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你倒是清静了,倒是尽给我添乱,要不是上次你逼我露面给荀芷送蛊毒,本少爷也不至于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盯上,到今天都还像苍蝇似的盯着我,也不知道你那个好妹妹招惹了什么人。”

    许榭堂言辞刁钻犀利,与他那张俊逸无害的脸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真是奇怪,荀芷那个丫头向来都是深居简出,究竟是怎么招惹上这些人的?”黑衣男子俊美的面容不由得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你自己的妹妹,你自己不知道吗?刁钻古怪,表面上看单纯无害,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你看看安府后宅的那些个小姐们的下场就知道了,哪里是你口中说的什么天真单纯了?”许榭堂轻哼了一声,荀沉这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忽悠他。

    不仅如此,还是个护妹狂魔,只要许榭堂稍说一句荀芷的不是,荀沉就跟被人戳了大腿立刻跳起来。

    “阿芷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向来友爱姐妹,心地善良!”荀沉阴沉着脸,一脸警告地望着许榭堂。

    “好好好,你自己的妹妹,你怎么夸都行!”许榭堂一摆手,不打算与荀沉计较。

    正在两个人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有人找上了门来。

    两人随即站起身,走出内院,透过镂空雕花的窗户往外看了看。

    “你妹?”许榭堂见了鬼似的望向荀沉,口中大骂,“我就知道,你一来准没好事!你妹是怎么找到我这儿来的?”

    荀沉插着腰,好像还很自豪的样子:“我妹那么聪明,她能找到这儿来也不奇怪!”

    许榭堂瞪了荀沉一眼,这人能不能要点脸?

    “行了行了,你赶紧躲起来吧,否则让你妹发现你人在我这儿,更麻烦!”许榭堂提醒了一句,看着荀沉躲起来,方才随意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衫,衣袂飘飘地走了出去。

    “荀芷小姐?”

    荀萱才刚走到大门口,便瞧见里面走出来一个面容俊逸、气质儒雅的白衣书生。

    此人,荀萱之前便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她本是想来许忆峰的府邸瞧瞧,看能不能察看一些与账簿相关的线索,却没想到会见到此人。

    “公子莫非就是许忆峰大人之子许榭堂许公子?”荀萱笑着走上前去,寒暄。

    “荀芷小姐还真是聪慧,一猜就中,不知荀小姐突然来许府,是有何事?”许榭堂却没有急着请荀萱到府上坐坐,而是直接问了对方来意。

    “有些问题,阿芷想要求个答案,便来了。”荀萱倒也不隐瞒。

    许榭堂笑了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荀小姐里面请。”

    许府内因为没有家仆,走起来空荡荡的,给人一种格外寂寥之感。

    但是内院的花草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可见许榭堂本人是一个格外注重情致之人。

    虽然许府落寞,但许榭堂出身官宦,自小研读诗书,休养亦是极好,并没有因为府上落魄,而对荀萱有丝毫的怠慢。

    “小姐稍待片刻,在下去为小姐沏壶茶!”许榭堂谦恭地打了个招呼,拎起桌上的茶壶便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露天的别院,花草树木围绕,石桌上放着书籍、棋盘,鸟儿从头顶悄然掠过,人坐于其中,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来。

    荀萱四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最后目光落在桌上放置的纱布和长剑上。

    正在荀萱盯着长剑沉思的时候,许榭堂拎着茶壶又悠然地走了出来。

    荀萱笑着站起身,接过茶杯:“真是有劳许公子了。”

    “小姐突然造访,不知有何事?”许榭堂坐下后,倒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我想问,毒蛊。”荀萱静静凝视着许榭堂,淡淡开口。

    许榭堂怔了一下,脸上掠过一瞬间的慌乱,看来蛊毒之事是瞒不下去了,他开口:“没错,安盛害死我父亲,毒蛊……是我用来复仇的第一步。”

    荀萱垂了垂眸子,又看向桌上的那把剑,询问:“那许公子和这把剑的主人,又是何关系?这把剑主人又在哪?”

    许榭堂笑了笑,自认为掩饰的天衣无缝:“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不方便在人前露面罢了,荀小姐问的有些多了。”

    荀萱沉吟了片刻,又道:“之前你说要与我合作之事,可还算数?”

    许榭堂动作一顿,似乎意外荀萱会突然这话:“小姐若是回心转意,自然随时作数!”

