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三郎刚说完,就发现众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王十三郎颇有些尴尬,但是瞬间又觉得自己没有说错,就又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做甚,怎么,刚刚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不是她自己亲口说的。”
    十五郎有心辩驳,可是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那确实是道长自己说的,便有些干巴巴的说道:“十三郎,道长是个风雅之人,岂会在意那些个俗物。定然是想找个有缘人,共饮那仙酿,是我们自己无缘罢了。”
    十五郎的话倒是惹得另外几位郎君的认可,自古得道之人都看不上这人间富贵,何况是道长这样出尘脱俗之人。
    “哼,你们倒是会给人找借口,就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领你们的情。”王十三郎脸色有些傲娇,他绝不会承认他刚刚也觉得十五郎说的有理的。
    刘彻听见那边的话语笑了笑,并没有怎么在意,倒是对那十五郎高看了一眼,小小年纪,谈吐,处事都不凡,日后必然有大作为。
    “不知我姐弟二人是否有幸可以和道长共饮一杯?”
    羲月说道:“方才那人的话,你当是听见的,你们喝不得。”
    “瞧瞧,我方才说什么,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配喝的,许是天上天帝和王母娘娘下来才能喝得。”王十三郎一听羲月的话立马就兴奋了起来,一番话说的好像证实了自己的清白一样。
    刘彻有些尴尬,心中也有些恼火。他可是人间的帝王,纵然这道人有些手段,也不该如此轻慢于他。可是大庭广众的,他也不好发作,不然暴露了身份,丢脸的只会是他。
    平阳公主见状,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想来这酒定然不是普通的酒,许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喝了与我们有碍,道长才会如此这般。不知我猜的可对,道长?”
    羲月说道:“猜的不错,你倒是聪慧,传言倒是不虚。”
    华夏历史上有参与过政治并有这方面才能的女子并不多,至于有公主身份的那就更是凤毛麟角了。一般这样的女子评价都是有两面性的,唯独这平阳长公主,历史平价都是比较正面的,而且得到了汉武帝的尊重。虽然婚姻不圆满,但却是富贵了一辈子,还是那种真正的“贵”了一辈子的人。
    “啊,道长竟然知道我?”平阳有些惊讶。
    羲月有些口快道:“听人说起过,你这一生,什么都好,就算姻缘不好,子女缘也一般。”
    平阳公主一听,心中有些不快,亦有些担忧,她可是刚刚成婚没多久。
    刘彻顿时眉头一皱:“道长此言何意?”
    在刘彻心中他这个姐姐的分量可是很足的,不仅从小到大都很照顾他,他能顺利登上这皇位,他姐姐也是功不可没。
    羲月说道:“字面意思,不过贫道劝你莫要动什么其他心思。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已经足够了,莫要太贪心。”
    刘彻正要说什么,却被平阳拦了下来,“弟弟,莫要如此。一生荣华已经足够,这是多少人,甚至是皇亲贵胄都求不来的。”
    平阳是担心自己,但是自己能一生富贵了,又如何还能劳烦自己的弟弟。要知道,为了自己的母亲,弟弟已经付出很多了。
    “姐姐,女子一生最重要的就是这夫君和子嗣,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又岂是区区富贵可以替换的。何况这富贵,难不成我还会让姐姐露宿街头不成。”刘彻说道。
    “难道你又想逆天改命,这一回你又想那么换?你以为改名这么简单,还是觉得天下间的好处都要叫你一家得了去。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天若是发怒,你觉得你可以拿什么来承受?”羲月说道。
    ”我。。。“刘彻说不出话来。
    平阳公主连忙说道:”道长见谅,我这弟弟是太关心我罢了,并非是要做什么。一生富贵,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比起我的很多祖辈,姐妹,我已经多了太多福气了。”
    平阳这话说给羲月,更是说给刘彻听的。他们生在皇室,能有现在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
    “你倒是个通透的人,有时候福气占多了并不是好事。”羲月说道,“月满则亏,仙路多艰,何况人生。”
    “多谢道长教诲,平阳谨记。”平阳恭敬一礼,此人却是得到高人,看来自家弟弟是注定要失望了。
    不过平阳倒是很好奇,这道长到底是何模样。说来也是憋屈,堂堂的大汉皇帝和长公主和人说话,竟然只是望着人家的背影。这种情况,不应该是转换一下么。按理说她和弟弟应该走过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应该如此冒犯才是,腿也是怎么都迈不开。
    “贵客,你的酒来了。”这时,店家从楼下上来了,端着一瓮酒和几碟小菜。
    店家也不知道这两位要坐哪里,又不好直接问,就老实的端着酒,站在平阳旁边。
    “放到哪儿吧。”平阳指了个位置。
    “好嘞。”
    “道长,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平阳拉了拉刘彻的袖子,带着他走向旁边的桌子,那里可是和羲月的桌子齐平,能看见羲月的全貌。
    不过就在她们走过去准备入座的时候,羲月衣袖一扫,将桌上的百花酿都收了起来,起身就要离开。而原本觉得可以看见羲月面貌的平阳和刘彻只觉人影一晃,羲月救再度和他们背对着背了。
    “店家,多谢招待。贫道身上并无这黄白之物,就一张酒方,权且当做是是这酒钱了。”
    羲月说的时候,人已经下楼而去。众人这才发现,原来羲月身边还跟着一只家犬大小的梅花鹿。
    “道长,这使不得。”店家回过神,追了上去,却早已不见了羲月的身影。
    “这哪是什么酒方,一个字也没有。”店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那王十三郎拿着一块白色的布帛上上下下的查看。
    “不知郎君可否给小老儿一观。”店家心中自然好奇。
    王十三郎看了店家一眼,就把那布帛丢给了他。
    店家拿起来一看,上面顿时出现一行行字,而最前头的赫然是“百花酿”三个字。
    “百花酿。”
    店家往下看了下去,“真的是仙酿,仙酿啊。如此珍贵之物给了小老儿倒是可惜了。”
    这是羲月根据自己的百花仙酿改良而来的,凡间凡花就可酿造。只是方子中有些精致,就如薛宝钗的冷香丸一样,不是多少难得的东西,却讲究颇多。换做一些贵族倒只废些时间罢了,但是对于普通店家来说很是不容易,不过倒也不是弄不出来。
    其实这也是羲月的一个用意,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让人珍惜。
    “百花酿?这上面有字?”王十三郎一把夺过那张布帛,可是依旧看不见什么字迹。
    “哪有什么字迹?”
    店家一愣,“郎君,你看不到吗?”
    这里的动静也被其他人看在眼里,纷纷过来一观,最后发现大家都看得见,就算王十三郎看不见。得到这个结果,王十三郎差点没有呕死。
    这张酒坊很可能是羲月喝的那百花仙酿,众人都有极大的兴趣。但是这是羲月给店家的,其他人又怎么能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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