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盛开时 作者:拾一

    分卷阅读7

    玫瑰盛开时 作者:拾一

    分卷阅读7

    上桌,一切照旧如故,只是不见某人。

    早有家仆审时度势,走进一步提醒,“三少爷嘱咐过了,宁小姐喝完药,就领去主厅吃晚饭。”

    她点头,刻意忽视心头一晃而过的失落。

    夏时天暗得慢,老牛拉磨车般一寸一寸罩下夜色如墨,廊下一长亭亮起白炽灯,小小灯泡藏匿于檐下夹角,不注意谁也发现不了,只当是青灰天色还残余了半点光亮,照明尘世浮华。

    光是俗世光,人是世间人。

    半路途中,闯入犹如尘外之人。

    摆手退下家仆,独自与她并肩同行。

    卓岸歇还是那个一身光华如洗,云清风淡的卓三少,他也换上衣服,格子衬衫,宽松竖纹西裤柔柔软软垂着,质感十足,又贵气又闲适。

    他目视前方,嘴里在问,药喝了?

    宁清柠点头,怕他没看到,又出声应。

    卓岸歇道,明日出府玩,可愿意。

    宁清柠本想说,卓府这么大,她还未完全看尽,但一想,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便又笑起来点点头。

    卓岸歇目光触及之处,皆是昏沉景色,以前不觉有它,今日无端看出花开花落,岁月悠悠的静好心情。

    大概是景随人变,心因人异。

    一曲戏 < 玫瑰盛开时 ( 拾一 )一曲戏

    梦里如镜中花水中月,迷蒙,然实实在在是真实的倒影,那么逼真且撩人。

    清晨醒来,就被催着洗漱食早饭。

    几辆黑色轿车哗啦啦停在正门,说是要去看戏,赶早场,落幕还能在外头吃上午饭。

    黑漆漆的观戏厅,只有台上打了灯。四周幕布拉得严密不透气,倘若有人闯进,还当是时间沙漏漏得太快,一天飞逝,又见月升。

    其实是耽燃,自作主张说,“在美利坚合众国看电影都是黑乎乎一片,意境可到位了,咱们也学学人家。”

    许奕铮一巴掌差点呼上他脑袋,“你小子也知道别人是看电影,我们可是听戏。”

    “哎呀,我已经使唤人挂上挡光布了,劳你将就着点。”说时,还不忘翻个白眼。

    “就你事儿多。”许奕铮拿这活宝没办法,倾身去问宁清柠,“lemon,这样看戏可以吗?”

    宁清柠点头,又对这新赋予的称呼啼笑不已。

    戏是许奕铮和原瑾请看,目的自是为了道谢,不管结果如何,愿意跳水相救便值得一份诚心诚意的回谢。车上,他们二人特地与她同行,口头寒暄少不了,礼数周全到位后才慢慢聊开。

    听闻宁清柠大名写法,西洋思维就上头,他们抚着下巴,笑道,“宁清柠叫着多不亲近,还怪拗口的,我给你取个英文名,lemon,翻译过来是柠檬,和你十足相配。”

    宁清柠颇有无奈感,高中时期,有传教士入校授了一段时期外文课,其中一堂专讲水果名称。说到lemon,同学反应不大,都当音译而来觉得有趣。高鼻深目的老师用蹩脚的中文讲述,很多时髦人也爱将它译为“青柠”,其实青柠另有一词,lime才是真正的青柠。于是乎,课一结束,同学都跑来特地喊她一声“lime”赶赶新潮……

    戏场冷气嘶嘶响,早被台上铿锵盖了个严实。

    水洗蓝戏服的小生,舞枪弄戟,翻着跟头从台上“噔噔”而过,把式各样,功夫也精彩,看的人只觉眼花缭乱。

    重头戏是一身水袖裙曳地的花旦,妆容繁复,甩着长袖便婀娜登场。

    旦角在台上一掷一抛,扬起的水粉袖缦如同灵活蛟龙入水,随着身姿抖动,荡漾,叠起,翻动。她沿着环形路线走圆场,手上功夫不停,向前方掸出,手一转又画起圆来,长袖翩跹,在空中或自成圆或交叉穿梭,又或者直接绕着甩袖人上下翻飞。

    总归不会乱,不会缠在一处,只会随着配乐起伏翻转。

    精彩归精彩,却少了那么点气氛。一个大剧场,容纳近百人,现在堪堪坐了十人不到,还分散而坐,某一武戏惊艳到位,而喝起彩来都嫌声音够不着台脚。

    宁清柠很少看戏,也看不懂,纯粹看把式,看动作,至于那咿咿呀呀的戏腔便只能听腔调承转,古韵足味,再深听,却是两眼发直脑子糊浆。

    旁边卓三少,出身百年世家,逢年过节便会在院中摆戏台子,对于这样的戏剧早耳熟能详,见怪不怪。观戏时,他微微敛眼,靠着椅背,一声不响,瞧不出喜厌。

    宁清柠倒觉得,他周身好似静置沉淀,疏离感自然生出。那一刻,她真切感受到养尊处优之人的自带气场。硬要形容,只能说,如果他们不愿看你一眼,你在他们眼中和一普通摆设没多大区别。

    这种感觉实在古怪,如同把人分了个六九等。但是人生而平等,无贵贱之分,若不是自个轻看,谁又能比下谁。

    正胡思乱想,一只手在她面前打个响指,唤回她注意。

    “你想什么呢,叫你都没反应。”

    耽燃从后排凑上来,递给她一纸袋,“阿志买了点零嘴,无聊就拿着吃。”见宁清柠接了,他又挤眉,“毫无乐趣对不对,也就许奕铮还有你旁边那位看得进去。这玩意就跟文言文一样,绕得你七拐八拐,不知道在干啥,唱得比百老汇那群人还要气长,不得不服啊老祖宗。”

    乱扯一通的吐槽,纯为发泄,逗得宁清柠咧嘴大笑,怕笑出声,还要用手捂住。

    耽燃见她笑,也跟着笑起来,似乎觉得自己讲得是那么一回事,蛮得意洋洋得退回后座。

    手里袋子打开,板栗酥香扑鼻。

    她笑意更甚,敞开袋子捧至旁边人面前,歪着脑袋压声问,“要吃吗?好香。”

    灯光在不远处,隐约又可见,洒在身上,倒成为滤镜,给人镀上一层虚无神秘的色彩。

    卓岸歇视线转回,落在她脸上,眼底的光也柔和起来。

    他抬手在宁清柠脸颊旁勾指揩了下,罔顾她一脸茫然,淡声问,“笑成这样,为哪般?”

    她长有一副好相貌,笑起来靥如生花,眉眼灵动三分,更不肖说,侧脸而来的光衬得那尖而挺的鼻尖线条美极。

    简直勾人魂魄。

    宁清柠手举着,收也不是,想缩又觉得刻意。她抿唇,当什么也未发生,“板栗,你要不要吃?”

    卓岸歇摇头,视线又撇回戏台,无情无欲的模样,好似之前的登徒浪子行为是一场周庄梦蝶。

    脸颊有余温吧?宁清柠不敢伸手摸,改为取板栗。

    金黄色泽,翻炒后的热意未冷却,在手中,一摁,一剥,露出姜糖黄的肉体,淡淡的甜腻味在齿间打转。每一次咀嚼,小小腮部鼓起又凹陷,板栗化为齑粉。

    她吃了四五个,咯嘣声迭起。

    卓岸歇想忽视都不行。

    他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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