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老宅,济世堂。

    白大先生高高在座,下手坐满了白家的各支各脉。

    “事情过去三天了,还没有找到那两个人吗?”

    “禀家主,还没有!”

    “是吗?你们,都是酒囊饭袋吗?”

    清瘦的白大先生猛然站起身来,在济世堂中央来回踱步。

    “先是白锦宁被击碎周身骨骼,虽然性命无忧,但到底有碍修为;再是元信和元义先后被人折断少阴剑和少阳剑,还被人在脸上刻上了字;我白家的金丹强者竟然也不能阻止此事,你们啊,叫我说什么好呢?平日里一个个争权夺利,事到临头,拿不出半点主意,你们啊——滚!都他妈的给我滚!”

    一向温文尔雅的白大先生,迸发雷霆之怒,满堂的白家人退避三舍,走的一干二净,唯有白二先生安如磐石。

    “大哥,消消气!这种事本来就不能指望他们!”

    “我是真气啊!白锦宁的事也就算了,毕竟不过是一个旁系弟子,无足轻重;可是连元信和元义都被那人如此羞辱,事关我白家脸面,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绝不!”

    “都怪我教子无妨!元义和元信这两个逆子,早叫他们闭关精修,争取早日突破至金丹境界,如今却出了这等事。”站起身来,白二先生挺着大肚腩朝白大先生躬身请罪,只因为白元义和白元信正是他白二先生的儿子,此事他难辞其咎。白大先生扶起胞弟,双目隐含杀机的说道:“既然找不到姓金的余孽,咱们就设个局,把他引出来!我就不信……”

    “大哥的意思是——《踏海诀》?”

    “嗯!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你办事,我放心!记得去‘龙图阁’请一下四位阁老,我要——一击必杀!”

    “好!”

    白二先生转身离去,整个济世堂只留下白大先生一人。

    与此同时,带着*的萧勉正在太白楼上等人,不片刻后,一身简装的荆楚出现在太白楼。

    “挑选在这里见面,会不会太招摇了?”才一入座,荆楚就不无担忧的提醒萧勉,萧勉摇了摇头,淡然解释道:“这太白居能够在天门闹市区占据这么大一块地盘来修建太白楼,你觉得背后会没点势力吗?太白楼看似人多眼杂,但有心人要想混入其中却很困难,更何况这里有位高手坐镇!除非来的是元婴老祖,不然,金丹顶阶修士来了也奈何不了你我!”

    荆楚闻言一愣,但见萧勉一本正经,便没有再追问,毕竟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也知道萧勉绝非虚言之辈。

    “宣朗兄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日前我和金狼连同丁开山护送他们进入了玉锄老祖的小院,不过青果儿似乎很失望。”言辞间荆楚取出一个储物袋交给萧勉,解释道:“这是玉锄老祖言明要我亲手交给你的!玉锄老祖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青镰陆九,已经被他老人家逐出农家流,此后陆九生死与农家流无关!还有件事只是丁开山丁兄私下告诉我的,陆九,在被逐出农家流之前,被玉锄老祖震碎了金丹!”

    接过那储物袋,萧勉虽然没有打开却也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听完荆楚的话,萧勉更是别有深意的淡笑出声。

    “这算是农家流对陆九协助白家暗算我的一个交代吧?哼!在旁人看来,玉锄老祖这一回可是给足了我萧勉面子,为了我一个筑基期修士竟然废了一个金丹强者,这是何等荣宠?但荆楚兄你别忘了,就算没有我这回事,凭陆九和白家暗通款曲这一点,玉锄老祖还能容得下他吧?老家伙!分明是将铲除陆九的由头推到了我头上,拿我当替罪羊呢!”

    “这……”

    “无妨!既然那陆九已经被逐出了农家流,金丹也被玉锄老祖震碎,充其量不过是一头拔了牙齿的纸老虎!”

