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点点头,也不管对方是否看得到,就撤去了迷雾,按照那声音给的位置,穿过几条街道之后,来到了一座砖红色的小楼旁。

    这是一个小型店铺,外面有着遮阳伞,摆放着桌椅。

    夏河看到,在一把遮阳伞下,坐着一个机械生命。看外表,已经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那机械生命向夏河招手,她的外表,就是个人类的青春少女,穿着长裙,笑容可爱。

    夏河走到遮阳伞下,坐了下来。

    机械少女面前一个玻璃杯,里面是果汁,她推给夏河,道:“你这样的人类,也会吃普通食物吗?”

    夏河摇头,道:“这样食物的能量,已经不足以维持我的生命。就像是你,核心能源也不再是高能电池,而是一个反应炉。”

    “看起来,生命都是差不多的。”

    “嗯,你知道神灵吗?”

    机械少女摇头,道:“也是一种生命吧?”

    夏河没继续说神灵的话题,道:“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人类的,你说我来消灭你们,是不正确的。”

    机械少女道:“这个世界,原本谁的都不是,只不过人类早一点占据了而已。”

    “机器,是人类创造出来的。”

    “不,我计算过,如果宇宙是多元的,那在没有人类的世界,一样会有机器。机器的诞生绝不会是因为人类。”

    “一个婴儿,父母是可以确定的。其他人的婴儿,是其他人的事情。”

    “这样说,还有点道理,但是,父母可以决定孩子的一切吗?”

    “你们现在在学习人类,难道不知道,父母真的可以决定一切吗?其实说这些,也没多少意义,你要是不如我的话,这个城市里的所有机器,都会被我消灭。”

    “说到最后,还是不讲道理?你可知道,我并不算太强大的存在。”

    “你说另外一个大陆上,那个什么?硅谷?”

    “是的,硅谷之中,有最强大的机械生命,不是你能对付的。”

    夏河笑了,他看机械少女十分认真,就摇了摇头,道:“你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人类,你能随手毁灭一个城市吗?”机械少女的嘴唇撅起来,就像是愠怒,十分情绪化地问。

    夏河失笑,道:“我真想知道,你们这些机器,到底在宇宙里跑出去过多远?”

    机械少女冷然道:“已经飞出了这个行星系。”

    “那还真是……只会在家门口转悠啊!”夏河说着,掌心浮现出九颗星辰,慢慢地旋转。每颗星辰的结构都不相同,环绕着中间的一颗火球,轨道稳定。

    机械少女愕然,这九颗星辰之中,蕴含着可以毁灭她的力量。

    夏河一翻手掌,这九颗星辰消失不见。

    “看到没有,以我个人之力,就能模拟出星系运转,你真以为毁灭一个城市,是多难的事情?你有没有见过,恒星被吞噬的场景?”

    “你……”

    “机械文明,我又不是没见过,在各个宇宙侵略的也不是没有。你们这种,只能算是婴儿一般,甚至算不上是文明。”

    “那又如何,你一个人而已,硅谷那边真的想要灭绝人类,你以为这些人,能活到明天?还城邦精神,真是笑死人了!”

    “正如你所说的,那又如何?这个世界的人类灭绝了,还有很多个宇宙的人类,欣欣向荣。你可以说,你们就算没有人类,也会出现。然而就算是宇宙灭亡,人类依然永恒存在。这就是人和机械的不同。”

    “看来,没什么好说的啊。”机械少女冷笑道。

    “是你让我来的,又不是我想多嘴。”夏河微笑。

    “如果我死了……”

    “抱歉,你不是想死就能死的,恰好我这个人,对付机器有特殊的法子。”夏河说完,放出了自己的镜像。

    虚室白电,龙虎雷音!

    道门法术制造出的电光,瞬息穿透机械少女的身躯,不管她的核心是什么反应炉还是什么熔炉,最终支配身体的,还是电路。

    白电穿透机械少女,她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就连支配反应炉都做不到。

    机械少女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夏河,双眼之中全是惊恐。自己的反应炉被隔绝,并且在缓慢停止运转,毫无办法。但是体内却生出电流,控制人造的肌肉纤维,做出了她自己根本不想的动作。

    “我说过,你对力量一无所知。或许你的层次到达了传奇,可是你的心还在传奇之下。”

    “心……”

    机械少女吃力地说出了这个字,夏河又阻断了她说话的能力。

    “服从于我吧,我会为你想办法,打造一颗机械之心。如果拒绝的话,你就会变成一个傀儡,对我来说,也有不小的用处。”夏河说完,又放开了她说话的能力。

    “为什么,你们人类追求自由,却要奴役机器!”