    “那好,我答应你的要求,前提是……让我见见你的朋友。”直觉告诉她,昨晚那个黑衣人与她以及她背后的武国公府有着密切的联系。

    她必须要再见那人一面。

    许榭堂一怔,眸子闪烁了一下,立刻道:“若是时机成熟,自会相见。”

    荀萱拧了拧眉,心底掠过一抹失落,然而脸上却适时展开一抹明媚的笑容,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掩藏。

    只听荀萱淡淡道了一句:“也好。”

    许榭堂因为女子方才的那一抹笑,愣神了片刻,再次回过神来,却感到某人刀子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芒在背,他随即心虚地咳嗽了一声,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开口:“荀小姐还有别的话想说?”

    “有,账簿。”荀萱提醒道。

    许榭堂眯了眯眼,心底下意识地生出一抹警惕,这个女人不简单,居然已经查到这一步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许榭堂直言道。

    荀萱拧了拧眉,美眸凝目望着许榭堂,似乎有些不信。

    “说实话,现在各方都在寻找这本账簿,为求这本账簿,绑架勒索什么破事儿都找上了我,但我确实不知道这东西究竟在何处,我也在找。”许榭堂摊了摊手,看上去有些无奈。

    荀萱见许榭堂说的这般言辞恳切,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人说话还挺有趣,想必许榭堂因为账簿之事也很头疼,毕竟许忆峰死后,只留下许榭堂一个人,各方人都死死盯着他不放,这也属正常。

    可偏偏许榭堂游手好闲,整日里除了看书就是下棋,各方就是再想抓他把柄,也是有心无力。

    荀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看上去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明年便是三年一次的科举,公子这是在准备应试?”荀萱多问了一句。

    “是啊,原先还能靠着府上混日子,可如今家中突逢变故,若是再不加把劲,这许府早晚得落入外人手中,”许榭堂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感慨,“毕竟这是家父唯一留下的东西,若我连这都守不住,那可真是不孝子孙了。”

    “许公子天资聪颖,必能一举高中。”荀萱道。

    “别拿我寻开心了,科举便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其中不乏大才之人。我也只是去碰碰运气,能不能中,还是要看天意啊!”许榭堂淡然道。

    “许公子过谦了。”许榭堂的聪明才智,绝对属于人中龙凤,这一点……荀萱光是从桌上摆放的这盘棋局,便可看出,此人心有丘壑,他日上得朝堂,必然一展宏图。

    “我见荀小姐从方才一直在看我的棋局,可是有兴趣与我对弈一番?”许榭堂观察力过人,看出来荀萱的心思。

    棋逢对手,总会技痒想要对弈一番,这是爱棋之人的习惯。

    “如此,倒也不错。”

    一盘棋下了足有半个时辰,却仍是难分胜负,荀萱心里惦记着和傅苧蓉在一品斋约见的时辰,最后一盘棋没能下完便匆匆离开了。

    荀萱前脚刚走,荀沉后脚便从屋里冲出来,怒气冲冲:“许榭堂!你什么意思?明知道我在梁上吊着,你居然还拉着我妹妹下这么久的棋?”

    “你爱着吊着就吊着呗,又没人拦着你。”许榭堂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上去毫无愧疚之心。

    “你……”荀沉气的抓耳挠腮,“我警告你,离我妹妹远一点,她还小!”

    “明年就到了及笄的年纪,不小了。”许榭堂笑的肆意,脸上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笑的荀沉想打他。

    ……

    荀萱和傅苧蓉约定的时间,是在酉时。

    荀萱赶到的时候,傅苧蓉还没来得及到,偏偏上楼的时候,和正准备下来的祝子磬撞了个正着。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哟,这不是京师第一才女荀芷小姐吗?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在这儿都能碰到!”祝子磬嬉皮笑脸地凑到荀萱跟前。

    荀萱眯着眼望着祝子磬,眼中全是冰冷:“祝公子,小女子和你不熟,还请公子自重!”

    “怎就不熟?诗会那日,我不是还和小姐把酒言欢的吗?怎么荀小姐这么快就忘了吗?”祝子磬厚着脸皮往前凑。

    “荀芷小姐不仅人长得美,还很有才,祝兄,你的眼光可真是毒啊!”一旁祝子磬的狐朋狗友们欢腾地起哄。

    “荀小姐,不如进到里屋,咱们坐下来喝两杯如何?”祝子磬说着说着,便开始动手动脚,要来扯荀萱的手。

    荀萱敏捷地躲闪到了一边,与祝子磬保持着明显的距离感,口中讽刺:“皇上赐给公子的二十大板,公子享用的如何?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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