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飞的话,我顿时缓过劲来,没想到这乌鸦嘴又立功了!!

    独眼龙嚣张跋扈的拔出抢来,没想到威风不过三秒钟,走火伤了自己,后面一群小弟也看的傻眼,趁他们慌做一团的功夫,猎七狼带头把人群撕开个口子,我扶着腿软的周乌鸦,几个人赶紧趁乱跄踉的跑下二楼。

    独眼龙终于发了狠,见我们要跑,一边抱着脚,一边连喊带骂的招呼小弟抓人。这半走廊的人终于回过神儿,呼啦啦的追了下来。

    还没等出门,我们便在一楼大厅被围追堵截大打出手,桌子被掀翻,麻将洒落一地,无奈与对方实在人多,我们左冲右突渐渐招呼不住,这么下去迟早完蛋,胡八道眼角出血,捂着半张脸逮着空隙把我拽住,指着门口喊道:

    “按计划,你先走!”

    猎七狼,大飞和柳胖子全部都挂了彩,听到胡八道吩咐,逐渐把我和木秦围在身后。

    镖在身上,由不得我选择,我一咬牙猛劲踹开房门抓着木秦的手闷头跑出了小楼。

    我胸前还背着个大盒子,鬼眼青藤慢慢长大,已经十分沉重,跑了十来分钟,累的我精疲力竭,一屁股坐在公路上。

    我大口喘着粗气,撒开手问:

    “木秦,你没事儿吧?”

    见没有应答,我扭过头去一看,登时吓的我一哆嗦,木秦怎么变成周乌鸦了?

    我皱起眉头又往后望了望,吃惊的问他:

    “你怎么在这?木秦呢?”

    周乌鸦擦了把汗,疑惑的反问我:

    “你说那妹子?我不知道啊,我刚才正打的热乎,你拉起我的手就跑,我还想问你呢!”

    我闻言绝望的一拍脑门,哎呦,拽错人了!!

    我郁闷之极,出门前胡八道他们就已经支撑不住了,过了这么久,应该都被擒了吧?

    “咳...”我叹了口气望了眼呆傻的周乌鸦问:

    “你受伤没?”

    周乌鸦拍拍屁股站起来委屈的说:

    “挨了不少揍,倒是没大事儿,这宾馆老板咋还有枪呢?”

    我白了他一眼,望了望四周,窜进路边的树林里,解释道:

    “还哪门子宾馆,十年前可能是,现在就一土匪窝!这回信了吧?”

    周乌鸦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榆木嘎达,这会儿不再犯倔,在我身后跟着问:

    “信了,不过你就这么撇下朋友拉我跑出来,有点不仗义啊?”

    我在林子里找了个好挖土的隐秘地点,疯狂的开始刨坑。

    “我一会儿还得回去,你就不用跟着我了,趁现在安全赶紧去湖边藏起来,等天亮了划船回村去!”

    周乌鸦重重的叹了口气:

    “瞧你这话说的,我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在宾馆我惹了不少麻烦,一会你要是还想杀回去,我也去!”

    周乌鸦刚才吃了不少亏,身上已经挂彩,真是没想到这傻小子还挺讲义气,我挖好了坑,小心翼翼的把镖盒放在里面埋好,擦了把汗说道:

    “光咱俩回去没什么用?得报警!”说着,我掏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周乌鸦倚靠在树干上休息,待我打完电话,俩个人蹲坐在路边抽烟傻等,他问我埋盒子干啥,我也没心情给他解释,满脑子都在想警察什么时候出警,毕竟现在每耽搁一分钟,胡八道他们就会更加危险。

    想到那独眼龙有枪,我望了眼蹲在我身边的周乌鸦,劝道:

    “兄弟你听我说,那帮人都是违法犯罪的亡命徒,今天这事儿小不了了,一会警察就来了,你不用陪我,先回去吧。”

    周乌鸦看样子好像不会抽烟,用大拇指和食指掐着烟蒂,哆哆嗦嗦的抿了一口,随即呛的连声咳嗽,待半天缓过来,他挥手说道:

    “你就别管我了,我周乌鸦今天是不会走的,我收了你们的钱,就得安全的把你们送出去。”

    他这样子颇为滑稽,我想夺烟不让他抽了,他却灵活的往后一躲。我无奈的冷笑道:

    “给你的钱是送我们过湖的酬劳,现在已经安全过来了,没你的责任了。”

    周乌鸦又装摸做样的抽了一口,眯起眼睛吐了口烟雾。

    “本来是这样的,但是在宾馆你们几次三番提醒我老板是坏人,我也不相信,闹成这样,我有责任!”

    其实他这话说的不假,独眼刚领人上楼的时候我正藏的好好地,要不是他傻了吧唧嚎了一嗓子叫我出来,也不至于后来打的这么惨烈。

    这小子不仅嘴上没个把门的,还倔的像头驴,我苦笑一声摇摇头:“你到底叫啥名字,周乌鸦不是你外号吗,怎么你自己还这么叫呢?”

