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征西将军府。

    与其他将军府门庭若市相比,征西将军府就要冷清许多,平日里,赵云根本不与文臣武将来往,私下也只是同马超、徐晃、夏侯惇三人把酒言欢,算是聊得来的好友。

    至于练兵,赵云倒是不因为心中的抵触而放弃,毕竟这些将士分配到了他的帐下,若是不训练些成色出来,保不定会受到什么排挤,没必要因为个人的情绪,而去影响了那么多将士的尊严,不过对于不久后的征战,赵云就半分兴趣也没有了,根本就不去进行相关的安排,就像没有听闻一般,这种表忠心的方法,赵云心里还是不愿去做的。

    乘着赵云出府练兵的空档,荀彧亲自上门,拜会蔡琰,虽然心中不喜,但碍于征西将军府的形象,蔡琰还是派人将蔡琰迎了进来,在厅堂接见了荀彧。

    派侍女送上香茗后,蔡琰面无表情的问道:“不知文若先生来此,可是带了陛下的旨意,亦或者丞相的军令?”

    “让赵夫人失望了,这些我都没能带来。”

    荀彧轻笑着端起香茗品了一口,砸巴着嘴继续说道:“香茗不错,希望我带来的消息,也能让赵夫人觉得不错。”

    闻言,蔡琰美目微凝,柳叶眉稍稍上扬,颇有些好奇的问道:“那倒是让我有些期待了。”

    “与其期待,何不让下人退下,有些事情,还不是他们能接触的,就不怕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吗?”荀彧提醒道。

    “哦?你们且退下。”

    蔡琰轻轻挥了挥玉手,那些婢女都主动离去,等了一会,蔡琰方才轻声说道:“愿闻其详。”

    荀彧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握着的香茗,压低声音说道:“当初陌书彦已经到了许昌城外,明明可以进城解释一番,救下所有人,但是他,拒绝了,回到了长安。”

    刹那间,蔡琰的脸色就难看起来,当日没能救下华颜,已经让蔡琰心生悲意,至今未灭,如今听闻这个消息,无异于雪上加霜,心里不由得对陌书彦产生了几分恨意起来,若真如荀彧所言,那华颜和华伯父之死,陌书彦脱不了干系。

    不过蔡琰并没有被恨意冲昏了头脑,轻呼了几口气,蔡琰稍稍平静下来,坚持着说道:“陌书彦应当有他的苦衷。”

    “苦衷,哈哈哈。”

    荀彧笑了起来,盯着蔡琰说道:“有苦衷,就可以随意牺牲他人的性命,就可以祸及无辜的人,你真当蔡邕和华佗是因为那些罪责才被处决的吗?不是,并不是,这只不过是主公想要将陌书彦逼回许昌,只要他回来,谁都不必死,然而,他选择了过许昌而不入。”

    听闻此言,蔡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喷涌而出,充斥了蔡琰的脑海,面色有些苍白的蔡琰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绝不会是这样......”

    根本就不给蔡琰喘息之机,荀彧双眸微眯,冷声说道:“还有他的苦衷,只不过是因为长安的一位佳人,为了她,陌书彦可以放弃你们所有人!”

    “不,不是这样的.....”

    瞬间,蔡琰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接受不了陌书彦为了一位红颜,放弃了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华佗以及爱慕他的华颜,也接受不了当初对他的痴心错付。

    “赵夫人,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督促征西将军赵子龙加快操练兵马,敢在出征之前,训练出一支虎狼之师,他日直取长安,陌书彦我自会向主公请命,交给夫人处置。”荀彧成热打铁的说道。

    闻言,蔡琰眸光闪烁,任由泪水滑落,眼眸中闪过一丝冷色,不过蔡琰依旧没有给予荀彧半分答复,只是自顾自的失声痛苦不止。

    “昭姬,你怎么了。”

    恰逢赵云此时有事回府,远远听到蔡琰的哭声,赶紧赶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起身行礼的荀彧,就上前将蔡琰揽入怀中,柔声问道:“可是受什么委屈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帮你出气。”

    仿佛是有了支柱一般,蔡琰的哭声小了许多,将头深埋在赵云的怀里,紧紧地环抱住赵云的腰际,但就是一言不发。

    在蔡琰这里得不到答案,赵云双眸尽是冷色的望着荀彧说道:“文若先生,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了,何必来为难****,说不得我要去丞相那讨个说法。”

    “这可不关我的事情,我担不起这个罪责。”

    荀彧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说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将事实告知赵夫人,倒是好心办坏事了。”

    “事实?”

    赵云沉吟了一番,顿时明白了大致的始末,无非就是荀彧告知了华颜身死的真正缘由,这自然会让本来就心里难受的蔡琰难掩悲痛,本以为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就能过去,想不到荀彧还是提了出来,不过提出来了,赵云倒是也能接受,迟早也会被蔡琰知晓,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好安慰一番。

    看见赵云那明了的神色,荀彧拱手歉意说道:“看来子龙将军已经猜到大概,算是文若冒昧,就此告辞,免得太过刺激夫人,来日登门谢罪。”

    “请便。”赵云毫不在意的说道。

    见此,荀彧也不愿自讨没趣,转身径直离去。

    等荀彧走后,蔡琰从赵云怀里探头出来,抽泣着说道:“夫君,能不能为我好好练兵,来日去长安为我讨一个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何须前往讨要,此举征战,实在太过劳民伤财。”赵云轻声劝解道。

    闻言,蔡琰眸光闪烁,看不出她的想法,随后反而是蔡琰郑重地说道:“就算夫君再怎么不愿,身为人臣,迟早会被派上战场,与其被动,何不主动掌握战局,战争不可避免,但是可以早些结束,夫君三思。”

    “这....”

    赵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心里总归有些抵触,不过见到怀里的蔡琰这般难过,赵云又怎会不为之心疼,轻叹一声,赵云轻抚着蔡琰的及腰青丝说道:“我答应你,早点结束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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