    “萧兄莫不是打算对付那陆九?那陆九的金丹虽然被玉锄老祖震碎,但世间也不是没有能够修复金丹的疗伤圣药,再说就算陆九修为倒退,总还是比假丹修士强悍……”

    “荆楚兄莫急!此事自然需要从长计议!”

    话虽如此,萧勉内心对陆九的必杀之心却是已然生根:当晚他陆九做了初一,就别怪我萧勉做回十五!

    沉思片刻,萧勉从腰间摘下两个灵兽袋,交给荆楚,想了想,又摘下一个储物袋交给荆楚。

    “这是?”

    “两个灵兽袋中装着两头幼兽,是给金狼那小子准备的;至于这个储物袋中,乃是一些我暂时用不着的器物,你看看,若有需要便择而用之,若不需要便帮我卖了吧!”

    “这……”

    “荆楚兄!你我之间,还要多说些甚么吗?”

    “……,好!萧兄这个朋友,我荆楚认定了!来日若是有用得着荆楚的地方,还请萧兄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荆楚,你想岔了!”眼见荆楚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萧勉苦笑着自嘲道:“恐怕如今整个万宗城中所有修士,都在猜测我萧勉和白家之间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吧?我萧勉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白家则是称雄万宗城近千年的豪门大阀,哪里来的什么矛盾?就更别说是血海深仇了!此番我之所以插手农家流和白家之事,一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二则,不过是看不惯白家的一些做法罢;三则,乃是将白家当成了我的磨刀石,但若事不可为,走为上!”

    “萧兄竟然以白家这等庞然大物作为磨刀石?”

    “有何不可?萧某背后也是有人的!”痞痞的一笑,眼见荆楚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萧勉不得不将话挑明:“我和白家之间的恩怨,荆楚你就不要管了,不是我嫌弃你,你一个筑基期修士,能帮得上什么帮?再说便是我自己都抱着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时刻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你又何必掺合进来?还是尽快修炼,趁早结丹,方有自保之力!”

    “……,萧兄所言甚是!”

    “行了!回去把我刚才的话转告给金狼,你们俩以后就不要管我和白家之事了,帮我照顾好他们就行!拜托了!”

    萧勉口中的“他们”自然便是宣朗和叶青果两人,荆楚站起身来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去。

    荆楚前脚才走,白七爷后脚就到。

    “一壶满堂香!”咬了咬呀,萧勉唤来酒保,抛出个早就准备好的储物袋。那酒保笑逐颜开,变戏法一般从身后转出一个酒壶,却径自送到了白七爷手上,转身就走,看得萧勉眼角直抽抽。白七爷哪里还会客气?仰头一通狂饮,良久之后,这才意犹未尽的自语:“啧啧!五阶似乎不够味啊……”

    “七爷!晚辈可就这么点家当啊!”

    “啧啧!小气鬼,喝凉水!既要你家七爷帮你望风,又不肯花大价钱,我白七爷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好说!好说!只要有明码标价的出场费,什么都好说!”萧勉这话让本有些胡搅蛮缠的白七爷一愣,转过头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萧勉一番,就听萧勉继续说道:“若是晚辈想包七爷一晚上,不知需要花费多少灵石,或者要几阶灵酒?”

    “包夜?我白七爷虽然是万宗城中有名的浪荡子,但也是有原则的,有些事情可是不干的哦!”

    “七爷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晚辈只是想请七爷和以前的几位老朋友聊聊天、叙叙旧、打打架、亲近亲近……”

    “你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哼!白家倒了什么霉运,竟然惹上你这种小煞星!”说着还不等萧勉解释,白七爷就自顾自的言道:“这样吧!你只要能够给我弄到一壶六阶灵酒,别说是老朋友了,便是亲兄弟,我白老七照打不误!”

    “……,白七爷,果然非常人也!”

    “哪里!哪里!要不,咱再来一壶满堂香?”

    “哎呀!小子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处理,告辞!”

    言罢拱了拱手,萧勉已然落荒而逃,只留下白七爷坐在窗边漠然一笑,深邃的目光透过天际,遥望着白家老宅。

    白家!

    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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