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密?”

    不知怎的,冲虚子觉得后脊梁阵阵发寒,掌教师兄今天的画风明显不对。

    “知道师尊为什么将天星盘赐予你么?”

    朱掌教一脸的高深莫测。

    “为何?”

    冲虚子盯着朱掌教。

    “除了师尊算定你和这天星盘有缘外,还告诉我一个秘密,师尊说了,此天星盘与你有两甲子又三年的缘分,初始,我还不知其意,今日一场惊变,我才知我师是我师。”

    朱掌教极目远方,面上挂着几分怀念,又几分敬仰。

    冲虚子暴起,“浑说什么,朱天化,速速将天星盘交出来,你竟敢混我的东西,真想将师尊气活过来么?”

    冲虚子稍稍一算时间,便知今年正是他得天星盘的第一百二十三年。

    至于朱掌教的话,他半句都不信,倘若朱掌教早知道此事,近年是天星盘的灾年,他怎么也不会找自己借天星盘的。

    哪有这么巧,姓朱的一借走,便与他冲虚无缘了。

    朱掌教仰头看天,满面的悲愤,掌中多出一块碎片,正是天星盘残片,“冲虚,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个脾性。”

    “啊!”

    冲虚劈手抢过天星盘残片,盯着朱掌教,怒眼圆睁,胸膛不住起伏。

    他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心中更多的却是茫然无解。

    他想不明白天星盘是如何破的,难道真的是师傅留下的秘密。

    见冲虚不闹腾了,朱掌教面上悲怆,心中长舒一口气。

    他虽贵为掌教,一派之尊,却偏偏拿冲虚这个师弟没有半点办法。

    若真让他混闹起来,朱掌教也自知没办法收场。

    “先前天际的劫云,你应该也看见了,正是为兄用天星盘测量许易命格时,出现的异变,天降玄霆,炸毁了星盘,某才知师尊之能,竟能算透百年之后的变故……”

    朱掌教悠悠赞叹。

    联系到先前天际的变化,以及掌中天星盘碎片上的焦黑,冲虚终于看不透朱掌教了,难道师尊真的在一百多天前就算到了有今天?

    怔怔许久,冲虚子道,“敢问师兄可算出来了,那小子到底是何来路,我听师尊说过,有一种家伙,天意不许测,除非有通天彻地的算术,否则测其人,必遭天谴,这种人往往身负大因果,动辄搅乱时空,没想到今日真见到了,看来我那口气是出不得了,罢罢罢,权当是为仙门了,该让此子出一头地。对了,那家伙是怎么穿破我仙门世界的,这个才是重点。”

    朱掌教道,“有些事情,还是不问的好,天下秘法多了,穿梭空间的隐秘奇术,你认为,便是我问,他会回答么?许易其人也是你调查的,忠义长情的评价也是你下的,怀柔的手段,你也是同意过了的。有些事,该装不知道就装不知道吧,倘若他愿意说,总会说的。”

    冲虚子哼道,“你倒是会卖好,想必又趁机大大卖了好,难怪,难怪当初师尊便说,除了你,谁也坐不稳掌教这位置,看来我这一辈子也没办法悟透不聋不瞎不配当家这句话。”

    朱掌教哑然,指着冲虚道,“就你这张嘴,什么都坏了,不喝了,妖族内乱的事,到现在也没有眉目,孙老头那边催得急,我先去了。”

    说罢,朱掌教破空而去。

    “劳碌命。”

    冲虚子哼一声,催动玉撵,遨游天空。

    忽的,想到一事,喃喃道,“不对,大不对,师尊临去前一年,便将这天星盘传给我了,明明是一百二十四年,何况,师尊为人向来不拘小节,怎会耗费偌大心力,推演天机,算的却是天星盘和我有几年缘分,啊呀,好你个朱天华,坏我天星盘,还敢辱我之智,老子跟你没完。”

    冲虚陡然炸了,弃了玉撵,身影化虹,向着朱掌教消失的方向,狂飙而去。

    …………………………

    凤凰楼,位居圣辉城最北端,乃是整个圣辉城数一数二的高端酒楼。

    整座凤凰楼,占地上百亩,内设无数高楼,同时能接待上千桌酒宴。

    今次的一场热闹,便开在凤凰楼的主楼。

    众所周知,凤凰楼的主楼一年到头,也难得开放一次。

    今次不但开放了主楼,其余的副楼都封禁了,只为招待主楼楼顶风雨轩内的那一桌客人。

    说是轩,其实阔比殿堂,四面轩敞的窗子尽皆开着,放入豁亮的天光,和满室的好风。

    高子阳来得很早,本来这场宴会,他是不想来的,但因为相请的那位身份贵重,他拒绝不得。

    难以拒绝的宴会,自然多半是宴无好宴。

    果然,他才来,一位白袍青年和一位黑服中年,便并肩出现在了门内。

    高子阳心中一跳,面上却堆出笑来,抱拳道,“没想到龙先生也请了祁兄,洪兄,哈哈,有日子没见了,难得的机会,咱们可得好好饮上几杯。”

    白袍青年笑道,“多日不见,高兄风采更甚往昔,竟连着满头的华发都转黑了,想必是修炼有成。”

    黑服中年道,“我看应该是问仙阁如今蒸蒸日上,将你的天宇楼,我的山海盟都压了下去,如此大喜之下,可比吃什么灵丹妙药都补人,我说的不错吧,高兄。”

    话至此处,几人的身份已然明了。

    那白发道人高子阳,正是问仙阁阁主,白袍青年乃是天宇楼楼主祁平年,黑服中年则是山海盟盟主洪泉。

    当日,三方为主拍权,在西极之地,闹下好大一场乱子,最终以问仙阁获胜,孔四长老惨死,西极万里冰层化海。

    正因早结下梁子,高子阳见到祁平年和洪泉,心中当然膈应。

    勉强一方揖让后,高子阳便闭了口,行到窗边,登临远眺。

    这座主楼修得极高,此刻,置身百丈高空之上,天风吹来,远处的大团云气聚聚散散,不断幻化,好似眼前的局面,让高子阳倍觉心烦。

    祁平年和洪泉的兴致,似乎也不太高,冷嘲热讽一番后,也各自熄了声,各自静坐饮茶。

    半柱香后,一位黄袍青年并一位紫袍中年,出现在了厅内。

    “见过龙统御。”

    高子阳,祁平年,洪泉齐齐冲黄袍青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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