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二年(1574),新年刚过,细川信元就接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

    坏消息是小寺政职竟然不知何故,突然倒向了毛利家,把黑田孝高弄得屁股还没坐热,就赶紧前来觐见细川信元。

    “主公!小寺家一定是受到奸邪小人的唆使,才背离本家的,请主公明鉴!”黑田孝高大礼拜服下去,暗道小寺政职的不争气,自己才离开没多久就开始摇摆不定了。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既然他小寺家公开表示站到了敌对方,若是本家不予以回应,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细川信元面露愠色,要不是看在黑田孝高的面上,早就拍桌子骂人了。

    对待敌人,细川信元或许最后会网开一面,但是身为自己的配属,他是坚决贯彻杀一儆百的。想当年,太田定久叛变,他直接就让石川五右卫门千里取其首级,足见他多么痛恨这种背叛自己的墙头草了。

    “主公息怒!属下愿用身家性命担保!这绝不是小寺家的本意啊!主公!”黑田孝高拼命地为旧主求情,生怕一个不好,就会像波多野家一样,弄得连家名都不保了。

    细川信元静静的看着黑田孝高,为了旧主情愿赌上自己的性命,非但没有厌恶,反而是越发看重他了,这种忠心当真是难能可贵。

    “好了,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本家总不能听之任之吧?这要是没有惩处,那本家还如何管理自己的治下?还如何去立威服众?”细川信元主要还是担心这种邪风若不扼杀,早晚也会出现那种“下克上”的事情。

    “请主公恩准!属下愿意亲自去一趟小寺家,了解具体的情况,保证公允的办理此事,不会给本家造成伤害!”黑田孝高一咬牙决定亲自去一趟,无论如何也要把小寺政职拽回到细川家的阵营。

    “嗯…”细川信元默默地低头思考,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地板,本多正信也在一旁担忧的望着他,似有话说。

    “好吧,那你就去一趟小寺家,严厉斥责小寺政职,并让他献上人质,否则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细川信元最终还是给足了黑田孝高面子,毕竟人才比地盘重要多了,他知道此事应允了,那么从今以后,孝高必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呼…多谢主公!属下必定会全力以赴…”黑田孝高长舒了一口气,还准备在继续宣誓什么的,被细川信元挥手给打断了。

    “但是!让你去,可不是没有期限的!嗯…正好我也要攻入播磨国,讨伐别所家,那就在我到达前,完成你的使命!否则,将认定小寺家的不忠!”细川信元表情严肃地告诫他。

    “是!属下知道了,那属下这就去办!”黑田孝高知道时间紧迫,细川家可不像其他大名那样,动员个农兵都要十天半月的。细川家是常备!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嗯,去吧,另外…注意安全。”细川信元临了还不忘嘱咐一句,让黑田孝高心中暖暖的,无比感动。

    本多正信一直看着他走远了,才躬身施礼说道:“主公,不能放他回去!”

    “哦?为什么?”细川信元诧异地望着本多正信。

    “主公,官兵卫素有雄才大略,这等人若是成为敌人,必定是本家的心腹大患!刚才属下观其言行,时时不忘旧主,处处为之求情,可见此人尚未归心。倘若放他回去,小寺政职再施以旧恩,必定会再投旧主,那岂不是放虎归山了?所以,臣下认为,既不为我所用,则必为我所杀!”本多正信一脸阴沉,像极了一名腹黑丞相。

    “哈哈哈!弥八郎啊,这次你可是看走眼了,我相信官兵卫不会负我的。”细川信元一副用人不疑的表情,其实他心里太了解黑田孝高的个性了,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

    “可是…主公,不得不防啊。”本多正信可不知道这些,他俩接触时间尚短,自然会有担忧。

    “好了,不用再说了,即使小寺政职真的挽留他,那么他也一定会拒绝的,顶多就是下野避世,两不相帮。大不了到时候本家灭了小寺家,再请他出山就是了。”看到细川信元这么有自信,本多正信也不再说什么了,下面就该安排出阵了。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北田家趁着新年之际,派人前来讲和,使者就是那个松永久秀的女婿:北田政成。

    如今,南北织田系的矛盾越来越大,羽柴秀吉已经将手伸到了中美浓的席田郡,这下子织田信孝不干了,这可是他的地盘。因此,两家为了席田郡这小小的五千石领地,在石原村爆发了小小的武力冲突,双方互有伤亡。

    而原先柴田胜家支持的津田信澄,不顾他人反对娶了明智光秀的四女:明智珠子,这自然遭到了羽柴秀吉等有心人的指责,认为他肯定暗中与明智光秀有所勾结。柴田胜家失望之下,只得倒向了织田信孝,支持信孝成为织田家的家主,并公开与羽柴家决裂,这背后也一定有织田市的耳旁风。

    细川信元自然乐得其成,很快就与北田家达成了和解,南北织田系虽然不情愿,但是他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也顾不得许多了。

    这样志摩国的守备就轻松了,志摩备也可以抽调出来参加后面的大战,正好也可以让这支新军磨练一下,让他们见见血。

    加上新年庆会的时候,丹羽长秀也传递了善意,坂本备也得以解放。他也看出来了,细川信元志在天下,对于那些只在乎蝇头小利的南北织田系,格局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于是,细川信元调集坂本备、志摩备、杂贺备、定海备、雷炮营、风骑营、水军营,召集赞岐四豪族、细川三家、池田恒兴、细川真之,总兵力近三万人,浩浩荡荡开始了西讨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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