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钧耀前个月向洛小七提出的商船截运一事,她觉得这个办法好当即就把那艘船给截了下来土匪绑票似的让对方交出赎金。不过那船的主人赵将军却是文明的派个代表过来谈判。

    代表也表态,赵将军他是个好面子的人,洛小七截了他的船就是截了他的面子,他不可能拉下面子来当场就给洛小七想要的。

    于是双方互相僵持,洛小七这边死咬和那船上的粮食不放,而另一边更是硬气的一文钱也不出,事情没有原先想的那么容易。

    赵将军虽然有兵但是单刀直面的和洛小七硬碰硬,显然不是对手,洛小七所结交的人之多,人脉之广还真不是他一个领兵的军阀能够正面对抗的。在动武上,他也只能死耗着没出手。

    另一边的洛小七也只截了那艘船没有再进一步行动,因为她知道赵将军硬气,不给赎金也绝不会再再调一艘船装粮食,所以时间慢慢耗。等到真的迫在眉睫赵将军也一定会有所妥协,不用张钧耀里应外合,赵将军势必也会再派个代表过来退一步的谈钱。所以给洛小七的只有等,她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

    而没有时间再看这两人耗下去的张钧耀坐不住了,他要打仗资金不够他就打到赵将军身上,结果弹药不够,还要赔上他的口粮,这样的结果他是不想看到的。于是来劝赵将军妥协的次数越来越多,他铁血柔情,一会讲着他这一路走来当上大帅是有多不容易,以及这场战对他人生是有多重要,要是没有那艘船上的干粮,他的这场战也就不用打了。

    赵将军自己也掂量得清楚面子和干粮的轻重,一时的傲气也随着一两天的时间消磨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外有洛小七的压迫,内还有张钧耀三番五次的挑唆,最后他也只能豪气的交出赎金,就连洛小七所想的谈判都省了。

    于是大刀阔斧的当着张钧耀的面给银行拨通了电话,心中还带了一点服气:“老子打了半辈子的土匪,居然还没见过被土匪绑票赎船的,真他妈晦气”。

    而一旁的张钧耀也只能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等着赵将军交出赎金,洛小七将那艘船平安无恙的还给他,并在第二天也同样收到了张钧耀送来的钱。

    洛小七满打满算加上赵将军和张钧耀那份,正好够了和张钧耀交易的枪杆子的钱,于是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派人将这批枪支弹炮运到天津。

    张钧耀和洛小七这般配合之下都个取所需,不过唯一不好的就是洛小七和赵将军产生了过节,她也不能吃这方面的亏,张钧耀也必须尝一点。

    得了枪和船的张钧耀够了赚够了带兵打仗的资本,随即又给洛小七拍了封电报上面方方正正的写着关于对洛小七的赞美:真乃巾帼英雄也。然后就披上正装带兵打仗了,他如此夸着洛小七,是千算万算的也不知道洛小七还会变成毒蛇来咬她。

    就在他去打仗不通消息的时刻,洛小七当即就给又拍了一封电报送到张钧耀的家里,上面内容表面看着是写给张钧耀的回执,希望下次继续合作。并将这次合作的计划清清楚楚的罗列好。

    她买通了几个张钧耀家中的仆人,和他工作上往来的人,这封电报虽是只能让张钧耀看见,但是几个回合的流连过后,也会在赵将军手中。

    洛小七张开报纸,看着上面的小故事,显然没有她心中所想的兄弟反目成仇的大剧情来得痛快,虽说这一封小小的电报不至于让赵将军和张钧耀撕破脸,但是他们中间一点点小小的隔阂还是有的,有了隔阂赵将军的那憋屈的火苗也不会占时对着她,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所以什么‘巾帼英雄’她自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大毒瘤,浑身都是污水更没有什么很高的道德思想。即便答应了沈烨灵改邪归正但是成全人的想法以及没有反而变本加厉。

    报纸上现在有一大块板面写的比张钧耀还好笑,是说着她的好,含蓄的举着她除了做买凶杀人的生意之外的其他生意,还说洛小七做的也是干净利索,没有害人害己的成分,倚着无罪代替有罪。

    她越看越觉得这篇文章漏洞百出,看着看着嘴上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要知道想毁一个人名誉很容易,但要想洗清一个人的清白却是很难的。

    这篇文章能反其道而行实属不易,但洛小七却是不知道这篇文章是沈烨灵写的。

    所以这几天沈烨灵除了教戏唱戏之外,还连同隔壁的黄记者买了报纸上的一大块板面,贴了一星期他写的文章。

    他斟字酌句在桌案上奋斗了好长一段时间,渐渐看着窗外的寒潭裹上薄薄的积雪,构思了很久才将这篇文章发表,无疑是想动用笔杆让旬阳人改善对洛小七的看法。

    他隐了自己的名字,想出一个笔名。但由于文笔和沈烨灵一样含蓄,只懂白话文的百姓哪懂这份道理,这篇文章没有得到大众的认可,就连洛小七本人也信服不了。

    又在这时偏有几名思想偏激的学士又连连写了几篇长论文章,句句带着对洛小七辛辣的嘲讽和沈烨灵文章的批判,引来了大众的拍手叫好。

    沈烨灵无奈又连夜写了一长篇回执了这些笔者,交代了他写这篇文章不是包容洛小七以前的错误,买凶光杀人是不对,只是大家何不用另一种心态相信洛小七还有其他善良,说不定洛小七已经有了改过自新的想法。

