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又来了!”

    左侧传来步兵指挥官的带着几分恐惧喊声,四周还在跑动的士兵,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所有人抬起头,仓皇寻找任何一个能够躲避的角落,箭簇落下,城墙上泛起一片红色的血花,就像被线的大手从正猛煽了一耳光,潘伯夫侯爵看见自己的士兵身体被落下的箭簇射的向后翻倒”来人啊,救救我!我中箭了!“

    在不远处,一名士兵痛苦的抱住被射穿的腿部,凄苦的喊道,但是没有人关注他,

    谁也不知道下一波会是什么时候落下,此刻还跑去救人的就是傻瓜,城头上一片混乱,红色的人血混着雨水将地面染红,身上插着箭簇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布满城道,在雨水形成的溪流中,显得一片凄惨”蹬!蹬!“

    沉重的脚步声中,几个身穿重甲,手执大型塔盾的奥阿查的护卫骑士,走上乱成一片的城墙,在他们的身后,是气急败坏亲自登城的潘伯夫侯爵,

    刚刚登上城墙,天空中呼啸落下的弓骑兵箭簇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数的箭簇,就像从远处雨幕中爆射而出的蝗虫群,对着城墙整片的覆盖而来,”注意!“骑士们紧张的举起盾牌,箭簇打在护卫骑士盾牌上的声音,就像从空中砸下来的雨点,潘伯夫侯爵躲在盾牌后面,听着密集的撞击声,脸色有些发白,如果没有护卫骑士的盾牌,此刻自己绝对身上下插满了敌人的利箭,等到箭雨过后,潘伯夫侯爵气急败坏的大声喊来城墙上的守备官凯米,几个重装骑士拿着盾牌谨慎的站在外围,

    “为什么不反击。我们的弓箭手都在干什么?!要等我们都成了尸体,他们才会拉开弓弦吗?”

    潘伯夫侯爵劈头盖脑的斥责守备官凯米,也难怪他这样生气,奥阿查虽然是个军事力量弱小的侯爵领,但作为奥阿查地区首府,奥来龙堡也有常备军三千,其中弓箭手五百人,领主府的重步兵五百人,一个两百人的骑士团,骑士团和重装步兵并没有安排在城墙上。他们在城门后面列队,以应对敌人对于城门的攻击。”大人,不是我们不反击,实在是我们法反击!“

    守备官凯米被骂的狗血淋头,只能报以脸色难看的苦笑”敌人是骑兵,我们的弓手大部分都没有远程射击骑兵的jingyàn,对于飞驰的骑兵,他们完不具备ēixié力,

    而且,对方的射击距离在百米之外。加上眼前这场大雨,我们的弓箭手从发现目标,到射出箭簇,仅仅看着箭簇飞过去就需要三到五秒的时间。等到箭簇落下,对方迅捷的骑兵早就策马溜掉了,反而对方的箭簇,却可以肆意的对着城墙覆盖。因为我们是固定不动的!”

    守备官凯米的声音停了停,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神色难看的说道“说实话。对方的射术和骑术都相当的精湛,简直就跟十五年前,我们在厄喀则会战遭遇的那些草原敌人一样,骑在飞奔的战马上射箭,简直就是如同噩梦般的存在“

    “十五年前的厄喀则会战……”

    潘伯夫的脸色变了变,那是一段很痛苦的回忆,十五年前,一场让整个西北为之战栗的大会战,也如同今日一般突然爆发,西北蛮荒之地崛起的蛮族斯拉夫王,突然集结10万大军南下,西北地区首当其冲,而当时在帝国的主力在东南部的西雅图作战,能够抵挡这股敌人的只有朱利尔斯家族在西北的三万人,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论是军队数量还是指挥官,一方是雄霸一方的蛮族之王,另外一方则是才初出茅庐的名不转经传的纨绔子弟朱利尔斯福堡,

    那场战争将整个西北地区都卷了进去,

    为了拖延住斯拉夫王主力推进步伐,在会战之前尽量消耗掉有生力量,刚刚当上帝国第五军团长的朱利尔斯福堡,不惜强令西北各个地区死守,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与斯拉夫人争夺,而将三万主力调回腹地,

    战争打到第四个月,靠近边界的六个地区相继失陷,斯拉夫人的兵锋抵达了被誉为西北天然屏障的厄喀则山脉,这是高卢帝国西北地区大的横断山脉,自西向东长达一千多里,山脉高耸,常年积雪,雪峰间的巨大冰川,根本法让军队穿过,面对这道法翻越的天险,斯拉夫人只能选择继续向南进军,想要从较为平坦的南端穿过,

