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看着小男孩下意识地站在他的身旁,并且指着流浪汉手上的易拉罐据理力争着,尤其是那一句没喝完的瓶子,他不会捡走,让陈帆的心再次被触动。

    然而小男孩的品质再怎么高尚,依旧打动不了流浪汉,他尽管已经落魄到睡公园椅的地步,但是当他看见一个捡垃圾的小男孩时,那灰白的目光里,找到了比别人更高的落脚点。

    醉汉面露凶光指着小男孩说道:“喝完了又怎样,老子的瓶子,没有允许你捡走,你就不能捡走,想要瓶子很简单,给老子买一瓶新的来,等老子喝完了,就给你,怎么样?小屁娃!”

    “不,我捡瓶子凑钱给爷爷看病,我才不要给你买啤酒,瓶子已经还给你了。”

    小男孩紧了紧肩膀上的塑料袋,另一只手扣住了他侧腰上的一个小包,陈帆这时才注意到,小男孩小包里平整地放着一挪钱,大的有十元,小的只有一毛。

    “你打扰了老子睡觉,让你买,你就得买,信不信,老子把你卖给贩子!”

    醉汉凶狠地威胁一句,正洋洋得意之间,他忽然感觉大地一阵天翻地覆,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身体就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花台边上。

    醉汉狠狠的吐出一口肮脏污秽,睁开眼,才发现他离那个凳子有五六米远,他是被小男孩身边的路人甲给踢飞的!

    “妈的,找死啊你!”

    醉汉起身想要对陈帆动手,却见陈帆再次跃过长凳,朝他走了过来。

    嘭的一脚!

    醉汉再次被陈帆踢倒,陈帆一只脚踩在醉汉的脸上,将他的脸陷进泥巴里,低头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喜欢欺负小孩子,想喝啤酒,老子有尿,你喝不喝?”

    “别……别,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醉汉被陈帆踩得面部扭曲,不断向陈帆求饶。

    “滚!”

    陈帆一脚踹在醉汉的屁股上,醉汉如蒙大赦,起身就要落荒而逃。

    “等一下!”

    醉汉刚走几步,就被陈帆叫住,他有些惶恐地转过头,不敢直视陈帆的双眼。

    “易拉罐留下。”

    陈帆指了指醉汉手上被揉瘪的易拉罐。

    “是……是。”

    醉汉将易拉罐放在地上,快速逃跑,生怕陈帆寻找他的晦气。

    陈帆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易拉罐,来到小男孩身边,见小男孩正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对他说道:“你跟我来。”

    “哦。”

    小男孩跟在陈帆的后面,两人来到几十米外的垃圾桶里,里面,有好几个陈帆用脚踹进去的易拉罐。

    小男孩终于知道了陈帆的目的,他见陈帆伸手帮他去垃圾桶里捞易拉罐,连忙用小手拽住陈帆的手臂。

    “大哥哥,别……让我来就可以了,垃圾桶很脏的,会弄脏你的手。”

    小男孩说着,生怕陈帆真的把手伸进去,他与垃圾桶差不多高的个头,朝垃圾桶里伸进去,当一个易拉罐被他小手捡起来的时候,他朝陈帆吐了吐舌头,颇有成就感地笑了起来。

    陈帆莫名一叹,最终还是将手伸进了垃圾桶,将里面的易拉罐一个一个地捡出来放进小男孩的塑料袋里,他见小男孩有些发呆地看着他,陈帆不由地笑了,他说道:“拾起梦想的手,从来不会被玷污,你已经超越了很多的人,你明白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哥哥,你是一个好人。”

    “是吗?”

    陈帆将垃圾桶里最后一个易拉罐捞了出来,放进小男孩的塑料袋里,小男孩看着半口袋的易拉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拖着长长扫帚的清洁工不知何时走到了陈帆和小男孩的身边,他那被风霜浸打成橘皮的手朝小男孩递过去另一袋易拉罐,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孩子,这都是你的。”

    “谢谢爷爷!”

    小男孩拿起另一袋易拉罐瓶子,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的小手伸进腰上的包里,想要把零钱掏出来,却被清洁工伸手按住。

    “快回去吧,迟了你爷爷又要担心了。”

    “那等我以后有了钱,我一定报答你。”小男孩朝清洁工挥了挥手,又朝陈帆挥了挥手,“哥哥,你是个好人,我以后也要做一个好人。”

    小男孩的两个肩膀上扛满了易拉罐,他那廋小的背影在朝阳下格外的清晰,易拉罐发出风铃般的悦耳响声,他载着梦想,笑着迎向阳光。

    陈帆一直凝视着他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等他转身的时候,旁边的清洁工已点燃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刺鼻的烟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唉,可怜的娃。”

    清洁工抽了几口,似乎有些惆怅,把烟斗往鞋子上敲了敲,灭了旱烟。

    “这位大叔,那孩子,你认识?”

    清洁工将陈帆上下看了几眼,见陈帆的手臂上被垃圾桶的边缘弄脏了,他递给陈帆一张手帕,说道:“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天天早上六点就来捡瓶子,八点要照顾爷爷,九点才去读书,想不认识,很难啊,小伙子,你是我扫这条街十年来,第一次遇见能将手伸进垃圾桶的人,污垢能脏了你的手,却不会脏了你的心,你很善良,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大叔你不也是吗?”陈帆将帕子还给清洁工,“他刚才说,捡瓶子赚钱,是给他爷爷治病?”

    “是啊,她爷爷和我是邻居,以前做药材生意的,五年前他一夜破产,儿子儿媳皆被人杀害,只留下两岁的丽丽,她爷爷三年前又瘫痪在床,这娃,命太苦啊。”

    清洁工又长吁短叹一声,陈帆沉默了几秒,忽然意识到什么,说道:“丽丽?他……是一个女娃?”

    “是啊……他是一个女娃,为了照顾她爷爷,变成了一个小男孩,为生计而奔波的小男孩,这世道……不公啊。”

    清洁工推着垃圾车,无奈地摇着头。

    陈帆缓缓闭上眼,当他睁开的时候,目光变得清澈。

    “大叔,你能带我去她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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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不应该丢掉梦想,希望你也是,而我,一个对着屏幕码字的卑微小人物,写出一个个身边的故事,希望我也能有一天在你们的支持下,承载起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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