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里喧嚣漫天,一群又一群的人围在桌子前,到激动时刻喊声几乎冲破整个赌场。

    突然,围着人最多的地方轰的爆笑,沈弘光疑惑地看去,赢了钱的人捧了一兜子的银钱从人群中出来。

    路过沈弘光和那男子面前,沈弘光看过去的眼神都带着火。那一兜子的银钱都有一百多两,他能不眼热吗?

    尖嘴猴腮的男子见沈弘光那副模样,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又强压了下去,凑到沈弘光耳边说:“这人你走没多久就来了,就半两银子就赢了这么多回去,真是好运气。”

    沈弘光闻言,眼眶都红了,“走,我们也看看去。”头也不回的就往人多的那里走去。

    他先是在外围处看着,等几个回合过去,沈弘光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站在他左前方的男子无论把钱放在那里,那里就会中。

    不用那男子说话,就不少人跟着他一起下注,看着那一笔笔都中的筛盅,心道邪门还是跟着下了注。

    “买定离手。”开盅的人喊完,一开筛盅,不少人跟着欢呼起来。

    庄家身边的人一一把钱给下注的人,下一轮的押注又开始了,沈弘光跟着开了好几次,越玩就越兴奋,胆子就越来越大。

    尖嘴猴腮的男子也跟着下注,此时赢了不少,悄悄在他耳边说:“我觉得这是个回血的好机会,干脆全下了,赢他个够本。”说完就把怀里的钱全放了下去。

    沈弘光心中也有这种想法,前面跟的得上的都很稳,不少人都越下越大,想着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

    “跟罢!”他一咬牙,把钱都放了下去。

    沈弘光听着庄家喊话,眼睛死死盯着即将打开的筛盅,心跳得飞快,已经想着赢的钱要怎么花用。

    “一三四,小。”庄家唱点数。

    不少人哀嚎起来,沈弘光盯着眼前的筛盅眼睛充血,这下是一个铜板都不剩了。

    “他娘的,怎么开的小。”尖嘴猴腮的男子骂了一句脏话,小眼睛看到沈弘光一脸不相信的模样,还开口劝他:“想开点,这把运气不好,我们还是走罢。”

    沈弘光怎么甘心,看着庄家身边的人收钱,一把推开劝说的男子,“你们出老千!”

    这下所有人眼神都看了过来,庄家摇筛盅的手一顿,直接搁置在赌桌上,语气严肃略带锐利的扫向喊话的沈弘光,“这位小哥,你说我出老千,可有证据?”

    沈弘光喊完就觉得后悔了,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哪还能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硬着头皮重复道:“你们出老千!”

    “之前我下注次次都能中,怎么这次就不中了,你们赌场出老千。”沈弘光越说越觉得有理,说话也理直气壮起来。

    “我们赌场开门迎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见有人说我们赌场出老千,你倒是第一个。”庄家微微勾起唇角,不再搭理胡搅蛮缠的沈弘光,“下一轮准备开始,买定离手。”

    庄家的话在明白不过,若是赌场出老千,哪能瞒的过一些赌钱老手,只能说输了钱是运气,赢了钱也只是运气的问题。

    其余人都在看着面红耳赤的沈弘光,唯有那个男子一直没转头,筛盅再次打开,男子又中了。

    这下子哪还有人搭理沈弘光,继续围住赌桌下注。

    尖嘴猴腮的男子眼珠一转,立马推搡道:“我也觉得奇怪,就算老手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你看那人又中了。”说着又朝那男子撇了撇嘴,“我这找人借个钱去,我就不信了,还赢不回来。”

    沈弘光僵着身子,闻言抬眼看向尖嘴猴腮的男子,“可有什么办法也让我借点?我也不信!”

    鱼儿上钩了,男子心道,面上却带着担忧和劝说:“我也是不甘心,你莫要借了,不然你回家不好交代。”

    沈弘光见他如此为自己考虑,瞬间有些感动,“你莫要再劝了,我意已决。”他原是带着赚一把的心过来,现在血本无归怎么会甘心。他现在回去也无法交代,还不如趁现在那人还在赌场,再堵上几把,说不定就回本了。

    男子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下来。

    柳叶村里一无所知的沈家人还在地里忙活,沈厚牛直起身子看了看日头,想着沈弘光怎么还没回来。

    覃花用瓷碗倒了杯水,拿过去给沈厚牛,“当家的,来喝口水。”

    “弘光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见回来?”沈厚牛将空空的碗递回给覃花,终是开口问了一句。

