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店小二所说的郊外?”

    赵构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物,四面环山,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整齐的排列着,就像是英勇不凡的士兵似的。这里除了山,就是丘陵,四处渺无人烟,根本就是一个荒芜之地,唯有旁边不远处还能听到涓涓溪水,就像是回到自然一样。

    “这哪里是郊外,看样子店小二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根本就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这样一个地方,当真是他的住处?既然隐居于此,必定是不想对外声张,那么这样一个地方,也实属正常。”

    赵构跨坐在马背上,皱着眉头,目光扫视一圈,终于看见一处茅草屋,心想道:“此地也就那一处房舍,理应就是周侗的住处。”

    于是,赵构马不停蹄的奔驰而去。片刻后,他来到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任何人回应,喃喃道:“难道屋内没有任何人吗?”赵构看了看院墙,不怎么高,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跃而起,攀爬在院墙上,四处张望,低声道:“还真是没有人,到底去了哪里?”

    赵构从院墙上下来,拍了怕手上的灰尘,将马匹放养在此地,任由它吃草去,独自一人四处闲逛。当他走到溪流边,远远的望去有几个人影在河流的上方,还有人光着膀子。此时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更不用说光着膀子,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沿着河水一直向上流走去,想要看看是何人。

    “王贵,你的刀法错了!看好了,应该是这样……”

    “汤怀,你的枪法不对,长枪要诀难道忘了吗?……”

    “张显,怎么你也错在这招上,主要是刺杀,一枪出击,就有横扫千军之势……”

    “鹏举,你的矛与枪法用法不同,不可用矛当做枪法用,长枪有长枪的好处,矛有矛的好处,矛的杆比较硬,又有些粗糙,需要更大的力量去挥舞,长枪可以弯曲,只要力量不大便不能轻易折断,要是矛挥舞而出时,想要弯曲,只能是一刀两断的结局,你要切记。”

    赵构靠近一点,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行五人,只见其他四人年纪都比自己要大,也是少年般模样,有一位满头银发,面容枯槁,清晰可见的皱纹,一丝不苟的指点众人的不足之处。与此同时,赵构听到那位老者的呼喊声,目光一直看着拿着长矛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手握长矛,仪表堂堂,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魁梧的身躯,步伐稳健的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就像是征战沙场的大将。赵构情不自禁的望着那少年,喃喃道:“此人便是日后抗金的将领——岳飞?”

    赵构眼睛直愣愣的注视着他们四人,怔怔出神,又看见他们在有些凉意的天气下,****着上身,挥汗如雨,没有任何的寒意,就连头上都冒出一阵烟雾。虽然也曾经锻炼过体魄,也不曾像他们似的,如此的艰辛。

    从周侗对岳飞的称呼便知道,岳飞得到他悉心栽培。但是,赵构不曾想到岳飞已经与其他三人都成为周侗的弟子。愣神之际,赵构心里一松,弄出声音,传进了周侗等人的耳朵里,他们四人都有些好奇的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之意,江湖规矩,传授技艺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同意,不得旁观,也不得偷学。

    周侗等人转身看见的是年仅六岁大的孩童,怔怔出神的看着自己等人,不禁有些惊讶了。周侗看了一眼赵构,觉得他有些面熟,又不曾想起在何处见过他。即使赵构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依旧是掩盖不住他身上的那股气息,不禁让周侗皱了皱眉头,低声自语:“虽然是一个孩童,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身边,还未曾发现,看样子这个娃娃身上也有一些武艺。”

    周侗瞥了一眼王贵,王贵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走到赵构的面前,低声道:“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师傅喊你过去,你且随我来!”

    赵构微微点点头,沉默不语的跟随在王贵的身后,眼睛一直停留在岳飞、周侗两人身上,看得他们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岳飞看到赵构那双炙热的眼神,更是挠挠头,非常的诧异:“难道他认识我?”

    周侗风轻云淡的看着赵构,皱着眉头,沉声道:“小娃娃,你是谁家小子,为何来此?”

    赵构恭敬地回道:“回禀老先生,小子是东京人士,特来拜会老先生,想要拜您为师,还请您收我为徒!”