    而斯拉夫人没想到,在厄喀则山脉另外一端的朱利尔斯福堡,却趁着斯拉夫人转向的机会,带来三万主力穿越为艰险的横断山脉,

    这是一次冒险,以三万条生命为赌注的大冒险,厄喀则山脉属于高寒地区,气温极低,冰川连绵百里不断,山路崎岖难行,两侧是亿万年来冰谷形成的千刃绝壁,白雾袅绕,深不见底,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尸骨存

    朱利尔斯福堡的三万军队一路跌跌撞撞,远着山体侧面行进,冻死冻伤者数,失足掉落深谷的人是法计算,穿过厄喀则山脉,三万大军只剩下不到六千人,就是凭借着剩下的六千人,朱利尔斯福堡从斯拉夫人的后方突然发起了攻击,一举切断了十万大军的补给,

    占领斯拉夫人囤积大批粮食的娜拉则,将斯拉夫人花了数心血,搜刮囤积在这里的几十万吨军粮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正如朱利尔斯福堡在与胖子谈判时所说的那样,切断后援补给,就是百万大军也只有崩溃一途,斯拉夫联军本就是由各部组成,军粮一断,顿时乱成一团,

    各族相互指责,作战懈怠,仓皇逃回途中又遭遇朱利尔斯福堡随后追杀,十万大军能够真正逃回去的不足两成,那一战,朱利尔斯福堡的声望迅速拔升,隐隐有帝国一代名将的美誉,并且就此从第五军团的副军团长,成为真正的第五军团军团长,并在三月后,担任西北针对斯拉夫人战略的总负责人

    但对于作为主战场的整个西北地区而言,厄喀则会战却是惨痛至极的记忆,就连奥阿查这样的靠近海岸的地区都没有幸,他们遭遇的是斯拉夫王麾下精锐的骑兵部队,在粮食困难时期,为了解决一部分危机,斯拉夫王派出这只部队进入山区林地狩猎,这支骑兵部队大部分由归顺的东庭草原人构成,

    斯拉夫地区与草原地区连接,一些草原部族战争中的失败者和流亡者逃入斯拉夫地区,逐渐形成了这样的精锐骑兵,数量虽然不多,但彪悍善战,马长弓,完打的奥阿查人丢盔卸甲,毫还手之力,

    当时的潘伯夫侯爵还是老侯爵的一名亲随侍从,而凯米则是护卫队长,两人对于那场战争中速疾风,袭如闪电的草原魔鬼记忆犹,

    与斯拉夫人的战争,在第六个年头,才以朱利尔斯福堡击杀了斯拉夫王而结束,西北大地的部分地区已经是一片废墟残垣,被切断了后勤补给的斯拉夫人已经所顾忌,在撤退途中杀人放火,所不为,甚至劫掠小孩妇女充作军粮,沿途景象,人头堆塔,人骨铺路比比皆是,惨不忍睹,

    事后,大家才察觉,从一开始,朱利尔斯家族,就是以整个西北地区为诱饵,来消耗斯拉夫人的力量,超过十七个国家被袭击,九个地区的首脑,2百多名领主极其麾下骑士战死,其他战死受伤的士兵达到17万多人,平民死伤超过一百五十万,遍地都是哀伤之声,可是朱利尔斯家族却在大摆庆功宴

    大家都是炮灰!这样的思想,让不少地区的态度开始动摇,特别是在朱利尔斯福堡被调往西北与斯拉夫人作战,将作为后方的西北地区当成了自己欲所欲求的物资和兵员的提供地,朱利尔斯福堡素来作风强硬,只管要东西,一分钱不给,但是在第五军团的淫威之下,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比如这次引起整个西北动乱的导火线,就是朱利尔斯福堡下令西北各地的奴隶部上缴,

    奴隶在帝国属于私产,是财富的来源和象征,不少国家的庄园里都豢养着大批的奴隶,特别以反朱利尔斯家族的四个核心地区,奥阿查,绍森德、斯文堡、班戈拥有的奴隶多,如果部上缴,一些地区的经济就会崩溃,朱利尔斯家族的肆意行为,终于引发了西北地区的集体反抗。

    在西北地区,朱利尔斯家族的统治类似于暴君,这样的局面在帝国其他地区也差不多,

    从帝国京都延生出来的各豪族,就像从大树上伸出的根脉,以军事扩张向外攫取土地,都或多或少的将自己的势力范围当成各种资源的提供地,

    只是朱利尔斯家族恰巧运气不好,京都方面的动摇,让人终于敢于举起了叛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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