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月确实是起了爱才之心,倒不是真的是为了资质,而是因为凌齐的身上这种忠孝到有些蠢的性格。羲月没有收他为徒的意思,正如她之前说的,她有一个任务,正适合这种忠孝之人。至于大罗的道果,那是自然就是完成任务的赏赐。
    可以说羲月这次来到凡间,本身就没有收徒的意思。洪荒虽然在不断的走向完善,但是生灵的血脉却在逐渐的退化,一切可以威胁道天道的力量都在慢慢的消失。洪荒已经很少能找到可以媲美羲月之前几个弟子资质的生灵了。如果没有意外,哪怕是以后羲月都不会收人族为弟子的。
    她之前的弟子是龙雀,九尾天狐,麒麟,孔雀这等金字塔高层的存在,更是已经达到太乙,马上就是大罗金仙的存在了。如果收一个连地仙都不是的弟子,对于这个人族本身也不是一件好事。弟子间的资质和悟性可以不一样,但是跟脚最好在同一水平线,不然这中间的差距,会让弟子间差生隔阂。特别是容易让弱是那一个,滋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这也是为什么,诸多大神通者收的弟子跟脚都差不多,甚少会收人族弟子,就算有也大多会是记名弟子。不在一起,就少了些摩擦。对于亲传弟子来说不会不服气,而记名弟子也会多一份的努力吧。
    太清圣人是收了人族,可是他到目前为止也就那么一个弟子。太清不想收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也是顾及玄都。要知道玄都虽然是三清大弟子,可是他的修为却是不高的,以至于封神之中玄都都未曾出面。至于再收人族,太清怕也是没有那个心了。之后,太清还有八仙和蜀山一脉,但是这些都是他的记名弟子,始终是不入八景宫的。
    其实,当初若不是太清的道在人族,或许他也不会收人族为弟子。毕竟当初人族是长自于女娲手中,出身着实差了些,而且缺陷不少,各方面都是不被洪荒看好的。
    说来,羲月在这件事上也不单纯。说是要凌齐看清师门的面目,不过是她的另类逼迫罢了。以她的道行,若是真的不想连累凌齐,普天之下,又有几人可以看出痕迹。
    “这就想走吗?道长可是欺我无为山无人?”长逝道人见羲月要走,开口说道。
    羲月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这可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怎么,想要留下贫道?是想找回脸面还是要贫道身上的机缘?也不看看自己有几分斤两,也敢在贫道面前如此放肆。”羲月说的这话,不带一丝怒气,甚至还有几分悦耳。
    长逝道人眼中闪过一丝金光,确实他们心动了。大罗道果,哪怕这个人说的是假话,有那么一头灵兽,也值得他们动手了。修仙一途,本就是于天争,怕什么危险。
    “道长杀了我派弟子,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羲月看向凌齐:“你说他们是要一个交代,还是要贫道身上的机缘宝物?”
    凌齐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也倾向于师门看中了羲月身上的东西。天知道他刚刚听见大罗道果的时候有多震惊,只是那到底离他太过遥远,甚至人族都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一个大罗金仙了,所以他才能咬着牙拒绝。
    可是他的师门不同,这几位师叔师伯已经是天仙,玄仙,门中似乎还有金仙老祖,与他们来说大罗的道果已经很近了。如果他们门派出现一个大罗金仙,那么实力不是飙升一星半点,甚至于可以提升整个人族的实力。
    “师伯,此事是弟子一人所为,不怪道长。还请师伯让道长离开,一切后果弟子一人承担。”凌齐跪了下来。
    羲月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跪来跪去,成何体统。”
    羲月话落,九色鹿吹出一道仙气,将凌齐扶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长逝道人火气更甚,“凌齐乃是我派弟子,道长此举怕是不妥吧。”
    羲月说道:“妥与不妥又有什么关系,既然想留下贫道和不直接一些。这幅正道君子的样子,做给谁看。”
    长逝道人冷哼一声,:“贫道倒是要讨教一下道长的高招。”
    长逝道人衣袖一甩,一道流光飞出,直取羲月面门。
    九色鹿见状,往前一跃,吐出一道神光,挡住了这流光。倒飞回长逝道人的身边,待光芒散去,众人才得见光中之物,乃是一枚银色的神针。
    这一招长逝道人心中更加忌惮九色鹿的力量,他可是实打实的玄仙。这九色鹿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挡住了他的法宝,必然不下于玄仙,甚至是金仙的道行。那么其主人呢?
