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陈铭,你这运气不错,第一次结婚就遇上个势均力敌的,看样子,她能制住你啊!”
    郁闷的陈铭看着贺俪走远,颇为烦躁的拨楞拨楞头发,只觉一股郁闷之气久久不肯消散。
    实在无计可施,他只能拨通电话,和韩子禾说说胸中郁气。
    哪想到,他实诚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不但没有被安慰,反倒惹得她哈哈大笑起来。
    别以为她笑声悦耳他就听不出笑声中的揶揄之意!
    他可不傻呢!
    “韩子禾!你!你到底是谁的朋友,你自己还记得不!”陈锐恼羞成怒,喊出了韩子禾全名儿。
    “当然记得!不然,不可能笑你啊!”韩子禾揉了揉刚刚笑酸了的脸颊,一本正经的说,“话说,你是不是第一次遇到被人拿话噎的一愣一愣的情况?”
    “哼!”陈铭见他不被同情,气得很想将电话直接撂了——嗯,当然,他也就是这么想想而已。
    “陈铭,你这人,到底别扭什么!”韩子禾在分寸上面向来拿捏的很好,这不,听出陈铭忿忿之意,便不再笑他,反倒很认真的和他分析,“婚,是你自己愿意和人家结的;人家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自己也不排斥它,你有什么不平?何必跟强迫症一样,强迫你自己抗争?”
    “话不能那么说,毕竟谁让人强按着低头,也不痛快不是?我从没想过找个会算计的做伴侣。”陈铭自己也说不清为啥对贺俪那么反感。
    仔细想想,也许,那不叫反感,只是无感而已。
    “傻白甜就好?”韩子禾没想到陈铭这么有阅历的人,还能说出这么单蠢的话来。
    “傻白甜,人那是生活态度,又不是真傻,确切的说,那叫‘憨厚、单纯、乐观!’”陈铭对他心目中的“傻白甜”给出标准、做出定义。
    “你说的这个‘憨厚、单纯、乐观’的‘傻白甜’是好,可你不是没遇到么!”
    “……”
    无意中又被好朋友一箭射中的陈铭,顿时冒出了“我怎么会找这么一个人做好朋友”的“扪心自问”的冲动。
    “陈铭,我劝你,还是想开点儿好啊!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俗语……可见,你们俩在一块儿,那就是缘分使然啊!”
    “呵呵,所以啊,我才会和你是好朋友!”陈铭不客气的回击道。
    “……”
    韩子禾听他话里还有不甘心,想想,便劝道:“不管怎么样,既然同意结婚,那就是签下契约啦,不说别的,就冲你们俩孩子,你也得有点儿契约精神。
    陈铭,你可别做那种……那种你自己都特别鄙视的渣男啊!
    说句老话儿吧,正所谓,‘始乱之,终纳之’,反正,你也想过正常生活,身边儿有个能管你、说话做事儿看起来也挺有意思的人,你就知足吧!”
    “知足!知足!老朋友,你咋说几句话都是让我知足呢!”
    韩子禾自有一番道理:“知足常乐啊!反正你也清楚,面对你们家二老,你能怎么抗争?以前没结婚,你哥不管你,可你自己看吧,成家了,想不负责任,你哥能不管?不算贺俪和孩子,你头上就有三座大山,你反抗?你真反抗,就会感受到真正三堂会审的涵义了。”
    “……”陈铭砸吧砸吧嘴巴,心道,这怎么越说就越发吓人呢!
    韩子禾说到这儿也累了,纵有再多的话,都让她偷懒的改成一句——“千般道理万般好话,你都懂……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好好儿想想吧!”
    “嘿呀!嘿呀!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想不明白!”刚刚思索会儿,陈铭就不耐烦了。
    韩子禾:“……”
    呵呵,可怜的男人啊!连怎么进围墙、为什么进围墙都不清楚,糊里糊涂的就闯进去了,不懵逼怎么可能呢!
    “算啦!算啦!你想不明白就别想啦,也是我高估你!就你那脑子,业务之外,就不通透的,想也白想,还不如就这样,傻乎乎的将日子给过好了!毕竟难得糊涂!”
