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小年就到了,云浩在家里准备了灶糖。分给孩子们,看着孩子们笑嘻嘻的离开。门前两个面目狰狞的神荼郁垒,已经换成了尉迟恭和秦琼。

    自从两个人给李二站岗的事情被八卦小报刊登之后,神荼郁垒几乎立刻遭遇了下岗危机。现在街上卖的门神贴画,都是尉迟恭和秦琼的形象。一个手持熟铜锏,另外一个手持马槊。一身光明铠,威风凛凛的贴在大门上,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

    皇宫里面终于传出来长孙病愈的消息,看起来那俩货鼓捣的出来的青霉素还算是能用。至少没把长孙给治死,不然现在绝对能看到两个混蛋的人头挂在旗杆上,等着风干。

    长孙没事儿了,云浩立刻就清闲下来。朝会也不参加,回到临潼过自己的小日子。整天胡吃海塞,一睁眼睛就是大中午,早饭和午饭二合一。李二知道以后,恨恨的说他享福享的都造孽。

    不过长孙好了,李二最近的心情也不错。也没时间找云浩的麻烦!

    有高兴的自然就有不高兴的,李承乾最近的日子过得是生不如死。如果可能,他非常想把张玄素大卸八块。这货进东宫,就是老爹在整自己。

    碰到好吃的多吃两口,这老王八蛋要劝谏。今天菜不好,少吃两口这老家伙还要劝谏。坐姿不端要劝谏,走路不直也要劝谏。晚上看个歌舞搞搞娱乐要劝谏,请点儿知心的臣子进宫喝酒也要劝谏。这两天更加过份,说李承乾整天宿在侧妃殿里面。没有去太子妃苏氏那里睡觉,还说什么雨露均沾才是夫妻和睦之道。

    “我去你妈的!老子睡老婆,你他娘的老匹夫也要管?”李承乾把张玄素的谏言书扔在地上,抽出横刀左劈右砍。批得大殿里面的地板上,横七竖八的满是刀痕。如果张玄素人在这里,李承乾绝对会让他血溅五步。

    日子过不下去了,有这老混蛋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李承乾很怀念褚遂良,这货最近被老爹调走整理隋书,三五天也来不了一回。

    “殿下!不但是您,小人们也是苦不堪言啊!”于志宁哭丧着脸,这位老先生简直就是上天派下来折磨他们这些东宫属官的。这老家伙不但古板脾气坏,嘴还不饶人。一张嘴动辄问候别人父母,敢还嘴上去就是一巴掌。这段时间已经有打遍东宫无敌手的趋势,连于志宁也挨过打。

    不是东宫下属不具备反抗精神,有一位仁兄就反抗了一回。只是轻轻推了一把,张玄素老先生就立刻捂住胸口倒在地上。迅速被人抬走进行急救,具太医说经过长达半盏茶的时间,才抢救回来。

    李二知道了!那位极具反抗精神仁兄的脑袋,现在还挂在东宫的宫墙上。看样子不到过年,是不会摘下来。

    这就是一尊瘟神,东宫上下上至太子李建成下至内侍宫人。看到张老先生都躲着走,在东宫张玄素绝对是鬼神辟易的存在。

    “殿下!属下忍不了,不如咱们……!”于志宁做了一个切的手势。

    “做得干净些,不要让人察觉了。”李建成对这个张玄素早已经是忍无可忍,几乎不假思索就同意了于志宁的建议。

    “胡闹!”褚遂良的声音忽然在书房外面响起,接着就见到老头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愁苦的内侍。显然,是褚遂良命令内侍不要通报的。在东宫里面,唯一可以和张玄素抗衡的人就是褚遂良。

    “没你的事情,下去!”李承乾没好气的把内侍撵了出去。

    “老师!实在是那张玄素太过分,学生已经对他百般忍让,可他这个人得寸进尺丝毫不知道收敛。不教训一下他,学生这个太子做得实在是窝囊。”李承乾扶着褚遂良坐下,咬牙切齿的向老师告状。

    “太子本就是窝囊的!你见过谁家的太子面露峥嵘,整日里指点江山的?陛下身子龙精虎猛,殿下如此冒进陛下当然要打压一下。给殿下挑选右庶长怎么不挑房玄龄,长孙仆射这些能臣?若是说他们公务繁忙离不开,李靖可还闲着呢。张玄素这人素来以耿直著称于长安,挑他来就是给殿下添堵的。

    这个人现在就是皇帝在东宫的替身,代表着陛下管教太子殿下。他真出了事情,殿下认为陛下会善罢甘休?恐怕到时候,您的储位都会岌岌可危。于志宁,你再敢出这样的主意老夫决不轻饶。”褚遂良恶狠狠的盯着于志宁,看得于志宁打了一个激灵。