    只是现在他们已经得罪了此人,只能是得罪到底了。不然来日此人回来寻仇,那么无为山定然讨不了好。
    长逝道人飞身而上,双臂一展,那神针化作无数针影朝着九色鹿而去,真真假假,隐隐约约,看不真切。诸天法宝之中,针形的法宝是最难防御的。不仅是因为体量小,容易隐藏,更是因为针可以以点破面,更能攻破防御。
    九色鹿依旧吐出一道彩色神光,化作一面结界,挡住了所有的光针。
    看着这一招,羲月倒是有些眼熟,想起来当初在迷雾山之时,似乎自己就是用的差不多的招式。
    九色鹿这一次没有留手,那神光将这神针黏住,收了回来,并将其里面的印记给抹除了。
    “噗。”长逝道人和这法宝心神相连,元神印记被灭,受伤不小。
    “好贼子,敢伤我派掌门,诸位师兄师妹,一起上。”
    一声大喝,几人包括长逝道人一起出手。有剑光纵横,神火漫天,也有法宝压顶,直取面门。
    凌齐被九色鹿禁锢在那里,动不得,说不得,只能看着干着急。
    九色鹿见状,双蹄一踏,大地震动,一股力量自起体内蔓延而出,化成一道光轮,将所有攻击都化为虚无,几人也吐血飞了出去。
    众人心中大骇,没想到这区区梅花鹿竟然如此厉害。
    因为这一招,凌齐身上的禁锢也消散了。
    “道长,还请放过我师门长辈。”凌齐对着羲月求饶道。
    羲月说道:“你在贫道这里可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凌齐说道:“凌齐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愿代几位长辈一死,只求道长放过他们。”
    羲月说道:“你以为贫道不敢杀你,还是你觉得你一条命可以低过他们所有人?今日若是不杀他们,来日他们若是来寻仇,那又该如何?”
    “这。。。。”凌齐一时说不出话来。
    羲月说道:“你的师门很幸运有你这样的弟子,可惜你的面子不够。他们冒犯了贫道,就算贫道不杀,他们又有几日可以活。”
    “求道长放过他们,师伯们一定不会找道长寻仇的。”凌齐说道。
    羲月说道:“你觉得贫道是怕他们寻仇不成,蝼蚁而已,跳的再高也威胁不到贫道。只是天道循环,自己的做下的孽就要自己还。”
    “道友口气未免太大了,难不成冒犯道友这都要死不成。”一位老者出现在羲月面前。
    凌齐连忙行礼道:“拜见祖师。”
    羲月看了一眼这个祖师,没到竟然是初代的人族,难怪能有金仙道行。
    初代的人族虽然说也是肉身羸弱,但这躯体却是女娲以九天息壤和三光神水以及她本身的精气做成,平日里不显什么,可是一旦修成仙道,那其中蕴含的力量便会显化出来,让人族达到一些高等血脉生灵的程度。
    “怎么,杀了小的,一个个老的就都要跑出来不成。是不是杀了你之后,还能搬出女娲娘娘来。”羲月轻笑道。
    老者听见女娲之名,脸色一沉:“放肆,竟然侮辱女娲娘娘。”
    一股金仙的气势突然放开,全部朝着羲月而来。
    九色鹿一甩脑袋,将这威压全部挡了回去。
    “好灵兽,竟然有金仙的道行。不知道友是何方高人,为何要为难贫道这些后辈。”那老者的话中毫不掩饰威胁的味道。
    羲月心中叹了一口气,难道初代人族也已经成了这样吗?
