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横截流来了,像是一场瘟疫,瞬间传遍断盾部落。

    断盾部落大酋长——断盾长流率领那些本该前去围剿马匪,此刻却正在无聊等待中的勇士全部出动,他们全副武装的包围着铁横截流,目光充满警惕。

    雨水很大,他们浑身很快被雨水打湿,显得有些狼狈。

    而反观铁横截流,雨水离他体表四五厘米远便被弹飞,整个人干净飒爽,虽然身材干瘦,但是气势磅礴,显得鹤立鸡群。

    “铁横截流,你为何来我断盾部落?……你快点离开,我部不欢迎你。”

    断盾长流厉声说道。

    而铁横截流只是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依旧自顾自的朝里面走。

    气氛愈发紧张。

    “停下。”

    包括断盾长流在内,所有人都举起武器,“再不停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哦?”铁横截流笑了,“不客气?”

    他看着说话的那人,“你倒是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

    “你。”断盾铁塔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说此刻最好的回答就是出手,但是他跟铁横截流的差距就像是蚂蚁和大象的差距,他若出手,怕是被教训的就不是铁横截流而是他了。

    “滚开。别挡我的路。”

    断盾铁塔还没有出手,他却先一步被铁横截流甩飞。

    噗通一声,他落在泥泞的积水中,口中出现鲜血,这是铁横截流扇他一巴掌导致。

    “你!”

    所有人愤怒,全部出手。

    “来吧!一群土鸡瓦狗。”

    “哟!好大的口气,我道是谁,这不是铁横截流大酋长嘛?”

    一阵戏谑的声音响起,但是所有人都听出,这道声音充满着怒气。

    他们知道是谁来了。气氛这才稍微缓解。

    “公子。”

    “公子。”

    断盾部落所有人都对着说话之人行礼。

    铁横截流转身,看着这个只有自己腰高的小冥人,眼中出现一丝不满,但很快被他隐藏。

    “你就是铁壳林武?”

    “放肆,主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元祭愤怒呵斥。

    铁横截流干脆不理他,只是看着林武,这让元祭愤怒却又无可奈何,铁横截流态度很明显,根本没把他铁壳元祭放在眼里。

    “铁横截流,你身为我铁壳部落的奴仆,怎么现在连尊卑贵贱都不分了?莫非正如传言那般,横截流部落要脱离我铁壳部落,吞并北山三部,自立为主?”

    “你。哼,牙尖嘴利。”

    “我这就传信爷爷,告诉他横截流部落有不臣之心。”

    “你!”铁横截流看着这个年纪只有自己五分之一大的崽子,从只言片语中,他就知道这个崽子年纪不大,却不好惹。想他堂堂一部酋长,此刻却被一个冥人如此威胁,有些恼怒,却也不敢再无礼,只能低头行冥族礼:“铁横截流拜见三公子。”

    “很好,这才是奴仆才该有的态度。只是。”林武眼睛发亮,声音变得洪亮:“铁横截流,你可知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铁横截流只能赔礼道歉:“三公子,对于冒犯之罪,请原谅。”

    “来人,把铁横截流押下去,给我鞭打十下。”

    周围的人都一脸吃惊的看着林武,他们觉得自己这是出现幻听。

    包括铁横截流在内,都很吃惊。

    “三公子,可别太过分。”

    铁横截流露出不善的神色,虽然他人在屋檐下没错,却也不能容人如此侮辱。

    “铁横截流,你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林武这么一问,把铁横截流都问蒙了。

    “什么日子?入秋的第一天?”

    “元祭,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围剿马匪的重要日子。”

    “对。断盾长青,你说你们今天什么时候便起来了。”

    “我们天未亮便已经起身集合,准备前往长矛部落与长矛勇士们汇合。”

    “现在为何还在此?”

    断盾长青眼睛突然发亮:“只因为我们还在等一人。”

    “等谁?”问话的是断盾长流。

    “等他。”断盾长青指着铁横截流,“已经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

    所有人看着铁横截流,又是吃惊又是愤怒。

    “贻误战机,铁横截流你可知罪?”

    “无稽之谈。黄口小儿,你莫要加这莫须有的罪给老夫,老夫陪着老主人,主人奋战沙场的时候,你爸都还在肚子里呢!”

    “铁横截流,别倚老卖老,你这是不认罪?”

    “我何罪之有?”

    “好一个何罪之有!马匪危害我铁壳部落,伤人性命,夺人钱财,理应人人群起而伐之。断盾,长矛二部落联合剿匪,你横截流部落不参与也就罢了,既然参与,怎能如此不重视?”

    铁横截流很想说我根本就不想参与这事,还不是老主人逼我前来?但是话到口中,他又不敢说出口。

    有些话,想想就行了,可是万万不能说出口。

    “围剿马匪如此大事,你竟然还敢拖沓,贻误战机,如此还不算完,竟然倚老卖老侮辱我铁壳一族?你真当我铁壳部落是吃素的?铁横截流酋长,我可需要你一个解释呢!”