    他的文笔含蓄有内敛,登上报纸后过一天,几篇文章炮语连天的又下来,在报纸上直接发表这篇文章全是谬论的说法

    于是在报纸上的一场文章思想交锋又开始了 ,那些笔者在一家报社上评论还不够,又去了别家报社开始回骂,使得沈烨灵不得不连夜多写几篇多家报社发着不同的文章,却用同一笔名,进行回执。沈烨灵单枪匹马翻阅典籍来用文章回应这群人,沈烨灵的这种做法和他人一样文绉绉,只有早上看报纸的人才能品味出其中的精彩。

    报纸上为洛小七开脱的文章以前还真有过,不过倒没沈烨灵孤零一人这样坚持不懈,每日必发表多文,每日都有几句赞不绝口的话语被津津热道的提起还真不多,独属他一个。使得多家报社纷纷征稿要邀请沈烨灵当他们报社的金牌编剧。重点也早不再文章上了。

    洛小七这几天倒是一直回看着关于自己的报纸,觉得这些人还真是愚蠢,为了这些名头笔锋相交,文绉绉的对骂,偏让她这个原本是主角的人物,变成了局外人闲看着他们文人交战。

    却在不经意间江沅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举着和她一样的报纸,正正经经的指出一则文章告诉她近几日给她写文章的就是沈烨灵,洛小七虽说是看不出来,但江沅怎么说也是教他写字的恩师,行文风格江沅怎么会认不出。

    洛小七看了江沅投来的文章,字里行间透露着为她说好话的信念,江沅叹了一口气:“之前淮安找过我,要我怎么劝你别再干买凶杀人刀的生意,旬阳百姓怎么想你,你当然不在乎,可是他在乎”。

    洛小七心里一咯噔,还好她的心没黑得这么彻底,中间还是有点红,来感知人性,腾出来做忏悔与愧疚:“去春和园找沈先生”。

    一群丫鬟,听差纷纷七手八脚的又将洛小七往汽车上装,结果到了春和园又是来迟一步人家早就被张饶舜给请走了。

    随即一拍身又去张饶舜府上要人,在她强逼硬拉之下张饶舜妥协将沈烨灵带回来,后又和他搜肠刮肚劝他别再为自己写稿子,因为不值得。至于为什么不值得洛小七也没说将她骗沈烨灵改邪归正的事说出来。

    不过沈烨灵可比十几年前哑巴舅舅哪会可倔多了,说什么也不妥协,他自带着犹豫体制眼神里透露着倔强,在加上他是洛小七唯一认可的长辈。导致后来洛小七也没办法,由着沈烨灵去,心中甚是有愧的再安排了好几名文人墨客,来帮沈烨灵一块写,沈烨灵的队伍壮大能让她安心一些。

    洛小七照着这件事对沈烨灵更加心疼,多此去找他放低自己的姿态,准备当孝子贤孙,可惜次次去,次次都被张饶舜抢先。洛小七刚阴完张钧耀,后又自成了对沈烨灵保护的队伍,和张饶舜抢起人来。

    张饶舜每次请沈烨灵去做客,刚去自己家没多久每每都会被洛小七给截胡。洛小七和他抢沈烨灵的方法有很多,来截胡的人派了不少。有时候她亲自请有时候叫上江沅,有的时候是叫程家白,程家白出动的少,每次都是一两句话,张饶舜就把人交出去了。

    如此重复几次之后,张饶舜一请沈烨灵到家,就抢先能说两句是两句,说完没等洛小七派来的人找上门,他自己也把人交出去。

    他知道沈烨灵人缘好,就连洛小七也喜欢,但是当他知道沈烨灵被崔大善人请去完完整整的吃一顿饭的时候,他算是知道了,洛小七这是摆明了和自己过不去,依着这个办法让他心里不舒服呢。

    如此张饶舜更是要将沈烨灵请来,就是不放沈烨灵跟洛小七走。如此初冬过去,更冷的时候来了,在城门外的两处高山上,雪积得已经爬上了小腿,西北风还喜欢往人脸上刮,非把人脸刮疼不可。

    他们的你来我往的明争暗斗也在这即将要来的严寒新年里不停歇,这种请来请去的事也不乏被那些心思细腻的人发现,说春和院的沈老板总是往张镇守车里钻往洛小七车外处。他本就是京城唱出名一直红过来的伶人,到了这却变成了独得旬阳两位大人物恩宠的宠人。

    沈烨灵到对此事也没想那么多,他夹在两人中间,一来二往的从原本的不适应也渐渐习惯了,只想着晚上如何安安静静的给洛小七写文章,外界什么消息也都不顾了。

    而洛小七正想着过年时是不是也要僵持着和张饶舜这样抢沈烨灵,倒不如找个僻静的角落将张饶舜打一顿,她不能见人显然不会再和自己抢沈烨灵。

    于是这样想着,一个仆人匆匆过来,探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被人没听见,又递给她一张纸条,安安静静的推开,她倒几乎忘了给张三安排的事,那人还真是个包打听,旬阳要抓的逃犯在郊外的武邑山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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