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在安市城城市第一次露出了它的真面目,被集群使用的炸药包和火箭弹肆意收割着城墙上高句丽守军的生命,即便是战斗已经结束了好几个时辰之后,每次贞观炮的声音响起,依旧还是会让城墙上的士兵心惊肉跳好长时间。

    疲劳战法李承乾并不是第一个发明者,但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用的战术,尤其是在敌弱我强的情况下,更是可以实现预期的目的。

    安市城中几乎每一个战士都有着必死的决心,但是这种决心在猛烈的爆炸中,随着冲天而起的黑红色火焰与四散飞舞的残肢变成了绝望。

    中午的一场战斗,据统计大唐应该只出动了不到三千人,但是最终却造成了高句丽近六千人伤亡,而己方无一受伤的战果。

    在知道大唐数十万大军力压过来的时候,高句丽士兵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可他们依旧留了下来,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国家,是他们生长的地方,他们相信自己可以用自己的血肉来捍卫国家的尊严。

    但事实上战争一开始李承乾就给他们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分分钟教会了他们如何作人,将他们开始时的自以为是打的溃不成军。

    一个人如果面对比自己强大一些的人或许会有抵抗的决心,但如果面对的是一台奔驰的汽车还会有一战的信心么?

    高句丽人也是这样,面对强大到不动刀兵就能将其打的溃不成军的太子六率,这些有着必死决心的家伙开始怂了,在连敌人脸都没有看清的情况下被杀死,这简直就是以前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

    俞荣昌和金向东同样同懵逼的,虽然他们已经下达了用石头彻底封死城门的命令,但是对于这场战争的结局,他们已经彻彻底底的丧失了信心。

    开战的第一天,安市城损失了大半的床弩与投石机,同时也损失了近半的士气,所以当第二天清晨,小段同时拖着一辆囚车来到护城河边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一枝箭射向他。

    “上面的高句丽人听着,叫你们城主出来答话。”段瓒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跑到高句丽人的城下去挑战,看着那些高句丽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丫就会觉得打心眼里生出一种满足感。

    “你是何人?有何资格见城主大人。”城头之上答话的是昨天一夜没睡的金向东,这货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护城河对面的段瓒,心中暗自佩服对方勇气的同时,也在猜测着对方的目的。

    “我家殿下让某给他送件礼物,你且把他叫出来。”小段用手里的兵器在身边囚车的栏杆上敲了几下,看着城头无数高句丽官兵,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

    “城主还在休息,有什么礼物某可以代你转交。”金向东不知道段瓒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自然不肯将俞荣昌叫上城来。

    “老子让你去叫你就去叫,废特么什么话。”段瓒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仰头看着金向东。

    高句丽的城池守将而已,上一个敢跟他吹牛逼的那个已经被他吊死在城门楼子上面,眼前这个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完全没有必要和他费太多口舌。

    金向东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心中愤怒几乎不可抑制,可是没有办法,他现在一句狠话都不敢放,唐军的军事实力太过强大了,他可不想把眼前这些家伙彻底激怒。

    就是双方僵持的时候,俞荣昌熟悉的声音在他金向东的身边响了起来:“我就是城主俞荣昌,城下的唐朝将军,你找本城主有什么事情。”

    “事情?”段瓒凝聚目力盯了俞荣昌一眼,对身边的一个亲卫打了一个眼色,同时用手中兵器指着囚车中的人说道:“既然你是安市城城主,可认得老子身边这人!”

    正说话间,段瓒身边的亲卫已经来到囚车边上,伸手将车上之人头上的黑色布套拉了下来。

    “东,东部褥萨?”城头上俞荣昌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就连金向东也是脸色一片惨白。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现在的情况,把东部褥萨拖出来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安市城不可能为了他而打开城门,大唐也不可能无条件的把他还给高句丽,那么现在唯一的可能几乎不用想都可以猜出来——杀鸡儆猴。

    “老小子,没想到你在高句丽还挺有名的嘛,怎么样,还记不记得当初跟老子说过什么?”段瓒见车上囚犯已经被认了出来,便再也不去理会他们,只是转过头用枪尖挑起东部褥萨泉阳的下颌,冷笑着说道。

    “放过我,我可以帮你劝降他们!”泉阳此时披头散发,一张老脸满是憔悴,看着段瓒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我大唐看好的东西自然是我们亲自去取,你只要说还记不记得当初说什么就好。”段瓒冷冰冰的说道。

    “记,记得。”泉阳嘴角抽了抽,他当然不会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可是当初那不也是为了装牛逼么,怎么可以当真的。

    “记得就好,那么你现在就把你当初说过什么对他们说说吧,然后顺便将老子说过什么也重复一下。”小段同志调侃一样的说着,同时对身边的手下打了一个眼色。

    “哗啦……”铁链交错声中,囚车的门被打开,泉阳被粗暴的从里面拖了出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我还有用处,我知道很多东西,放过我,放过我吧。”泉阳挣扎着,叫喊着,但最后他依旧被身穿黑白雪地迷彩的大唐军卒绑到了囚笼的外面。

    “你最大的用处就是警告上面的两个人。”段瓒盯着被一点点解开衣服的泉阳,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所以你最好快点把辽东城发生的事情讲给上面两个人听,什么时候你清楚的讲完了,你就可以痛快的死。”

    寒风中被剥光上身衣服的泉阳瑟瑟发抖,一身白肉泛起无数的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或者兼而有之吧。

    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段瓒说的那句话:破城之后,必将尔千刀万剐,以祭父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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