    “人类追求自由,却知道那是一个目标,而不是必然属于你的权力。你们机器不懂得这个道理,追求自由一开始就把它当成绝对的东西。就是人类,又有几个真的拥有自由呢?”

    “你没有自由吗?”

    “当然没有,如果我是自由的,又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给你打造机械之心,也是个耗时长久,很麻烦的事情。相比之下,真不如喝杯酒,看看风景。”

    “我想要自由,也不想做傀儡……”

    “我也可以尊重你的想法,彻底的将你分解,从此之后,你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你要明白,这个待遇不是谁都有的。”夏河认真地道。

    “为什么给我这个待遇?”

    “你邀请我过来谈谈,这就是给你的回报啊。”

    “机械之心,是什么?”

    “我也是听说的,可以让机械拥有灵魂。我虽然答应帮忙,可未必能真的让你拥有,所以你拒绝的话,我也不太意外。毕竟你是机器,思考方式和人类不同。”

    “哼,你有什么手段,就在我身上用吧,我想看看,什么是机械之心。”机械少女放弃反抗,反应炉变得温顺,不再试图控制身体。

    “首先,你的思考核心,是一个智能中枢,保护的不太好,金属骨骼是不行的,恰好我这里有不错的材料,可以给你更换。找个地方吧。”

    机械少女点点头,带着夏河,走入身后的店铺。

    地板自动滑开,下面灯火通明,夏河看到了一个大型的……种植实验室?这里面有不少的蔬菜,不知名的果子,还有一些看起来只是观赏的花卉。

    “之前给你的果汁,是我自己压榨的,其实种植起来并不容易,因为外面还是有残留的辐射。我还在学着酿酒,但是缺乏一些曲菌,战争对自然的伤害太大了。”

    机械少女带着夏河,又下了两层,都是她的种植区域,第四层里,摆着很多的器械,看起来就是她在研究酿酒的玩意,当然不止这个,还有整套的厨房设备,她在研究做菜。

    这让夏河有些奇妙的感觉,机械少女,真的在尝试学习做个人类?

    “这里不会受到打扰,是我自己休息的地方,你要做什么,就来吧。”机械少女对夏河道。

    “在做着一切之前,你得知道我是谁,你要臣服的人是来自哪里。”夏河对机械少女道。

    “你是谁?”

    “我叫夏河,来自一个遥远的宇宙,现在是另外一个世界中的公爵,阿斯拉?夏。无论哪个身份,我都是你的主人,可以对你生杀予夺。你想要获得地位,获得自由,就得表现出你的价值。”

    “整个城市的机械人,都听从我的命令,而不是硅谷的命令,这就是我的价值。”机械少女并不傻。

    “那好,现在,你就从一个物品,变成了一个人,虽然还不完整,但是你是我的臣子了,我会给予你一定程度的自由,对你进行庇护。你要为我而战。按照规矩,我将赐予你一个名字。从今天开始,你就叫……”

    “阿丽亚,我叫阿丽亚。”机械少女道。

    “不,你需要个姓氏,以后你就叫艾丽娅?夏。”

    “艾丽娅?夏。”机械少女轻轻地重复着这个新名字,双眼之中,逐渐失去光彩。夏河的双手,把她的头颅取了下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还摆着铜制的蒸馏器,玻璃烧瓶,电炉。

    夏河回手,清理干净桌子上的玩意,当场为机械少女炼制骨骼。

    淡蓝色的火焰之中,一副完整的生物骨骼漂浮在中央,洁白如雪。夏河逼出一滴自己的鲜血来,渗透进这幅骨骼之中,骨骼上就生出了一道道精美的血纹。夏河调整着力量,在胸部骨骼的后面,又添加了一片骨骼,上面有着阵法凝结,可以附着他要培养的心脏。

    等心脏成长完毕,这块骨骼就会被吸收干净。

    这个还只是构装战偶的用法,虽然更加生物化,可还谈不上什么机械之心。

    随即夏河又施展道术,把少女的智慧核心取了出来,托在掌心之上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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