    “……”

    “莫非昨夜我铁壳部落没有给你下达命令?不对啊,爷爷已经传信给我,说他已经给你下过命令,要你今天早点前来,或者,你是对他老人家的命令阳奉阴违?”

    铁横截流声音都变了:“我人已至此,何有阳奉阴违这么一说?”

    “给我一个理由,对于围剿马匪一事,为何你如此拖沓?横截流部落离这里也不算远吧!我还记得一个月前,你们横截流部落仅仅花费半个时辰大军就从大本营包围了这里啊!”

    “我!”

    “既然说不出来,那就是故意拖沓。来人,把铁横截流拖下去吊打二十鞭。”

    “我看谁敢?”铁横截流怒目而视,身上化婴强者的气势蜂拥而出,镇压在场的所有人。

    如果他愿意,足以在这里掀起腥风血雨。一时间,几乎是所有人都投鼠忌器。

    “如果他不从,今天围剿马匪的行动就取消,把这次失败原因就归结给他横截流部落。然后我会发送鹞鹰昭告北山三部乃至于铁壳部落,就说横截流部落酋长铁横截流和马匪有勾结,明面故意拖沓贻误战机,暗地里已经通知马匪离开。我今日返程,劝我大兄,父亲,爷爷,举兵攻打横截流部落。”

    “你这是构陷。”

    林武斜视着他:“断盾部落可以作为证人。”

    “对,我们可以。”

    “你们这是狼狈为奸。”

    “长矛部落也会有证人。”

    “我要杀了你!”

    铁横截流大怒,浑身冥气翻滚。

    “大胆,你横截流部落这是想要叛变?”断盾长流和断盾长青挡在林武身前,他们有些愤怒的看着铁横截流。身上冥气翻滚。

    “断盾部落的勇士们,保护三公子。”

    “是。”

    “得令。”

    “……”

    “你们让开。”

    林武从人群走了出来,他看着盛怒的铁横截流,“等我死后,我爷爷和父亲必定北上,横截流部落必定寸草不生。”

    “你还想吓唬我?”

    “吓唬你?呵呵,铁横截流,你觉得我这是在吓唬你吗?还有我告诉你,就凭你刚刚说那一句想杀我的话,你不杀我,也惹怒我了。我若平安回去,以后定会带兵灭了你横截流部落。”

    所有人都在替林武捏一把冷汗,见好就收就算了,这还在故意刺激铁横截流,真不怕死吗?

    但是当事人林武却怒目看着铁横截流,根本没有怕的样子。

    若是他愿意,释放神魂的话,足以当场镇杀铁横截流。

    铁横截流看着林武,他看出林武此刻虽然显得有些愤怒,但是他整个人还是很冷静,他说这话,不是负气所说,而是真实想法。

    他有些不敢想象,若真放林武回去,后果可能真的很可怕。

    但是,若杀了他。

    想起那个男人,他内心就止不住颤抖。

    “铁横截流!你若认罪,甘愿受罚,这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

    峰回路转的一句话,同时峰回路转的一幕发生。

    “我……认罪。”

    “来人!把铁横截流拖下去,鞭打十五下。”

    “公子,为何不是二十鞭?”说话的是断盾铁塔,他对铁横截流还恨得牙痒痒。

    “另外五鞭以后再打!这十五鞭,你先暂打。”林武看着断盾铁塔。

    “是。”

    就这样,桀骜不驯的铁横截流竟然被林武令人在断盾部落大庭广众下鞭打十五鞭。

    事后,铁横截流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他苦恼的低着头,不敢表露一丝不满。

    所有人看着他,又怕又想笑,堂堂化婴强者,竟然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崽子给用言语打败,还当众遭受鞭刑。

    但是当他们再看向林武的时候,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个少年,有着莫名的威严,像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宰者,不容冒犯。

    他们,突然能够感受到铁横截流的无奈。

    林武不屑的看了铁横截流一眼:“呵,若这是战场,你早已被我斩首,怎么还会有机会跟刚刚那样对我如此阵阵厥词?铁横截流,我不怕你恨我,只是我需要你记住,恨我,也需要承担后果的。只要你选择恨我,无论我此次死不死在马匪之乱,你横截流部落都注定没有未来。”

    “不敢不敢。”

    “不过,你若是奉我为主,若这次能够斩杀恶龙一伙三个头目,无论杀谁,杀一个赏一千血气丹。”林武抬头,看着其他人,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眼睛中震惊不言而喻。

    铁横截流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武。

    “你们也一样,杀一个匪徒,赏百银,我铁壳一族,有白银十万枚!还有血气丹在内的各种丹药数千枚。足够你们杀完这群匪徒。”

    “是。”

    “万岁。”

    “……”

    “出发。”

    浩浩荡荡一群人,开始冒雨前行。

    而铁横截流则是在想,或许这次围剿事件,还没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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