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营地的重任本来应该交给自己人最合适,但跟随项成这些人,不是文官便是没有军衔之人。

    之所以选择张重,则是因为算来算去这营中也就只有张重一个叫的上来名字的将军了,而且这人还是张温的侄子,以张温现在在朝中的地位自然不能也不敢做出夺人军权的事情。

    虎符自然还是由项成携带,张重留在这里其一是他自己的威望还算可以。其次也是因为张温,这营中的将军也不想莫名其妙得罪一个三公的侄子。

    经过项成好说歹说,再加周围众人解释引导,这才说通了张重。这人倒是个死脑筋,自刚刚在这帐中吃了瘪以后,总是觉得项成会害自己。项成只能说“古人诚不欺我”,因为那句“以己度人”真的是说的太有道理了,想必若这次身份对调的话,张重一定会加害项成的。

    但现在无人可用,虽说一路行来所有人吃喝拉撒都在一起,但项成依旧对于这营中将领基本上不熟悉,其实何进对这些人都不一定熟悉。

    项成点齐五千兵马之后,刚刚回营,白仁却藏在门后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项成回身问道:“子符有事?”

    白仁看了看左右,轻声说道:“及宇,董卓、周慎之流皆是朽木之才、不堪大用。你此次前去切莫因为他俩而功亏一篑啊。”

    项成笑道:“这我自然省得,董卓野心勃勃却无实力,周慎既无实力又无脑子,这两人我自不削与之同流,更不会被他们扯了后腿,你大可放心。”

    白仁欲言又止,磕磕绊绊地说道:“这......那......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白仁心里有事,项成自是看的通透,而白仁不说,项成却摸不着头脑。

    看着白仁模样,项成索性佯装愤怒,问道:“你我兄弟二人有话但讲无妨,藏着掖着倒是与谁伴生分?”

    白仁赶忙摆手,急道:“及宇可切莫与我等兄弟相称,我只你是好意,但却不能平白落忍口舌。”

    项成笑道:“你我兄弟如何会落人口舌?”

    白仁又道:“你心中所谋之事,我们岂能不知,若真的可成事,叫你主公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兄弟叫着以后改不了口,这可是有损威严的事。”

    项成也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直到他来到这乱世之中也没有搞懂,汉高祖刘邦到底是以一个什么样子的心态,让自己的兄弟,甚至自己的上官叫自己“主公”的。也许项成没有到那个地位所以还不了解这些事吧,总之现在刚他想一想甘宁规规矩矩称呼自己“主公”的样子,他都觉得不寒而栗。

    项成干咳一声,悄然到:“子符,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啊,你今天来到底什么事?”

    白仁神色一正说道:“不管奉孝的计划是好是坏,其实这次劫粮我是不同意的。”

    项成问道:“怎讲?”

    白仁道:“就董卓前次的作为,此人以后必当是敌非友,你此次去断粮,再怎么说都是冒着最大的风险但却平白送了董卓一个功劳。”

    项成叹道:“我何尝不知,但何进回京,这营地就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我要不作为,以后如何自领一方?更别说做割据诸侯了。”

    白仁也是跟着叹气,随后又说道:“及宇,你知道我这人心肠绝对算不上好,如果我是你,我便等周、董二贼失败以后再去。”白仁脸色又见阴沉,厉色道:“有可能的话,就学那董仲颖,冒充叛军给他一击!”

    项成随着白仁的话,心里跳了又跳,虽然从最早白仁和夏侯兄弟“纸上谈兵”的时候便能感觉出来,此人绝对是一个心思深沉又带狠厉的角色。

    想到这里项成又想到一人,便是那三国正史中以“毒士”闻名天下的李儒。白仁和夏侯兄弟“纸上谈兵”的时候,项成看的真切,那地图上画的虽然似是而非,但确确实实是洛阳城。

    要说洛阳到底是得罪了谁,又是被李儒火烧,又是被白仁水淹,当真奇哉怪哉。不得已吐槽一句,这么多灾多难的地方,为啥要选做京都啊!

    再说项成为何心跳,那便是杀董卓容易,“杀”汉朝难。

    董卓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杂号将军,手下即无可调动的兵马,又无朝中能说话的后台,甚至比起项成这个杂号将军都不如。

    但是这偌大的汉朝却不是那么容易掀翻的。

    就像历史上的董卓,以擒王名义入京,潇洒过后也不过是一个遗臭万年的结局。项成自问还算要脸,这么臭的一步棋自然不会走。也许没了董卓还会有赵卓、钱卓。孙卓,但也可能完全没有这些人。

    所以留下董卓是必须的,这屎盆子总得有个人端起来。

    “出兵必占大义”这是《三国演义》这本告诉项成的道理,你要是道理站不住脚,势必会让其余诸侯围攻,强如袁绍如何?强如袁术如何?都是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而占了“大义”的刘皇叔呢?从一个“织席贩履”之辈,竟混成了一国君主。

    当然,最后刘皇叔虽然也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结局,但却留下了英名,任凭后人诉说。

    也许十个人里边五个人说刘备“假仁假义,面目伪善”,但还有五个人会说他“威而有恩,勇而有义”。再放眼董卓,二袁之流,十个人里边至少九个都会骂一句“傻子”。

    项成平静心情说道:“你要说晚点去劫粮,我倒是同意的,但要对友军下黑手,咱们可不能这么做啊。”

    白仁咬牙道:“只要成功,便可除去一个心腹大患。若是失败走漏了风声,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你只管忘我身上推便是。”

    白仁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项成又无法和他解释董卓之后的作为,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与白仁分说。

    白仁道:“及宇,你要想清楚啊!”

    项成回道:“子符,我知道你是好心,若我真的去袭了董卓,也不会推到你身上的。我自问不算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会出卖兄弟。”

    白仁一直拿项成当“主公”,而项成则拿白仁当兄弟。听完项成所言,白仁竟被泪水湿了眼眶,这一刻不知如何说话,只得忍住哽咽说道:“好......及宇,你自己拿主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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