    覃花只觉得他是想太多,沈弘光都多大的人了,还怕被人给拐走不成。

    沈弘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筛盅,眼眶充血,嘴里跟着喊:“小,开小。”汗水从额头汇聚成一道水线,从两腮滑落。

    “三六六,开大。”庄家面无表情的说完。

    沈弘光目眦欲裂,不敢相信眼前的点数,红点在眼前变幻成模糊的血红。

    “不可能,你们出老千!”沈弘光嘶吼出声,一掌挥向筛盅,预想中的筛盅落地没有发生。

    手腕传来痛觉,被人摁着往后一掰,五分力都没用上,就被人摁跪在赌桌前。围着赌桌的人纷纷让开,就怕惹了人来收拾自己。

    沈弘光感觉整个手臂都不是自己的,膝盖也火辣辣的疼,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欲挣扎起身,身后的人一使劲就死死的摁住了他。

    “输了便是输了,既然输不起那还是请出门罢。”庄主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冷淡平静。

    赌场里什么人他没见过,你要厉害,闹事也没关系,但你没钱没势,那就不该怪赌场无情了。

    “扔出去。”

    压着沈弘光的人一使劲,牛高马大的的沈厚牛就被提溜起来,往赌场门口走去。

    “下一轮下注。”

    沈厚牛晕乎乎的被人提着,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买定离手,在没力气挣扎,人有人拖着出去。

    那人用力把沈弘光扔出去,沈弘光整个人就面朝土地趴在地上,身子摔的无一处不疼,这还不算完,那人站在门口处。

    从高处望着半趴着的沈弘光,眼里带着讥讽,嘴唇开开合合道:“你借了五十两,限你三日之内还清,不然别怪我们到你家里去闹事。”

    那人说完转身走进赌场,仍由沈弘光一人趴在地上发愣。一回到赌场里头,尖嘴猴腮的男人窜了出来,“怎么样,我做的可还行?”

    那男子似笑非笑的撇了一眼他,“自然少不得你的。”那也是能把钱要回来再说。

    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是欠了赌场的钱,就算你的砸锅卖铁也嘚把这钱给还上。

    路过的行人早已见惯不怪,这种事在赌场时常发生,能被人从赌场扔出来,多半是把钱都输完还闹事。路人怕沾了沈弘光身上的衰气,远远的绕着走路。

    沈弘光半趴在地上,刺眼的光线让他觉得晕眩,静静趴了半晌才摩挲这从地上爬起来。

    他本就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肚中饥饿不说,被人从里面扔出来,现在全身酸痛。

    搜刮了全身上下,摸出了两个铜板,先不管要怎么和沈厚牛交代,倒是先去买了碗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最近城外可不太平。”坐在沈弘光隔壁桌的两个男子小声说起话。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另一个自然会追问。

    “你当然不知道,最近路上有人守着抢劫,不论什么人,碰上了都要把银钱给拿出来,没钱的就把货留下。”

    “最近都怎么了,先是寒症,药都吃不起,现在还有人在路上抢劫,这都什么世道。”其中一个男自感慨了一句,继续吃碗里的面,再不吃就要坨了。

    沈弘光一边吃一边竖着耳朵听,特别是听到路上有人抢劫,眼神亮了亮,想到了回家要怎么和沈厚牛交代。

    赌场说是三日期限,那能拖一时是一时,反正先家去再说。他只要一想起那人阴冷的眼神,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沈弘光在天黑之前回到柳叶村,路上遇见了不少村里的人,瞧见他那浑身脏乱的模样都纷纷上前去问。

    “路上遇到了打劫的贼人。”沈弘光完全可以等天黑了再进村,但这样做的话那还怎么闹得人人皆知,那后面就不好说了。

    有人在路上打劫也是真的,他不怕被人说破,接下来就看沈家人到底看不看中他了。

    覃花得了消息,连饭都不做了,东西一扔就往外奔去。还没走多远就瞧见一瘸一拐地往家中来的沈弘光,看他这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眼眶瞬间就红了。

    “哎哟,这是造了什么孽。”覃花恨不得把伤了大儿子的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上一遍。

    “娘,我没事,就是、就是拿钱都被人给抢了。”沈弘光满脸悲痛,声音还带着丝丝沙哑。

    覃花此时都心疼死了,心疼那被抢了的钱,还有儿子这一身的伤。钱被抢了也就罢了,怎么还动手打人呢。

    “没事,没事,才多少钱。”覃花见沈弘光自责,还带了一身的伤,这都心窝窝抽抽地疼,立马安慰他。

    沈弘光得了想听的话,偷偷压下要上翘的嘴角,时不时的闷哼两声。覃花听了更是心疼的要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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