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村外,连绵的硝烟火光冲天,扬尘和硝烟汇合而成的烟柱宛如阵阵乌龙围绕村外,这座离黄村十五公里的小村子周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在村外的战场上,土匪的尸体,丢弃的武器,残肢,炸毁,拆毁的栅栏,鹿砦,遍布在整个战场之上,村外的开阔地成了最好的屠杀场地。

    村子外,叮叮咚咚的枪炮声持续不停,喊杀声,叫骂声与武器的爆鸣之声,弥漫在整个油村战场上,红着眼攻击的土匪,踏过了几百具同伙的尸身,带着不甘于疯狂,还在三五成群的冲向这不大的村子。

    “嗖——”

    炮弹在空中飞行的摩擦声呼啸着响起,在空中以一道弧线高速飞行,然后,轰然从半空中落下,四颗八二迫击炮的杀伤榴弹触碰地面,轰的炸开,爆裂的杀伤榴弹迸发出了大量的弹片,在村外一百米形成了一道死亡区域。

    迫击炮弹炸开,七九步机弹组成的交叉火力,掷弹筒和枪榴弹集中射击的爆炸火力,钻进了尚未散开的迫击炮弹烟尘中,击倒了数不清的土匪,蜂拥在村四周开阔地上冲来的匪寇,饶是再悍勇,对上急速射的迫击炮弹,也只有人仰马翻的结局。

    “丘八又打炮了。”

    “不要乱,打开村子,吃掉丘八!”

    “把机关枪抬上来,跟他们拼了!”

    “嗖——轰”

    “又他娘放炮了,快跑……”

    四颗迫击炮弹再一次落到了村外的匪群中,在密集的人群中炸裂炸开,至少二十名土匪死在了这轮炮击中,残肢和血肉被迅猛的气浪掀上了天,而那些侥幸冲向油村的土匪再也承受不住炮击,终究,还是溃退了下去……

    油村,距离补充二团团部和第一营守备的黄村约有十五公里,驻守在此处的是补充二团的第二营,土匪与补充二团接触后,二营和三营,几乎同时遭到了围攻。

    对上了突袭的土匪,二营长穆超,三营长叶振华也团长张炜一样,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退守附近的据点,匪寇肆虐过的地方别的不好找,荒村多的是,补充二团进军方向的这个村那个店,所有地图可见密密麻麻的村落,乡镇等百姓聚居处,里面根本就没人,黄村,油村,都是这样,被土匪洗了一遍,村子早就没了人烟,乱世就是如此,几代人的生存空间,不多的家资,经一场匪乱,便什么也剩不下。

    于是,这里就成了补充二团第二营施展武力的最佳场所。

    谢子卿和朱湘玉匪伙,用于攻击第二营和第三营的兵力不是很多,大概在两千五百余众,其中,这里有一千三百人去围攻了携带大量辎重和弹药的第三营,在油村围攻第二营的,只有一千二百多人,战斗的结果不难猜想,和黄村一样,攻击第二营的土匪在一波波的冲锋中损失惨重,一千二百多的土匪,冲击了两轮就损失了近半数。

    油村不比黄村大,村子小,四周地形平坦,全部都是开阔地,二营长穆超干脆在村外挖了一道环形战壕工事,迎击从四处开阔地攻来的匪寇。

    结果,自然不用多想,攻击的土匪有一千多人,和第二营的兵力差距不悬殊,攻击的结果早在战前就已经注定,开阔地上冲锋来的土匪,一批又一批的被第二营的步机枪直射火力和迫击炮,掷弹筒和枪榴弹扫倒,补充二团中,第二营和其他单位还不一样,野外驻训被土匪突袭时阵亡的一名军士和一名二等兵,就是第二营第六连的人,所以,第二营和匪寇有着最直接的“血仇,”第二营和土匪的交战中,多了一丝报仇的意味。

    这一点,在战斗中也得到了体现,每当土匪被打退一轮攻击,在阵地前总会留下许多因伤撤不下去的伤者,这些人大多断了手脚,残了身躯,只能被丢在阵前独自挣扎。

    而这些人,通常会遭到第二营官兵的特殊照顾,一些枪法好的老兵,会用步枪射击这些伤匪的非要害部分,比如腿和手臂,进行折磨式的射击,受伤的土匪,本来就有断肢,又糟了这种打法,痛苦加倍,只能痛苦的嚎叫,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一支部队的风气,会受到主官的影响,穆超性子和脾气都比较烈,是典型的彪悍类军官,第二营的兵干出射击,折磨伤兵的事情来也不足为奇,而穆超对射击土匪这种行为,同样给予了准许。

    惨叫声和求救的喊声,在攻击间歇中几乎就没有停过。

    ……

    灼烧和焦糊味被微风吹拂过整个战场,土匪的攻势却止,二营的迫击炮,步机枪交叉火力骤停,取而代之的是砰砰的零星中正步枪射击声,阵前的受伤土匪照例,受不住枪击非致命部位的痛苦而鬼哭狼嚎,还要人大喊着,求着二营的兵给其一个痛快。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们,唯一的回应,是只有一发接着一发入肉的七九尖头步弹。

    “营长,其他方向的土匪全被打退了。”二营四连连长关礼上尉从村内的交通壕跑来,说道。

    村外的战壕中,二营长穆超看到阵地前的战果,心中一阵快意,望远镜里被折磨的土匪,更是解他的恨意,几个月前,二营六连被偷袭打死的军士和二等兵,可是让二营在团里好长时间都抬不起头来,现在,憋着的火气,全部倾泻了出来

    穆超校道:“好,打的好,这群贼子杀了我第二营两个弟兄,今天就得百倍千倍的还,弟兄们放开了打,阵地前那些受伤的土匪随便打着玩,叫新兵也练练枪法……”

    “报告营长,有电话!营附说收到了团长的电报,团长他们在黄村遭到了大量的土匪围攻,已经击退,营附说团长想让我们营试一试冲出去,向黄村方向靠拢。”

    突然,穆超的传令兵也跑来,传达了守在村内的营附受到的电报。

    “回村子里。”

    ……

    回到村子,穆超从二营附手里拿来了刚收到的电报,当即明白了张炜的意图,张炜不想死守,目前,第三营也在遭受围攻,而且三营还带着团辎重连,工兵连和大量的粮食弹药,尾巴太大,所受的围攻力度也比第二营大,让三营出去野战攻击,显然不合适,那么,就只有把目光投向二营了。

    张炜的战术意图很简单,一直被人围着打不是个事,必须要动起来,给土匪以颜色,玩野战,补充二团是土匪的祖宗,起先的保守退守是因为敌情不明,现在交战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张炜就是要让第二营一路攻击向黄村,把土匪的部署打乱,把水搅浑,在野战之中重创土匪。

    “营长,照团长的意思,是想让咱们营脱离油村,向黄村方向攻击前进,解围,搅乱,击溃土匪,可……咱们面前的土匪虽说不济,土匪是否在路上有伏击,是不是布置了人马,我们都不知道,这出去攻击,是不是再观察一下。”

    第二营的营附略微担忧的说道。

    他说的不无道理,第二营当面的日军不足为惧,但是从油村到黄村这十五公里,有没有情况,谁也说不准。

    穆超皱着眉头,回味着张炜的命令,又回想着和当前土匪的战斗和敌情形势。

    穆超想了想,最后对着空气猛挥一拳。

    “干!团部被攻击,不能坐视不管,团长这法子对,全团不能都据坚而守,是该出动出击,营附,传我命令,全营准备奔袭,半小时后在村北集结,对正面的土匪发起冲击!揍他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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