是为他皇家所用。

    同样苦思了片刻的李渊这时也看向自己怀里的李承乾道,“承乾可知道答案?”

    李承乾摇了摇头道,“不知也,彩排的时候就是演到这里了。”

    “呵呵,此联价值十万贯,那孙正明又如何肯将其轻易示之于人,只怕今夜,长安城内不知道多少书生会为此联睡不着觉了。”李世民笑道。

    这段小品的表演耗时特长,应为中间观众的叫好声特别多,所以,表演完之后,竟然过去了近半个时辰,是以,大幕落下的时间也很长,给大家伙留足了上洗手间的时间,下面,又将是歌舞表演来给观众们提精神,孙享福做完节目介绍之后,便退场,去了后台。

    “娘子,准备好了么,这几个节目过后,可就看你的了。”

    孙享福呆呆的看了一眼虞秀儿的装扮,却硬生生的将‘老婆’两个字吞下去,换了个语气道。实在是当虞秀儿穿上一身层层叠叠的纱裙之后娇艳无比,给孙享福一种恍然的感觉。

    “准备好了,只要夫君到时候瞧好就行。”

    她今天,要独保琵琶演奏一首《春江花夜月》,在这种万人场,可是需要很强大的气场才能让这种并不激昂的古风乐曲才能抓的住观众的耳朵,为了满足不同观众群体的需求,这是一种新的挑战。

    舞台之上,大鼓打的震天响,二十个大内侍卫装扮的壮汉在席君买的带领下从舞台左右两侧跑到舞台中央,站成一个队形,随着鼓声的节奏,开始打起了拳。

    事实上,孙享福的节目编排,是考虑到了所有观众的群体,前面有孩子们喜欢的萌娃唱跳,有市井小民喜欢的相声逗趣,还有文人喜欢的文字游戏,现在,就该上军人喜欢的了。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高昂而又中气十足的男声合唱在舞台上响起,还有舞台上虎虎生风的拳脚动作,顿时让所有观众胸腔里感觉有一股冲天之气要爆发一般,尤其是那些军伍出生的将军,顿时觉得这首歌唱出了自己心中之志。

    唐初胡风盛行,军伍出生的权贵数量较多,而且这个时期是以节奏欢快的龟兹歌舞乐曲为主流,至于宋明时期流行的伤春悲秋轻音乐不是说这个时期没有人喜欢,但在这种人超多的场合,显然没有这种军伍风使出来闹腾。

    当最后一句“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唐要让四方来贺”唱出来的时候,连李世民都激动的从看台的坐椅上站了起来,这歌太提气了,人家李世民也是比较喜欢歌舞音乐的发烧友,秦王破阵乐就是他亲自主导编曲编舞的,那是鼓声整天,声传百里,气势雄浑,李承乾也就在这方面遗传了李世民的一点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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