    称心之死的把柄就攥在他褚遂良的手里,昨天太子还在偷偷的祭拜称心。如果被太子知道,是他告密弄死了称心。恐怕张玄素还没死,自己就先身首异处。

    “老师!于志宁也是被那老匹夫欺负得狠了,这才会乱说话,您别往心里去。不过话说这张玄素也实在是可恶,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办法对付他?”李承乾看到褚遂良要拿于志宁做娃样子,赶忙出来打圆场。东宫属官不少,可能干的却不多。这于志宁怎么说也得保下来,自己半点儿隐秘的事情全靠他。

    “不如太子殿下多赐他一些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

    “住口!张玄素清廉是有目共睹的真清廉,况且他身后站得是陛下,殿下想拿钱收买。东宫的钱难道还能多过内府?”于志宁还没等说完话,就被褚遂良打断。

    李承乾也瞪了一眼于志宁,刚帮你挡过了一劫,还瞎说话。于志宁喏喏的站在一边,不敢再言语!堂堂东宫洗马,现在却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

    “老师,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李承乾忧心忡忡的道。

    “暂时没有办法,老夫被陛下调去编纂《隋书》不能时时守在殿下身边。这段时间,殿下只能戒急用忍。好在温大雅他们已经将隋书总纲编撰得差不多,只要细致一些的水磨工夫,再有一年半载也就完工。老夫猜想,陛下也只是想将老夫困在弘文馆一段时间。

    过了这段时间,估计陛下会让老夫重新回到东宫。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张玄素不调走。老夫也压得住他,当年他还是前隋县吏的时候。老夫已经入秦王府行刀笔事,论起年望资历来他张玄素算老几。”褚遂良是当年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如果在朝廷里面甩牌子摆资历,的确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啊!一年半载!老师,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李承乾听到这个时间有些头晕,他现在是一秒钟也没办法忍下去。

    “别的办法……!”褚遂良也觉得,就这么个忍耐法也有些窝囊。手指在案几上不停的敲打,想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

    “记得上个月侯君集的军报上说,他已经囤积了足够的物资,正准备越过瀚海去攻打高昌国都。咱们大唐最注重军功,如果殿下愿意去军前效力,便可躲过他张玄素,而且还能顺道捞些军功。”褚遂良有些兴奋的说道。

    “军前效力?太子殿下的腿……!”于志宁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李承乾的腿,在两仪殿前站了一个晚上,李承乾的腿疾似乎有加重的趋势,这个时候带着兵去闯八百里瀚海……。

    “无妨!伤筋动骨不过一百天的时间,此去军前大唐境内可以乘坐火车。到了边境,便可乘坐飞艇。用不着车马劳顿,孤的腿没有丝毫问题!”现在只要是能摆脱张玄素,上月球李承乾都没意见。

    “其实殿下去高昌,也不用亲冒矢石的冲锋在前。不过就是个坐纛的角色而已,你以为他侯君集疯了,让太子冲锋在前?就算太子砍死高昌一万人,只要人家砍死了太子。他侯君集便要提头回长安!这点轻重侯君集还是省得的,况且他还是殿下的岳丈。军功上总是能想办法挤出来一些的,只要殿下在前线待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老夫也能回到东宫侍奉,殿下又携大胜之威回京。他张玄素也只能收敛,不然老夫会给他好看。”

    “嗯!这个主意好,孤也早想去战场看看。我李家马上得天下,孤身为储君怎能不知兵事。”李承乾兴奋得眼睛冒光,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个金戈铁马的梦。他李承乾自然也有,可他身为太子。想出去打仗哪那么容易,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自然激动不已。

    “明天是小年,此事不宜声张。皇后娘娘病体尚未康愈,这时候远离长安有不孝之嫌。老夫以为过了正月,让侯君集再来一封军报,到时候殿下再向陛下请命。那时候皇后娘娘的凤体应该会好一些,陛下的心情也会好一些。老夫觉得,陛下很可能会同意太子殿下去军前历练。”

    “年后……!”李承乾现在连过年的心思都没有,张玄素每天晚上都会光临他的梦境。所以这些天,李承乾做得都是噩梦。

    “我的殿下,最多不过一个月的事情。难道您连这么一点时间都忍不了?再说,他张玄素难道就不过年?只要他当值的日子,您就去内宫皇后娘娘那里。既躲开了张玄素,还能落个孝顺的美名。现在皇后娘娘每天要睡上七八个时辰,您到了两仪殿想怎么做还不是由得您?给他张玄素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进内宫里面去。”褚遂良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的学生,很怕李承乾一时沉不住气责打,甚至于干掉了张玄素,那麻烦可就大了。

    “好!且忍耐他一个月,孤这就给岳丈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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