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成帝后,再想动心就变得更难了。

    红云神帝与云邑神帝那是近水楼台,一开始就对冥荒族有恩,所以陆宇会接纳。

    九葬之地的女帝,因为立场与背景的关系,陆宇不会对她们有任何念头与想法。

    帝心稳固,历经岁月,俯瞰众生,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痴情悲伤,早已心如铁石,很难再触及内心的柔弱情感。

    这一次葬神天界之行,陆宇见识了九葬之地的实力,看到了不少风华绝代的女帝,可是在陆宇来说,那些与草木无异,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

    或许有惊艳,如夜萝、桃若谷风之流,或许有感触,如蓝霞如卉、殷小溪之辈,唯独没有心动。

    无尽的岁月真的可以将所有情绪埋葬,哪怕陆宇以情入道,这些年来他也深刻体会到了。

    陆宇时常会想,自己喜欢红云神帝的天真无邪,是不是对无情的一种对抗?

    即便身边群美环绕,可岁月的腐蚀依旧让陆宇的心逐渐冷漠了。

    陆宇把红云神帝带在身旁,或许不只是单纯的喜欢,还把她当作了对抗无情的目标。

    陆宇想要通过红云神帝来证明,自己是有情感的人类,而不是六亲不认,无情无义的神。

    永恒如果注定是孤独的,那陆宇宁可让情感永远在心中流淌。

    殷小溪眼中泛着泪光,情感流露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痴痴地看着陆宇,殷小溪心痛了。

    “遇上你,或许我真的后悔了。

    我曾对情感不屑一顾,如今却无比渴望得到它。”

    陆宇迎着殷小溪的目光,幽幽道:“情是会伤人的,真的经历后,你会更心痛的。”

    殷小溪凄楚一笑,低吟道:“就像战魂九女那样,她们临时都对你念念不忘。

    陆宇你还记得秦仙儿吗?

    可还记得她临死时说过的话。

    你还记得‘来生之愿’的渴望?”

    陆宇脸色微变,眼神在那一刻凝固了。

    来生之愿,何其之远,他怎能忘得了?

    “春花开,与君见,秋霜落,与君伴……此生之爱,来生之盼……君心莫忘,前世之言……”这是秦仙儿死前的话,至死她都在叮嘱陆宇莫要忘了她。

    “你怎知此事?”

    陆宇眼中多了几许悲伤,这是他的过往,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过了。

    “那并不是什么秘密,不是吗?

    我只是有些羡慕她,虽然她上界不久便死了,可她至死都割舍不下,那就是爱,对吗?”

    殷小溪幽幽的望着他,神情竟有几分凄凉。

    陆宇望着远方,脑海中浮现出秦仙儿的音容笑貌,心灵阵阵收紧,刺痛难忘。

    这是他永远的伤,永远都无法遗忘。

    “为什么我会难受呢?

    我们之间明明没有情感,我的一厢情愿你也不愿理会它,可为什么说起你的过往,我的心会沉甸甸的?”

    殷小溪悲凉一笑,让陆宇疑惑了。

    这演戏演的太逼真了吧?

    若不是演戏,为什么会这样?

    以殷小溪当当女帝的身份,她是不可能有什么代入感的。

    殷小溪不熟悉秦仙儿,不了解战魂九女的过往,何来物伤其类?

    感觉到陆宇那疑惑的目光,殷小溪展颜一笑,擦去眼角的泪珠。

    “太上忘情的反噬比你想象中可怕,你或许觉得我对你了解甚少,但实际上那是错误的想法。

    这些年,你只和陨落天尊有所接触,却不知道第四葬神山一直在暗中对你展开调查,而我就是负责调查的人之一,所以我见证了你和战魂九女之间的恩爱缠绵,目睹了你和神王九女的生离死别。”

    陆宇在辨别她的话,第四葬神山暗中调查冥荒族,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只不过是不是由殷小溪负责,那就难说了。

    “根据我们对你的调查,最令人难以理解的有两点。

    第一,你圣魂天师的身份,当年你是如何在马灵月手中逃过一劫的?

    第二,你的崛起也很古怪,这一世的你比前一世更可怕,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陆宇嘴角微扬。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告不告诉我其实不重要,因为这件事情葬神山与葬神渊都知道,背后一直有人在推演,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现在,我只想知道,当年,战魂九女与神王九女中,谁最让你放不下?”

    陆宇道:“这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殷小溪道:“我只是想对比一下,看我在你身边众女当中能排在多少位。

    你难道没有发现,我和某人长的很像吗?”

    陆宇双眼微眯,殷小溪娇小玲珑,长的像自己身边的女人吗?

    第一印象是不像,可多看几眼又有一种熟悉的印象,为什么这么奇怪呢?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陆宇脑海,正在与殷小溪进行对比。

    突然,陆宇眼珠一亮,记忆中的某个人竟然真的与殷小溪很相像。

    那种相像不是外表体貌上的相像,而是有种说不出的神似。

    “你到底是谁?”

    殷小溪闻言笑了。

    “你觉察到了?”

    这话很奇怪,但陆宇却脸色严肃,整个人锐气外放,战台都在冰裂,毁灭的气息透着几分冰凉。

    “我在等你回答。”

    殷小溪幽幽一笑,道:“我的回答可能不是你想要的,那会让你生气,愤怒,甚至失常。”

    陆宇眼神冷冽,死死盯着殷小溪,脑海中一张脸庞是那么熟悉啊。

    迎着陆宇的目光,殷小溪突然一笑,口中幽幽道:“夜来天凉月来风,朝露凝梦旧爱中……你还记得吗?”

    “你…你…真的是她?

    为什么,这是不可能的。”

    陆宇身体微晃,那是他心中的伤,永远都无法遗忘。

    殷小溪摇头道:“我不是她,我只是将一缕意识种下,任由她生根发芽。

    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可以想到,你身边这么多女人当中,能做手脚的不多,而她便是最易下手的,不是吗?

    当然,你不用担心,她对你的爱从来都是真诚的,我只是旁观者罢了。

    那些年,她还活着的时候,我对于你们之间的那份爱是不屑一顾的。

    当然,如今有了变化,只是你会如何待我呢?”

    陆宇神情复杂,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自己生命中的女人,竟然在无意中被女帝盯上了,而自己却一无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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