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莒劢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不已,那冲杀过来显得气势汹汹的韩国具甲骑兵此刻居然是纷纷坠马,简直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能够被选入具甲骑兵内的战马非是韩国本土的良马,就是来自林胡的战马,而那些士卒就更是弓马娴熟的久战士卒,怎么会发生坠马这等低级错误。

    “不对!必然是方才我军那十数骑……”一想到了方才那十数骑的“溃兵”行为,莒劢也是瞬间领悟。这必然是方才那十数骑的“任务”。

    马速极快,尤其是在全力冲刺的时候,一箭之地眨眼可越,仅仅是几个呼吸间,韩国的数百名具甲骑兵便是悉数坠马,其中更甚者便是倒地不再起来了。

    这个时候,秦军兵阵中冲刺出来的步卒已经是团团围了上去,从一丈高的马背上甩了下来,这些韩国骑兵的身上尽是铁质的盔甲,没有半点任性,其中倒在地上哀嚎的人占了大半数,有一小半能够站起来想要凭借手中的武器自保时,大秦士卒的箭矢瞬间就将他射成了刺猬!

    一战而败数百名韩国具甲骑兵!

    莒劢砸吧砸吧的双唇,实在是难以想象往昔令大秦北境头疼不已的韩国具甲骑兵,此事竟然是全军覆没!

    旋即像是意识到什么重要的事一般,莒劢几步向前,逼近房德,就差着拉住后者的衣领问道:“房德小子,告诉老将某,那十数骑究竟耍了什么手段?!”

    房德意识到了莒劢的紧促气息,似乎像是心血在涌动,房德对此也是能够理解,毕竟这些年来,死在韩国具甲骑兵手中的大秦士卒实在是难以计数了,如今出现了一种克制住具甲骑兵的存在,与韩人纠斗了一辈子的莒劢老将军岂能够放过心中的好奇?

    房德也是没有打算对此事隐瞒,便是让身边的亲卫拿出来一块四棱锥刺递给了莒劢,道:“此便是克制骑兵的利器!”

    看着手中其貌不扬的四棱锥刺,莒劢难以理解就是这小小的物件,怎么能够克制住韩国高大的具甲骑兵?

    房德也是解释道:“老将军要想知晓此物的妙用,不妨将它抛到地上去。”

    房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莒劢更是疑惑,他原本一位这只是一件暗器,作暗算之用,没有想到居然想错了,当下,莒劢便是将其狠狠的一抛到了地上,就像是普通的铁制品丢在了地上,莒劢短时间并没有看出来什么门道,于是房德也抛了一个。

    见到房德手中的物件落到了地上,莒劢才是眼神一缩,心神大惊,因为他发现此物有四个锥刺,无论如何抛下去,落到地上,总有一道长达寸许的锥刺朝着上面。

    “这难道是刺痛马掌之用?!”莒劢已经是领悟过来了。

    房德点了点头,也解释道:“此物军中唤作【铁蒺藜】!”

    “铁蒺藜?”莒劢再一次捡起此物,细细打量,忽然朝着房德怒目道:“房德小子,亏得老将某如此看好于你,却是没有想到你也居然是这种藏私之人!”

    闻言,房德知晓莒劢老将军是误会了,当下解释道:“此物并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不过倒是心思极为巧妙之人才能想出来的,并非是某想出来的,乃是公子琰殿下吩咐上林苑的铸造坊打造出来了。”

    临末,房德顿了一会,便是补充道:“除了羽林军试用之外,铁蒺藜此物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之上。”

    房德一席话,让莒劢十分诧异,万万没有想到此物居然是那公子琰小子弄出来的,一想到这小子平日里的行径,莒劢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果然肚子里还是有点坏水的……”

    尽管如此腹诽林玧琰,莒劢也是意识到了铁蒺藜此物的大用,当下恢复往常不苟言笑的威严,用不可质疑的语气吩咐道:“房德,铁蒺藜此物应该推广向边军,大秦边军常常面临着韩国具甲骑兵和戎狄人的威胁,铁蒺藜又是克制战马之物,可以减少大秦士卒的伤亡人数。”

    房德意识到了莒劢的意思,只是发笑道:“老将军,此番南阳军在洛水设伏,羽林军派遣过去了数十人携铁蒺藜前去辅助。”

    莒劢这才面色稍稍恢复正常,这个时候大秦士卒的首战,大秦十数骑与千余士卒对阵韩国的数百具甲骑兵,竟然是轻松完胜。

    这等战绩,恐怕是大秦边军也是极为罕见,尤其是大秦少的可怜的伤亡率和韩国那珍贵的具甲骑兵一对比下,恐怕就是大秦从来没有过的胜仗。

    具甲骑兵的全军覆没,让莒劢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心血不由得有些澎湃。

    “此战大秦未尝不能胜……”

    莒劢心中如此笃定道,那些士卒已经是带着韩国具甲骑兵的战利品归来,其中有全副武装却是因为坠马体内重伤的韩国具甲骑兵,还有那些因为铁蒺藜手上的战马,不断的嘶鸣着。

    “真是可惜了……”看着这些马腿修长,毛色纯正的战马,莒劢也是不免有些可惜,大秦的战马除了本土培育,自然就是向戎狄交易,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满足大秦边军的需求。

    但是韩国这数百骑乃是百里挑一的良马,莒劢看出来了,房德也是看出来了,马掌中扎入了铁蒺藜,毫无疑问,这些战马即便是能够痊愈,恐怕脚力也会大打折扣。

    “不过,更可惜的应该是韩人吧!”房德也是劝慰了莒劢一句。

    果然,莒劢听见这一句话,也是乐的哈哈大笑。

    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是高车已经是武装完毕,数百士卒正在推着这些高车缓慢前进,他们的目标乃是南梁城外八百步的距离。

    刚好是韩人弓弩射程的极限,却是能够让投石车够得着南梁城。

    看着秦国的高车正在缓缓抵近,申差和鱼叟还未从具甲骑兵全军覆没的震撼中惊醒过来。

    那可是颍川军的最强底牌,想来就是在颍川纵横无敌,怎么会一一坠马?更有甚者竟然是坠马之后一命呜呼!

    一定是秦人的诡计!

    一位具甲骑兵的造价实在是不菲,士卒和战马,还有盔甲,能够造就出来一位能够上战场的骑兵,最快也要经过三年的训练。

    这样的损失,让作为颍川军主将的申差极为肉痛,让其不由得怒吼道:“此番擒获秦军主将,某要处以车裂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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