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语道:“如此说来,你们不是普通的马贼,是马玉良麾下的兵?”
    罗猎在马贼的身上搜查了一下,果然在他的上衣口袋中找到了一个证件,证件表明他果然属于马玉良麾下的士兵,属于正式编制。马玉良乃是西海周边最大的军阀,他控制西海周边区域,勾结奴隶主欺压当地百姓,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大军阀居然还让手下人冒充马贼到处打劫。
    风轻语道:“马玉良不是打着剿匪的旗号说什么替天行道伸张正义,却原来是个贼喊捉贼的混账。”
    那马贼哆哆嗦嗦道:“你们既然知道马大帅……就应当知道他的厉害……最好放了我……不然……”
    “不然怎样?”风轻语恶狠狠道。
    那马贼遇到她阴测测的眼神,再不敢说话。
    风轻语道:“你走吧!”
    马贼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心中又惊又喜,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向远方逃去,可没走几步,十多只秃鹫就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去,将那马贼扑倒在地,利爪和嘴喙宛如雨点般撕裂了那马贼的皮肉。
    罗猎远远看着,听到那马贼撕心裂肺的惨呼声,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风轻语行事乖戾,也实在太残忍了一些,就算那马贼该死,一刀杀了他就是,也无需让这些秃鹫将他分尸。
    吴杰道:“马玉良,那人可是这一带的土皇帝,今天杀死了那么多他的手下,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风轻语道:“你害怕啊?如果害怕大可以选择回去。”
    吴杰冷冷道:“只可惜邀请我过来的不是你,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肖恩对张长弓三人的加入并不欢迎,即便是三人中有和他同样来自于欧洲的阿诺,阿诺对这位欧洲老乡却表现出超级的热情,主动伸出手去自我介绍道:“你好,肖恩爵士,我是阿诺。”
    肖恩点了点头,并没有伸手去和阿诺相握,因为他早就闻到了来自于阿诺身上隔夜宿酒的味道,向阿诺这种人,在欧洲也只能是一个流浪街头的流浪汉,他们地位不同,自己是上流社会,一个被皇室册封的爵士,他从心底是看不起阿诺的。
    阿诺遭到对方的冷遇不由得有些尴尬,他讪讪笑了笑,将手放了下去。陆威霖走了过来,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道:“热脸贴个冷屁股,人家不待见你。”
    阿诺呸了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
    肖恩道:“几位既然加入我的考古队,我希望大家就要遵守我这边的规矩。”
    陆威霖冷冷道:“你好像搞错了,第一我们没有加入你考古队的意思,第二你的规矩在我们眼中屁都不是,第三你要搞清楚这是在什么地方,要守规矩也要先遵守我们的规矩。”
    阿诺道:“面子都是相互给的,这位肖恩先生好像对我们抱有敌意,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自己走的好好的,何必跟他们一起,看他的脸色。”
    麻雀此时走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刚才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可看到几人的脸色就猜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不快,轻声道:“肖恩,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对我说。”
    肖恩道:“在你眼里任何人都比我要重要得多。”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他转身就走了。
    阿诺向麻雀笑了笑道:“你这位朋友脾气很大啊。”
    麻雀歉然道:“不好意思,肖恩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他的本性其实不坏,只是对陌生人不够友好。”
    陆威霖道:“他好像很喜欢你啊。”
    麻雀因他的这句话而红了脸,摇了摇头道:“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阿诺道:“你这么想,只怕人家并不是这样想,普通朋友会陪着你不辞辛苦地跑到这穷乡僻壤?普通朋友愿意花这么多的钱支持你考古?”
    麻雀道:“他对中华文化拥有着浓厚的兴趣,在我认识他之前,他就是研究东方历史的。”
    陆威霖道:“最烦得就是这种人,惦记上了人家的宝贝,整天都想着弄点儿回去,如果没有这些人在,我们中华的宝贝也不会有那么多流失出去。”
    阿诺道:“对了,罗猎是不是被他给气走了?”