    “……”
    这意思,就是让他将就点儿,凑合过啊!
    说真话,韩子禾这般说,陈铭很清楚她这完全出于好意。
    可是,能把这种好意表达的跟吐槽一样,遭人嫌,也算是个本事!
    “怎么觉得找你谈话,完全是……自找虐呢!”陈铭揉揉脸,一点儿都没觉得情绪有变好。
    韩子禾嗤一声:“陈铭,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啦,你想想你哥当初,要孩子那折腾的叫一个惊心动魄!再看看你,不费力气就当爸爸了!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感,你就知足吧!”
    “啥叫‘不费力气就当爸爸’啊?你这话说的,跟我喜当爹似的!”陈铭不爱听,抗议道,“还有,我怎么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啦?我哥当初折腾,那是他吃饱了撑的!刚结婚一个月,没怀上就担心,不是闲的么!”
    “谁让他老牛吃嫩草啊!他比韩苗大了一代人呢!当然会嘀咕!”韩子禾想到那位一向精明的BOSS,结婚后跟变了个人一样,就想吐槽。
    “我哥是盼孩子盼到智商掉线了,我则是看孩子,看到胆寒了!”陈铭摇头苦笑。
    “你就是想得太多。”韩子禾劝他,“等孩子出生就好啦!孩子一出生,你只要愿意接近,你就放心吧,保准你没工夫多想多思了!一个孩子能把你忙活到你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谁的地步!”
    “你就吓唬我!”陈铭听韩子禾这么说,好笑不已,“教养一个孩子,还有比接受特训更累?”
    一直旁听媳妇儿电话的楚先生,自认为很有发言权,立刻凑过去,接话:“你若是全权负责孩子一天,你会发现,其实接受特训那就是放假啊!”
    “……”用不用这么夸张啊!
    “你若不信的话,你和你哥哥竞争一下,争取单独照顾你侄子一天,你就知道我刚才说的夸不夸张了。”楚铮听出陈铭话语里的不以为然,便出主意撺掇。
    “诶?!”这主意让陈铭眼前一亮,“好主意!好法子!我可以用我大侄子练练手啊!”
    练练手?!呵呵。
    陈锐要是知道他弟弟的想法儿,一定会特别和善特别客气的和他好好儿谈谈人生的。
    “好主意吧?那行,既然是好主意,那你就找机会达成吧!我这里,预祝你成功啦。嗯,你那儿还有事儿不?要是没有,我可就撂电话啦!”
    “等会等会儿!”陈铭忙不迭拦住楚铮的话,连声道,“你给我将电话还给你媳妇儿!我们俩好朋友煲电话粥呢,你跟着一边儿听就够可以了,怎么着?还想掌握我们俩聊天儿的主动权啊!”
    “煲电话粥?你啊?会做饭么!”楚铮撇撇嘴,将手机放到茶几上,就不说话了。
    “喂喂喂!子禾!子禾!子禾!说话啊!”
    陈铭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顿时,楚铮脸上的笑容缓缓放大了。
    喊好半天,也不见韩子禾接话,陈铭就清楚了,这肯定是楚铮那大醋坛子做的好事儿!
    哼!别看楚铮平时表现的很正常,可他逃不过他双眸!
    他很清楚,楚铮在有关韩子禾的事儿上,完全就是个大醋坛子!
    “楚铮,你接电话!”
    “楚铮,你小子听到没!”
    “靠!楚铮,你小子本事!竟敢不接我电话儿!”
    “楚铮,你赶紧的,现在接电话,我就既往不咎,不然,我就撂了啊!”
    “楚铮!你小子接电话!”
    “……”
    楚铮抱着双臂,不紧不慢的听陈铭精力旺盛的跳脚,嘴角的弧度、以及眉眼弯弯,无一不显示着他心情极好。
    若是,这极好的心情用一个成语来表达的话,好像有点儿“自得意满”呢!
    “哎呀呀,陈先生,你刚才不是不想和我聊了?怎么还喊我呢!”
    陈铭:“……”废话,要是韩子禾在跟前儿,还用和你嘚啵?
    “老楚,你用什么法子,让子禾躲开你这儿了?”陈铭还介意楚铮的得瑟呢!
