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分卷阅读114

    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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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婚配,家中也没有女眷招待娘子,只得委屈娘子将就。”

    何栖笑道:“却是我们夫妇思虑不周,让明府为难。明府与大郎在船头说话,我只在船尾看景。”

    季蔚琇便让季长随奉上鲜果茶点,又让取鱼竿给沈拓。

    沈拓接了鱼竿,为难道:“我不擅此道,怕是让明府扫兴。”

    季长随多嘴道:“郎君还未钓得一尾鱼哩。”

    沈拓笑起来:“我虽不擅钓,有香火兄弟却喜垂钓,也听他说过几句。这里两岸人家,又有蓬舟往来,水里的鱼哪会吃钩?”

    季蔚琇叹道:“都头言之有理,许有几尾贪嘴撞我手里。”还道,“等我钓得肥鱼,切了细脍吃。”

    季长随拍手道:“都头好口福,郎君切得薄透的鱼脍,连夫人都是赞叹不止。先前在京,也不过贵客过府才劳郎君动手。”

    季蔚琇道:“不过奇技淫巧,饱人眼福,添些乐趣而已。”

    何栖坐在船尾吃着鲜果,耳朵他们说话,不由一笑,连片鱼鳞都不曾钓上来,倒盘算着吃鱼脍。

    沈拓不耐烦垂钓,挂了饵往河中一抛,便不去管它,与季蔚琇说起牛家之事,道:“我夫妻只疑牛家实是为了着明府。”

    季蔚琇笑:“既如此不防应着,他们本分经营,我又怎会与他们为难?”

    何栖剥着桔皮,指尖被染得微黄,隐有果香,心里却道:一来一去,我与大郎岂不成了明府的排头兵?

    又听季蔚琇笑道:“都头为人正直,却不知多少吏役借此捞些好处,发些横财。”

    沈拓道:“明府高看,我只嫌这银钱花得不舒心。”

    季蔚琇道:“人之一世最难的便是本心,财色酒气浸软了骨头,移了心性,最后面目全非。”

    沈拓只是笑,又道:“不瞒明府,桃溪通了澜江,我与娘子商议买艘小船,经营些买卖,图个养家糊口。”

    季蔚琇微微吃惊,便知这并非沈拓的手笔,怕是船尾何栖所议,笑道:“确有可为之处。”他微一沉吟,问道,“都头的买卖,不如与我合伙,也好让我赚些零碎?”

    何栖听了这话,着实吃了一惊,权衡一番利弊,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季蔚琇并非贪蠹之人,以势欺压,坑害他人家资,他既要借他们的名义买卖,定会出银出力。

    沈拓只愣在那,道:“八字都没提笔呢,又是小本的经营,怕是不入明府的眼。”

    季蔚琇笑起来:“都头回去后与你家娘了商议后再来与我说话。”

    季长随也笑:“好一个不识抬举的粗人。”

    .

    归途中,何栖道:“大郎,明府既要合伙,自然不会买只小舟来往宜州,定要置买漕船,兼四五铺面。”

    沈拓疑道:“明府出身高门,又做得官,还缺银子?”

    何栖笑道:“哪个不缺?有了银山还要金山呢!我听闻为官的常借了家生奴仆的名义置田置产,也做些经营买卖。”

    沈拓道:“阿圆意下如何?”

    何栖道:“好自然是好,不知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攀不上这样的关系。”

    沈拓道:“既然是好事,阿圆为何面有犹疑。”

    何栖道:“既是借了明府的势,少不得有些风言风语。”

    沈拓笑道:“怕个甚,我问心无愧,半夜鬼都不来敲门。他们长舌,怕不是犯了红眼病,还为着他们几句闲言挂心。”

    第七十六章

    初六那日, 何栖并不盛装, 只精心妆扮了一番, 携了阿娣赴牛二娘子的宴。牛二娘子很是体贴, 特遣了车来接她。

    何栖边登车边不放心地嘱咐:“大郎,厨下有米面白糕, 蒸了煮了吃,不费什么事, 你们别懒怠动手。”

    沈拓满口应下, 还道:“阿圆放心,家中的琐碎半点不用挂在心上。”

    何栖虽不太信, 却菀尔一笑:“既如此, 我也不做那个婆婆嘴。”

    沈拓又道:“阿圆回转时,使人递个话给我,我去接你。”

    何栖笑着点头,转身便上了车。沈拓一肚子的话憋在心里, 眼睁睁看着油壁车载走了自己的妻子, 连个衣角都没有留下来, 蔫头搭脑回院被施翎好一顿取笑。

    阿娣唯恐自己丢人,只觉自己全身上下处处扎眼,坐在车上恨不得缩成一团。何栖笑道:“不过上门做客, 你这模样倒似要去击鼓鸣冤。”

    阿娣蚊子哼哼般, 细不可闻:“牛家好些仆役, 门口还站着院子打手,牛娘子又生得厉害。”

    她被牛家买去时, 牛家一个膀大腰圆的管事婆子,相看牲畜般翻看她的手脚,又掐开她下巴看她的口牙。许是见她脚大手粗,干惯活计的模样,口舌鲜艳也不像害病,这才将她买下送与沈家。

    等到了牛宅,果然守了门子,站了须面大汉的护院,何栖掀帘看了一眼。却见那门子懒散倚着门,剥着什么细果子,偷摸又喝一口酒,见来人这挺直腰背。

    “哟,这是接哪路贵客来?”门子见是自家出去的车,抬了下巴笑问。

    车夫得过牛二娘子的吩咐,啐了一口,回道:“你算哪个牌位的主,还要与你报备不成?怕是黄汤灌得不知东西南北了吧。”

    门子被挤兑得涨红脸,挤着小眼,捏着鼻子嘟囔:“也不知是哪个穷亲戚,蚂蟥似得趴上来吸血。没脸没皮,年前、年后赶集一般来。”

    阿娣因怕出错,全身绷得硬邦邦的,又竖着耳朵听动静。何栖没听见门子的抱怨,她却听个明白。气得瞪了眼,嘟着嘴,拉了何栖的手,又附在她耳边,愤愤道:“娘子,这门子满嘴不好的话,只当我们是来打秋风的。”

    何栖却是纹风不动,还轻笑道:“我们虽穷,却不算他家的亲戚,也不打秋风。何必将一个门子的浑话按到自家的头上来?”

    阿娣不平,道:“他却是冲着我们说的。”

    何栖仍是不在意,笑她道:“白生的一场气。”

    牛家一个管事娘子早早侯在那等她们,小跑过来,未语先笑:“啊哟,都头娘子可算是来了,我们娘子一早就支使着丫环小厮铺陈开,就等娘子来呢。”

    牛二娘子一身掐腰妃色挑银连纹袄裙,一支蝶舞牡丹钗,饶是寒春也显出一段风流来。她立在廊下边与使女说话边等着何栖,见得人来,便亲迎上来一把拉了何栖的手,笑着道:“年前就想请弟妹家来小坐,谁知总是不趁巧,想着大节下,你我有闲,便又起了念头,今日递的帖子,昨晚便翻来覆去睡不安稳,生怕妹妹拒了我。”

    何栖见她热情,笑道:“嫂嫂相请,我岂会不来?”问道,“牛家哥哥不曾在家?”

    牛二娘子一撇嘴:“谁知他醉在哪朵牡丹花下。”笑道,“休管他,我们只管自己说话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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