    麻雀摇了摇头,心中却明白,罗猎之所以选择离去,应该和肖恩的敌视有一定的关系,连麻雀自己都在怀疑,罗猎的身份之所以暴露可能与肖恩有关,但是在缺少确切证据的前提下,她并未将此事提出。
    请张长弓三人加入考古队,一是因为他们拥有着共同的目标,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麻雀发现了肖恩越来越强的控制力,想借此来平衡考古队内的关系。
    出去探察消息的张长弓这时候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叹了口气道:“不好了,听说前往西海的道路全都被封了,最近的三个月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西海附近十里以内。”
    麻雀愕然道:“为什么?西海这么大他封锁得过来吗?”
    张长弓道:“西海虽大,可是通往西海的道路就只有那几条,听说这次是马玉良亲自下令,据说,这三个月他们在西海附近有军事行动。”
    陆威霖道:“西海乃是当地的圣湖,马玉良封锁西海等于封锁了信徒的朝圣之路,这件事肯定会引起当地人的反对。”
    麻雀道:“如果这件事属实,咱们必须要重新规划路线了。”
    西海封禁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高原,罗猎一行也得到了这个消息,这让他们不得不对原来的计划进行修正,不过还好马玉良封锁的都是通往西海主要路线,正如麻雀所说,西海的范围过大,他不可能将所有的道路都封锁起来,正所谓百密一疏,只要想进入其中,还是有途径可以到达的。
    越是临近西海,罗猎的心中就越是平静,他考虑了种种可能,而禹神碑上面所镌刻文字的意义,他也在心中慢慢融汇,这些文字绝不是给大禹歌功颂德的道德文章,也不是什么练气口诀,通篇和九鼎都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大禹碑铭的内容晦涩难懂,罗猎相信有许多的内容应当在他见到真正的九鼎之后才能够得到解答。风九青之所以选择和自己合作,应当在这些方面有所觉察,罗猎甚至怀疑风九青很可能知道了自己心底的秘密。
    高原上的警戒明显增强了,风轻语意识到这件事很可能和他们此前对马贼的屠杀有关,当时她并没有能够将所有马贼屠杀殆尽,逃走的那批人应当将事情向马玉良禀报,从而导致了现在风声鹤唳的局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尽量选择小路绕行,这样一来路途变得曲折了许多,也耽搁了不少时间,原本十天能够完成的道路,足足花费了多一倍的时间。
    临近西海,可以看到大片的油菜花田,这种在江南三月就盛开的作物,在西海附近却晚了五个月,站在大片的油菜花田内,恍然有种时间倒流的感觉。
    罗猎站在高处望着这大美的景色,一块一块金黄色的油菜花田镶嵌在绿色的草原上,宛如绿色的海洋中飘着一面面金黄色的旗帜,在目力所及的远方,有一大片澄澈的蓝,那蓝色深邃而晶莹,宛如宝石镶嵌在绿色的草原中,如果草原是王冠,那块深蓝色的西海就是王冠上最为璀璨的一颗宝石。
    罗猎欣赏美景的时候,风轻语从当地蜂农那里买来了两瓶蜂蜜,顺便打听了一些消息。
    吴杰懒洋洋躺在草地上,高原的阳光将他的脸皮已经晒成了紫红色,吴杰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如果就此躺着沉睡下去倒也惬意。
    车夫在三天前病倒了,风轻语不愿在车夫的身上再耽搁时间,于是扔下车夫他们三人先行骑马前来。
    风轻语将蜂蜜塞入自己的行囊之中,向站在高处陶醉于美景中的罗猎招呼了一声,罗猎向她看了一眼,并没有挪动脚步,风轻语只能自己爬上了山丘,和罗猎并肩站在一起,本想说的话因为眼前看到的美景而暂时忘却,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道:“想不到这里这么美。”
    罗猎道:“这世界美好的地方多着呢,只不过需要静下心来才能发现。”
    风轻语道:“我听说当一个人喜欢静静看风景的时候,就开始老了。”她的目光投向远方的吴杰,唇角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
    罗猎道:“每个人都会老,只有老的时候很多人才会明白自己这一生争来斗去并无任何实质上的意义,万贯家财如果花不完和粪土无异,大好江山也不可能永世拥有。”
    风轻语笑道:“你的话好像另有所指。”
    罗猎道:“你姐姐来西海的目的是什么?”
    风轻语道:“寻找九鼎。”
    “就算让她找到了九鼎又有什么意义?”
    风轻语道:“定鼎中原,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得九鼎者可安天下。”
    罗猎反问道:“是你姐姐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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