    羲月转身离去,看在他们曾叫过女娲一声母亲,看在他们是人族祖先的份上,她不想计较了,不想在看下去了。或许是她不想承认女娲造人留下的缺陷,也或者是她不想看到人族如此丑陋的一面吧。
    “道友还是交代清楚比较好。”
    老者在金仙的阶段以及停留很久了,若是没有机缘他一辈子或许都无法提升了。如今听闻有大罗道果,他如何能放弃。
    羲月没有理会,而是迈步离开。
    老者身形一动,就要拦下羲月。他既然出山了,如何能轻易让人离开。
    “老祖。”
    而这时,九色鹿将老者拦了下来。
    “不过金仙初期,你还是本座的对手。”老者大手一挥,就将九色鹿扫开。
    虽然是简单的一招,却蕴含着玄门最正统的法门。身为最初代的人族,经历过太多了,能活到现在岂能没有一点手段。
    九色鹿的一切,却都是血脉的传承力量,并没有系统的修行,一时倒是着了老者的道。
    “本不想为难与你,奈何你自己不要这一线生机。”
    羲月话落,天上乌云汇聚,一道道雷电在其中穿梭,带着让众生都颤抖的恐怖力量。
    “雷劫,你是什么人?”老者心中生出浓浓的惊骇。
    “咔嚓”
    天上落下一道神雷,白色的太阴神雷。太阴可以滋生万物,却也可以灭绝万物。这一太阴神雷,当得灭绝一切生机。
    老者受了这一道神雷,当即吐出一大口鲜血,一条命去了一大半。
    “道长,手下留情。”凌齐冲到老者面前。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道长杀我一人便是,放过我师门长辈吧。”凌齐再次求饶道。
    羲月说道:“是贫道不放过他们,还是他们不愿意放过贫道,你可看清楚了?”
    “洪荒弱肉强食,既然技不如人,死也是该他们得的因果。”
    凌齐说道:“纵然他们有错,可是他们乃是凌齐的师伯长辈还有祖师。凌齐愿意以死谢罪,求报答师门养育之恩,求道长成全。”
    几人听见凌齐的话,都有些羞愧,然则希望凌齐的话能够打动羲月,放过他们,是以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你瞧,这就是你的长辈,很愿意你带他们去死。”羲月说道,“如此,你可后悔?”
    “不后悔。”凌齐坚定的说道。
    羲月笑了笑:“他们自己都放不下身段来求贫道,却心安理得的让你代他们去死,呵呵。”
    “可惜,因果这东西,从来就没有代替一说。谁犯的错,谁就要承担责任。”
    “咔嚓,咔嚓。”
    两道天雷落下,无为山的几位道人,除却重伤的长芜道人,其余全部化为飞灰。
    其余人都该死,但是这长芜道人还算可以,为凌齐说过话,也算良心未泯。之后出手也算被逼无奈,后来也是打算阻止凌齐以命相抵的,只是她道行最浅,伤的说不出话了。以她的罪,到不至死,羲月便留了一命。
    “你也好自为之吧,天下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东西,交情这东西更是什么都不是。唯有你有强大的力量,才有和别人谈判的筹码。”羲月说道。
    “力量?”看着死去的长辈,凌齐呆呆的吐出这连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今日不过是巡山监察而已,为何会发生这么许多。他们不是应该办寿宴的吗,为何却变成了丧事了。
    “若想寻仇,你可以来找贫道。只要你想,就可以找到贫道,只是下此相见希望不是刀兵相见。”
    羲月带着九色鹿离开山林,走的时候,她自己也没想到最后会演变成这个局面。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打算杀死这几个人。她只是想将局面演变的更激烈一些,留下他们,让他们内部演化出矛盾,届时逼迫凌齐,让他不得不离开无为山,哪怕要杀凌齐也好。只可惜后来来了这么一个初代人族,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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