    “你拿俩干儿子干闺女闹呢,可不得子禾赶紧过去安抚啊!”
    “我说,你这当爹的人,莫不是就是摆设而已?孩子们哭闹,你上啊!一定要折腾你媳妇儿?我看你就是想省事儿轻省!”陈铭替韩子禾抱不平、
    “诶?”陈铭不给楚铮回嘴的机会,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一般,笑道,“对啊!我这不还又干儿子和干闺女么!”
    “等会儿!”楚铮的警惕心立刻上线,十分警觉地质问陈铭,道,“陈铭啊,你小子,这是啥意思?”
    “我这意思多明显啊!你都不明白?那成,那直白点儿说,就是,万一,我大哥不同意我拿我那大侄子练手,我不是还有干儿子和干闺女么!到时候,我就来你们家,给你们做义工,免费看孩子!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陈铭说的兴奋,楚铮却很不高兴啦,他嘟哝着说,“你当我不知道,你这不就是拿我们家孩子练手么!答应你才怪!我又不傻!”
    而且,他才不会把那么个潜意识里,对他媳妇儿虎视眈眈,别有用心的人放进来呢!
    偶尔见面还不错,可是时常接触……那就能省则省吧!
    “怎么着?我这免费的,你都不要?你会算账么!”陈铭乐得和楚铮斗嘴,没看到么,之前让贺俪气出来的郁气,这会儿工夫,就全都消散了。
    “我会不会算帐,我呢是不清楚,可我知道,我肯定不如你会算账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就是一名大头兵,而你是个大奸商不是?”
    “大头兵?”陈铭听了这个词儿,嘴角儿登时一哆嗦,好家伙,他都想象不出这仨字儿套他头上的画面!
    “楚.大.旅.长,你也太谦虚了!您都是.准.将.啦!怎么还是大头兵呢!”
    楚铮继续谦虚:“军.衔.再高,我也是个兵,不像你、你们商人,一肚子坏水儿。”
    “……”陈铭让楚铮给他说的,一不自觉,就摸肚子了。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恨恨地咬着后槽牙,用一只手拍向刚刚摸肚子的那只手上!
    “算啦,不和你这家伙多说了!怎么着,你媳妇儿还哄孩子呢!”陈铭说的颇为尽兴,便想着还有正事儿需要处理,便准备撂电话。
    楚铮这会儿也有个电话进来,便道:“子禾且得哄呢!一时半会儿别想能出来!陈铭,你那儿还有事儿么?要是没事儿,我可就撂了,我这儿也来电话啦!”
    “那成!你赶紧忙你的,我也有事儿要做啦!回聊吧!”
    “回聊!”
    ……
    从静吧里出来,陈铭感觉天空好像洗过一样,阳光也愈发温暖明亮。
    使劲儿伸个懒腰,陈铭有种心胸格外宽广的感觉。
    “你竟知道回来!”
    心情很好的陈铭,一回家,就迎来一句厉声质问。
    说话的是他爹。
    老爷子冲他怒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媳妇儿肚子里有陈家第三代?啊?!你乱寻么什么呢!看着我!我问你话呢!你怎么就那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回来?”
    “老爷子!您说您,这是干啥啊?”陈锐早就在他爹妈面前练就了铜墙铁壁一样的脸皮厚度了,所以,他爹这点儿装模作样的架势,还真吓不到他啊!
    “有话好好儿说,多好?”陈锐嬉皮笑脸的拿起个橘子,剥开皮儿献给他老爹,“虽然知道您这人喜新厌旧,可您老也别这么明显啊!有孙子就忘掉儿子,那多不合适,是伐?”
    “滚!”陈父让他儿子这幅吊儿郎当样儿气得,一挥手,把他儿子伸过来的手推开。
    “得令!我滚啦!”陈锐笑嘻嘻的从善如流,按照他爹的吩咐和指示,几个后滚翻,就翻上楼了!
    “你这小崽子,你耍杂技啊!”陈父气不过,抓起橘子皮扔过去。
    还别说,这位老爷子,手上的准头还很不错,加上陈铭有意配合一把,橘子皮果断被陈锐用嘴巴接住了。
    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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