    周侗见赵构仪表堂堂,谈吐不凡,绝不是平民百姓,毫不留情地回绝道:“如今,老朽行将就木之躯,早已断了继续收徒的念头。虽然你有此诚心,只可惜老朽已经没有再多的精力教导你武艺了,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

    赵构见他断然拒绝,心里一紧,急忙说道:“小子千里迢迢来到汤阴县,就是听闻先生您的大名,得遇高人指点,让我来此找您,就是为了拜您为师。如果您不收我为徒,小子又有何面目回到汴京,又如何与家人交代。”

    周侗冷着脸,道:“非老朽不愿意教导你武艺,实在是老朽心如止水,有他们四人足矣。至于你前来拜我为师,这份诚意,老朽看在眼里,只不过老朽与你没有师徒情分,就此作罢,我劝你还是回去。”

    赵构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老先生不收小子为徒,我便一直跟随在此地,绝对不会轻易离去的。”

    “你想要等,那就一直等!”周侗拂袖而去,直接命令岳飞等人一并回去,不再理会赵构。

    赵构不遵循江湖之道,偷窥别派武学,尤其是在传艺时,遭人偷看,乃是习武之人大忌,故而周侗看见赵构第一眼就没有留下什么好映像。并且,赵构又说自己是东京人士,那里是他起起落落之地。也是周侗一直不愿意提起的地方。

    他不知道周侗心中所念,也顾不得他心中的想法,开门见山的表达出自己想要拜师学艺的决心。可惜,周侗没有给予他太多的机会,直接拂袖而去,岳飞等人也急忙跟随在周侗身后,转身离去了。

    身为一代宗师的周侗,从未有人敢威胁他,赵构是第一个,让他心中有些不高兴。并且,赵构年纪六岁从东京来到此地,独自一人上路,就算是周侗都觉得太假了。无论是哪家的孩子,父母都不能让六岁大的孩子出远门,在他想来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因此,周侗觉得赵构再说谎,还发现赵构拥有一身武艺。即使赵构隐藏的比较好,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赵构步履轻盈,身轻如燕,跟随在王贵身后,还能看见其他人,说明赵构是带着武艺来拜师,让他更是难以接受。

    “想要撇下我,怎么能轻易放弃这个念头,我来此就是为了改变大宋命运。既然岳飞等人在此地习武,那么我更应该留在此地,只要与岳飞等人相识,焉能让历史悲剧重演,一切都要从新开始,要是这样我来此地又为何?”

    赵构紧随其后,屁颠屁颠的跟随在周侗身后。无论周侗走向何处,赵构都跟着,俨然成为一个跟屁虫。周侗看见赵构不愿意放弃,直接了当的关上门大门,闭门不出,就连岳飞等人也被他下命令不准外出。

    “师傅,为什么您为何不收他为徒?”王贵疑惑道。

    周侗瞥了一眼,道:“怎么?他这么快就把你收买了?”

    王贵急忙摇摇头,道:“师傅,没有您老人家的允许,我哪里敢与他走得太近。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就算是下雨也不曾见他离去,那个小兄弟一直住在后面的一间柴房内,与马匹住在一起,不曾丝毫的怨言,每天也与我们同时起来晨练。”

    张显接话道:“师傅,王贵说的也是,那位小兄弟以弟子看来,是有些本事的,为何您就是不收为弟子呢?”

    岳飞沉思片刻,道:“师傅,您是担心传授于他武艺,会有麻烦吗?”

    “不错!”周侗赞赏的点点头,道:“那个小娃娃看年纪比你们都要小很多,从东京来到汤阴县城,少数也有千里,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做到。并且,这几****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数次捕捉他们的身影,还是一无所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小子身份不一般。若是稍有不慎,便会招惹麻烦。如果是十几年前,为师也不惧怕。只不过,我已经老了,不愿意再过着那种腥风血雨的生活。再说了,那小子习武的目的也不知道,要是好勇斗狠,或是为仇家,那我便是贻害一方。”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看到他第一眼,我便知道他曾习武,只不过根基不稳,想要巩固武术基本功。看他小手上的茧,那小子武器也会,还与鹏举一样的武器,使用长矛才能造成手中的茧不同,不知道是何人所授。”

    汤怀不解道:“师傅,要是这样的话,不如我们赶他走如何?”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待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周侗沉声道,他想起了赵构以如此年纪就拥有自给自足的能力,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想道:“这小子还真是有毅力,以他三天来的情况观察,我相信他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到此地,接下来就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还是想办法摸清楚他们的来意,然后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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