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嘴里努力的挤出这几个字后,额头、鬓角、脖子瞬间渗出了一层汗珠,嘴角也微微溢出了一丝丝口水,眼睛中也有液体分体,所幸那并不是血,只是些眼泪。

    中风?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却不见这位爷口歪眼斜,倒是很像被什么东西吓得晕死了过去。

    这可真是“事不惊人死不休”,娘的,这邪性的事儿就非得赶在一块儿来吗?

    我在洞口犹豫了一阵,说实话,略有点彷徨,在过往的十几分钟里,我一直坐在洞口自己和自己较劲,哪见有什么东西进去过?至于蛋蛋所说的什么诅咒之类的东西,这对于一个无神论者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自从老子漂到这座岛上,心里只有两尊神,一个是那尊木像“老谭”,还有就是那位随时能捏死我而后再造我的老天爷,至于其他的,呵呵,牛鬼蛇神!

    嘴里的草梗儿被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临了儿还不忘用脚尖儿在地上对那草梗儿狠狠的捻了几下。抄起枪、拔出匕首,抱起蛋蛋,放在缓坡距离那些邪灵鸦远远的地方,别我前脚儿进了山洞,后脚这位爷就惨遭那群邪灵鸦的毒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拂晓的晨光已渐渐投射入洞内,那光线很温和,总是让人感觉到“希望”这两个字的存在,一切的一切都仍然摆于原位,并没有任何诡异的变化,像是蛋蛋从不曾进来过一般。

    虎丫仍然躺在贴紧石壁的地方,满脸黑毛的鱼丸伴随着一身骚臭味儿偎在草堆当中,而那土著姑娘似乎也没有醒来,我看到她的眼皮非常平和的闭着,眼睛周边的神经没有收缩,这是昏迷的表现,不然,以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眼皮不可能没有收缩的褶皱。

    小心翼翼的向石床边走了两步、又走了两步,却屁都没有发生,这令我原本哆哆嗦嗦的心态逆转了很多,这些土人就是这幅德行,见着什么自己不明白的东西就会认为这是“神灵”或者是“魔鬼”,老子要是哪一天心血来潮做个什么他们没见过的东西,保准这群孙子能把我钉在板子上供于祖宗灵堂当中让世人敬仰,当然,他们得先有祖宗灵堂,还得有“钉子”,哦对了,还得老子同意!

    说起来也的确很奇怪,尽管洞里肉眼可见的一切都完好如初,但是吧,假如蛋蛋没说什么“诅咒”的事儿还好,他这么一说,你猜怎么着?我反而觉得这洞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总在盯着我,就是那种被偷窥的忐忑感。

    还记得在山脚下死亡沼泽旁的树林里第一次见到鱼丸这黑毛孩子时的那种被跟踪、被偷窥、被凝视的异样感觉吗?没错,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我确定,丝毫不差。

    俯下身子蹲在散发着骚臭味道的鱼丸身边,这都怪我,经过昨晚的这一阵折腾,没有来得及为这昏迷的孩子更换衣物和干草,我轻抚了几下她的额头,一切完好如常,其实,这孩子长得很可爱,只是额头的黑色短毛儿令她有些另类而已。

    就在我起身想要走向石床看看虎丫的伤情时,一瞬间,是的,就是一瞬间,我突然发现山洞的岩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那动作十分细微,微弱到假如不是用余光,根本没法察觉的地步。

    我警惕的端起早已没有子弹的鸟铳,心里想了想这东西没子弹就是根棍子,充其量是给自己壮胆儿用而已,索性不如把它倚在壁炉旁,随即将匕首横在胸前。

    这一系列的动作并没有让我的视线离开那一整面石壁半寸。

    早已被我打磨光滑的石壁经由鱼丸的那一顿“雕琢刻画”歪七扭八,我实在欣赏不了这孩子的“艺术”,简直就是对我的窝儿进行了一次梵高式的装修,斜斜陡刻的线条、零零散散的图案,却只有石壁中央的那只大眼睛最为显眼。

    等等,我似乎发现了哪里不对,是的,就是这只眼睛,娘的,邪了门儿了,无论我挪到这山洞的哪一个角落,那眼睛正中央的眼珠子都仿佛盯准了我一般,跟着我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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