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王世冲掏出的金榜显现出一暗金色的异兽,六翼而鱼身,鱼身无鳍却有羽,连带着王世冲化作一缕清风飘散,异兽虚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众弟子只见气剑落下,金光一闪,王世冲却不知所踪了。

    李扶戏咧着嘴角笑了一声,暗道:“师兄福缘深厚,总能逢凶化吉。”

    王世冲醒来之后看见身前一只大鸟,着实吓了一跳,这大鸟还是鱼身,好生怪哉。

    更奇怪的是那大鸟居然笑了,“在我这昏睡了许多时日,你可算是醒来了。”

    王世冲满是不敢相信,摇头想了想才想起自己在天台峰被众弟子擒拿之时抛出逍遥金榜,逍遥金榜,对了,逍遥金榜。难道……

    猛然抬头看着眼前奇异大鸟。

    大鸟嘿嘿两声,“这里正是启天之路,人世间少数至纯至真灵气聚集之地,希望这里的仙气,能让你想起些东西。”

    王世冲施了一礼,抬头一看满目尽是苍凉暗红,充斥着古老气息。此时他才开口说了句话,“明年小妹也该醒了,昔年奉命下山寻剑,不知不觉已经六七年过去了,而我,我那即将出世的孩儿,会是个什么模样。”

    岁月悠悠,是蹉跎还是燃烧,算算时间,田非云和姜劫远走,也有六年。

    此时他二人又回到了巴蜀,坐在青川的渡口小楼喝酒。姜劫悠悠叹道:“我们找了这么久。如果师父未死,想必是失去了记忆才不得显世,这次去找当初那位瞎大侠,会不会就是我那师父。”

    田非云神色亦是憔悴,一头青丝也染上了霜痕,闻言长叹。

    那苏梦在柳子关被王世冲留下照顾杨清,魂栓又在王世冲灵台处,她得不到魂力滋养,这六年来少有出现,此时听闻姜劫谈起王世冲,现出身形敲了姜劫额头一下,“你说的可能当真?”

    姜劫揉了揉头,笑道:“姐姐,这数年来我们三个在中洲闯出赫赫声名,更是去云梦大泽游历了一番。此次回到巴蜀,却未曾听过那瞎子名号,按说他怒斩南宫丰,侠名传青川,说他淡泊名利我信,可以他嫉恶如仇的性格,不应该是泯然众人的。”

    苏梦心里恨不得立刻去到南川看看那瞎子是何方神圣。

    田非云沉吟半晌,双目注视着天边,脑海中浮现起当初青川渡口那一战,好似当时瞎子胸口闪过一个佩饰。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你师父身上是不是挂了一个小枪佩饰?”

    姜劫答道:“这我倒不记得,不过师父手臂上有一黑色剑纹我倒知晓。”

    知道如此明显的标志,当初也不看看,苏梦似觉姜劫愚钝,一脸嫌弃,哼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姜劫不敢放浪,扶了扶缰绳,讪讪笑道:“看样子像是到了构树林。”

    玄界之所以又叫做大荒,是因天圆地方,南北极尽共十万八千六百万里方圆,人族再鼎盛也如燎燎星火,荒地绝海处处都是。

    这巴蜀山川奇秀和江南百郡风光大为不同,凡人大多终身偏居一隅,仙门魔宗各据山头,妖魔鬼怪遍地皆是。

    构树林,其内少有阳光却又是光亮无比,自有一派灵境气息,感受不到风却能清楚听到到那悦耳的树叶摇曳声音。

    田非云还未劝二人小心行去,莫要生事,却看姜劫探路为由纵马狂奔,赶忙拉住也要跟去的苏梦,见苏梦柳眉倒竖就要大骂出声,田非云连忙出声言明,“你看。”

    前方路旁草深处,蹿出一条精壮大汉,那大汉看似粗鲁,手上一根长棍可不含糊,竟使出了小巧功夫,一招金丝缠腕点在姜劫剑上,趁势一突要往姜劫手背打去。

    又见这人身后再出来一个搭伴,姜劫心想这要是被打中了自己非得手上不稳难免被他趁机又打中脉门,到时怕是这兵器要扔,不敌于他二人。

    但姜劫可不是不懂仙法,立时抛剑,捏着剑诀和这二人打得不亦乐乎。

    两条大汉暗暗叫苦,心中想叫他停手说上两句,却被打得难以开口。

    田非云及时赶到,看姜劫又是和人打作一团,怕他失手害了人家性命,当下也是急的大喊道:“快快住手,不然四叔打断你的腿。”

    姜劫闻言连忙收剑掉头跑得老远,田非云赶到之后,瞪了一眼笑嘻嘻的姜劫,下马作揖,道:“我等从此经过,若有打扰还望恕罪。”

    其中一条大汉抱拳叫道:“看来是误会一场,小弟是青丘山弟子,近日敝帮有贵人来访,恐有敌人半路伏击,因此草木皆兵,见这少侠纵马奔腾,以为是仇家来了,还望不要责怪才是。”

    姜劫听见这大汉自称青丘山弟子倒来了兴致,从前这青丘山的狐妖倒挺出名的,还帮苏梦修出了六尾之力,倒不想自己和四叔打散了狐妖,这青丘山转眼就被人占去,也是觉得有些可气。心念一动,笑道:“这位兄弟,我和我四叔近日方回巴蜀,不知这青丘山是被谁领了去?”

    青面大汉面露不快似要发怒,哼了一声,“你这人好生孤陋寡闻,昔日我青丘山只是护妖秘盟,又逢任盟主离去,无人知晓也是当然。可如今我盟中现任总舵主王世冲斗杀屠离,就连那神风堂少主亦是死在他手,现今盟中主事更是六虞中的李扶戏杨清二人,你们打此经过,岂有不知之理,莫不是心中生怯,连名姓也不敢报出。”

    姜劫和田非云愣在当场,久久不语。

    辞别二位看路大汉,三人策马直到构树林深处的高大院落,还未停歇片刻,田非云就是长啸道:“扶戏,清儿。”

    李扶戏身穿青衫头带方巾,手上拿着一把剑首系着流苏的文剑,旁边还有一半大小孩同他一起舞剑,二人一招一式缓缓施展开来。

    院中的李扶戏闻言先是一惊,身上衣物也不及更换就要跑出,李无定见父亲如此高兴,急急拉住问道:“父亲何故如此高兴?”

    李扶戏来不及说话,抱起李无定就掠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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