    谈及此处,周乌鸦猛劲吸了一口,把眼泪都呛出来了。

    “咳咳咳....呼....周乌鸦就是我名字,连我爸妈都这么叫我,下生起那名字,都没人记得了。”

    这话听得挺心酸的,不了解的时候,觉得他还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扫把星,但经历这段时间的接触,我真心觉得他其实为人不错。

    我叹了口气,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周乌鸦擦了一把眼泪,接着说:

    “大家都说我是扫把星,是乌鸦嘴,平时村里出了什么坏事儿都往我身上赖,但平心而论,我从来就没说过谁坏话!”

    我闻言点头应和他,周乌鸦郁闷的抖了抖烟灰,又说:

    “我知道村里人都看不上我,所以我自觉地搬到另一边住,为了跟大家搞好关系,我很努力的关心他们,比如我说,张伯,快下雨了,别出门了..郑叔叔,你在梯子上小心点别掉下来,结果他们不听我劝,下雨挨浇了,从梯子上掉下来了,就开始埋怨我,咳..我去哪说理去?”

    周乌鸦在村中没有朋友,姑且借着“烟劲儿”跟我说了几句心里话。

    我想起了因为他耽误的行程,苦笑一声摇摇头,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兄弟,我说句公道话,其实...你这嘴有时候还真挺灵的,但我相信你,你人特别好,无论说什么都不是有意的!”

    周乌鸦又大口吸了两下,把烟蒂一撇,一声不吭的蹲了半天,沙哑着嗓子问我:

    “你们每个脖子上套个挺大的盒子,到底是干啥的?还要人不,我不想在村里待了,我跟你们干,给口吃的就行。”

    我既不想撒谎骗他,也不想生硬的拒绝,笑着回道:

    “咳,简单说吧,我们其实就是送快递的,长途快递。”我回头往后指了指刚才被我埋下镖盒的位置。

    “不是不欢迎让你加入,说实话,我们干这行也不是自愿的,这一路上天险灾害,猛兽毒虫,天天如履薄冰十分危险,就为了躲仇人保命!”

    周乌鸦一听,反倒来了兴趣。

    “危险我不怕,在这村子我就像个多余的人,我走了他们反而高兴,让我跟你们送快递吧!”

    “那哪成,你走了,父母咋办?”

    周乌鸦垂头丧气的撇了撇嘴。

    “连我爸妈也嫌弃我,从小就被赶出来了.......”

    望着可怜巴巴的周乌鸦,我回想起我们第一次翻船被救上岸,遭到围观老乡嘲讽的时候,好像是有一对中年夫妻羞愧的退出人群。

    都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但如果掉反过来,为人父母嫌弃子女拖累,那份无助,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好,静静的陪他坐着。半晌,周乌鸦话锋一转问我道:

    “你说着这伙人到底干啥的,怎么房间里还装着那么些兽皮呢?”

    我闻言一愣。

    “兽皮?什么兽皮,你在哪看见的?”

    周乌鸦眨了眨眼说:

    “在二楼啊,就咱们找窗户时候,我在那铁皮门的房间里瞧见的,装着满满的兽皮,别看我常年打渔,那山里的野兽也差不多见全了,我都认识!”

    二楼确实有很多用铁门紧锁的房间,像是很保密的样子....

    我灵光一闪,忽然急出了一脑门汗,糟了!!这伙人不是奔着鬼眼青藤的,他们的目标,应是木秦的蓝狐皮!!

    两根烟都已经抽完了,还不见警察出现,急的我跳在路中间来回转圈。

    周乌鸦趁这个时候去道边掰了半截棍子做武器,四下漆黑,不见往来车辆,又等了十几分钟,我实在急不可耐,看了眼手机喊道:

    “不行,不能再等了,我得先过去!”说完,我撸起袖子,掉头往回走。

    周乌鸦刚要跟上,忽然兴奋的扯了我一把喊道:

    “来了来了!!”

    回头一看,公路尽头闪烁着车灯,不多时候,一辆警车映入眼帘,怎么就来一辆车??

    我往车后眺望了一眼,发现后边再没其他动静了,我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这小车充其量才能做五个人,这哪够啊?

    我在电话里说的明明白白,这伙土匪不下二三十人,而且手里有枪,十分危险,我本以为最低也得来个两三车手持冲锋枪的武警,怎么盼星星盼月亮就来了一辆小车?

    警车在我俩身边停下,没想到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头,车上只有两个警察,而且这两个人我还挺眼熟,这不就是在宾馆遇见,又莫名消失的那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警察吗!!

    高个子胖警察开车,坐在副驾驶的瘦子从车窗探出脑袋问我:

    “你报的警啊?”

    见到是他们俩个饭桶,我心如坠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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