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言域一经情事竟然是个万分火热又不知疲惫为何物的路子。

    就连帮我擦头发,他都似乎忍耐的十分辛苦,见他抿着唇垂着眼不敢看我,似乎看一眼就要不可抑制的爆炸了,我心中隐隐有些发怵,又觉得非常好笑,忍了又忍,终于在他又一次握着我的头发默默平息自己时笑了出来。

    言域抬眼望一望我,我伸手去刮一下言域的睫毛,仍旧控制不住笑着问:“言大哥,这事情让你这么欲罢不能吗?”

    他将眼睛别开些躲避我的手指,待我放下手了,他又略含嗔怒快速瞥我一眼。

    我接了言域手上柔软的布巾,按言域坐下,绕到他背后开始帮他擦头发。

    言域立刻就坐不住了,轻道:“我自己来。”

    我拍拍他的肩道:“没有旁人的时候,偶尔也让我动动手吧。”

    “那你再披件衣裳,别着了凉。”

    我这正热的有些出汗,无奈笑道:“你让人在屋里放了一个火炉加三个火盆,怎么可能着凉。再说,穿上等下还是要被你脱掉的,何必麻烦呢。”

    言域的头往下低了低,又听他轻道:“若你累了,我……”

    后面的话他却犹豫着说不出口,我撩起他耳边的发,在他耳边吹气道:“你怎么样啊?忍得住吗?我瞧着你是忍不了的,不如我们打个赌?”

    言域本自然垂在榻上的手便揪住了下面的锦被。

    再这样刺激他,我怕他会立刻翻身来压我,那么我近来得空认真想过的事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言域去说了。于是我退开一些,老实的继续给他擦着头发道:“言大哥,既然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想了想,先前藏在心里许多的话,也当与你说一说的。”

    言域揪着被子的手缓缓放开,又将两手放置在大腿上,道了句:“你说,我在听。”

    “嗯。言大哥,虽然你说你已经放下了知己的执念,可我借来两首曲子的事总是我的不对,我要正式跟你道歉,对不起。”

    静默片刻,言域回道:“其实,仔细想想,是我对你一见倾心。所谓知己也不过是我对男女之情不甚了解,迷惑之中胡乱定性罢了。”

    “呃,言大哥你确定是这样吗?”

    “不……不是很确定。”言域舌头好像有些打结,他停顿片刻后道:“但大抵是这么回事。仲羽将你的信交给我后,我确实怒不可遏,可怒的却还是你以身涉险不告而别,并不是两首曲子非你所做。”

    好吧,言域这样说,我对这件事的内疚也可以减轻许多了,再加上我这么厚的脸皮,估计过阵子就能彻底忽略不计了。

    不过言域的话又指向了另一件事,我和言域虽聊过,却没有聊透的事。

    “那个,言大哥,我去帝衡那件事……”

    “你想保护我。”言域打断我,道:“在移星楼里,雷念已与我说清了来龙去脉,你只是想保护我。”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停下理了理头绪,正欲开口再说,言域又道:“我自知不及雷念,帝衡之事便是如此。”

    “啊,言大哥,不是这样的。”

    “此事你无需解释。瑚儿,是我不对,是我自私,未曾顾及你想要振兴玄苍的抱负,更不懂得身为人臣的职责与本分。”

    我被言域这一番话说的心都慌了,忙扳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与我面对面,见到他眼中黯然之色,我赶忙抚摸他的脸道:“言大哥,你不要将错都自己揽下。明明就是我该道歉的。”

    “雷念问我,你知我懂我不愿我涉足阴暗之事要保我清风朗月不染尘污,更明白何事当交给谁去做,如此知人善任,你有何过错。”说到此处,言域唇角微微扬起,笑中带苦。

    我摆摆手急道:“他那个人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不要理他!”

    言域却歪了头,望我道:“他说的有什么不对的?这么明白的事我还要他来点醒我,实在配不得一个良臣之名,又有什么资格陪伴在你左右,与你朝夕相见,与你两情缱绻。”

    我喉咙里又堵住了,我并不想将话题往这方面引的,我只是想好好跟言域聊一聊,解开心结罢了。

    “可我……”言域咬了咬唇,眼中似有水雾,我只能胡乱去拨开他脸侧的头发,在他脸上一遍遍柔柔的摩挲。

    “可我,就算不是良臣,就算不配被委以重任,就算我自私!”言域声音略略喑哑了下去,“我还是……不想走啊……不想离开你,想让你看着我,想让你对我笑,想让你……也爱我。”

    见言域眼角发红,我心中实在难受,可是我并未想到这番对话是这样的展开,并没有想过言域会说这种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胡言乱语间我道:“这这这,言大哥,你看啊这个事情不是这样子的……你说什么良臣,首先你得是个臣啊,我虽然让你做亲王让你管着清衣卫可是我始终记着,你不想做什么大臣的对不对?所以我一直都是觉得啊,那就只要有个不让外人置喙你的名分在,然后能方便你照顾我帮我就行了,所以我从来没去想你的职责啊,你做不做得好啊,什么事情该你做什么事情不该你做……没有这些!我没有想过!”

    “从来都是任何事情你帮我了我都高兴的!这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臣,因为这个人是你我才高兴的!”

    “那个帝衡闹疫灾,是因为雷念放了毒老鼠去帝衡,我必须去把他闯的祸摆平,当然我也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给帝衡捣捣乱了,既然要捣乱肯定干的不是什么好事情……那个,言大哥,我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么坏,我不想给你看到我用那些卑劣的手段,与其说我想保护你,不如说我是想保护我自己在你心里的样子。我想着,在你心里,我应该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而不是天天谋算着怎么害人,怎么害别人的国家,你明白吗?”

    “至于说我觉得不能委以重任这就冤枉我了,不是我不想啊,玄苍现在这鬼样子,既不能去打别人,别人打了我又不能还手的,到底有什么重任吗?还不就是种种地做做生意,那种地和做生意两件头等大事哪一件没有你的功劳呢?”

    “哈……当然现在玄苍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确实有好多大事可以做了,那也都绕不开你,我都要你帮我的啊!”

    罗里吧嗦到这里,我觉得自己说了一堆没意义的话,看言域只是睁着眼睛看我,桃花眼里除了有一些讶异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我倍觉颓然,跪坐在床榻上,喃喃道:“要不还是下次再说吧,我好像越说越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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